「歐陽,此事已了,現在的你就靜觀事變就是了。你放心,有伍市長他們在背後支持,就算校長在如何大發雷霆,也會保你無事的!說實在話,咱們這是為校長他老人家做了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我敢斷言,就算校長他當面把咱們給罵的狗血噴頭,事後怎麼論功行賞,咱們恐怕是一個也少不了的!」那人言之鑿鑿的給歐陽鐘打著包票。
「君山,這種話就不用說了,咱們兄弟既然選擇走了這條道路,那還不是為了我們的理想。當然校長如果給了我們些許獎勵,那自然是更好了,有了合適的位置,咱們才能更好的為我們的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不是。」歐陽鐘平靜了心情,淡淡回應著對方。
君山?居然是賀衷寒!難怪認出對方的陳家駒是連番感慨輕嘆。
歐陽鐘心中如同明鏡一般,大家都是在相互利用而已,伯父早就將事情的原委給分析了個遍。
事情未做之前,對方需要自己的配合,那肯定是有求必應,既然現在事情已成,那主動權就自然的互換。無論如何,想要從這件事里安全月兌身,自己還真的仰仗這些老謀深算的家伙們吶!
「說的好,歐陽兄,來,咱們再走一個。此事或許在一些人眼里覺得咱們是手段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是那又如何呢?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中山先生創建的事業,就這樣被那些狂熱的共產分子們給陰謀奪走。」賀衷寒說的興起,也是感慨連連。
「不錯,我們這是正義之舉,我們這都是為了黨派的利益,就算此事難以善了,我也是無怨無悔!」歐陽鐘似乎也是說的動情。
賀衷寒二人邊吃邊談,氣氛那是相當的融洽,不大一會兒,就听見歐陽鐘說道︰「君山,我應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我們就坐看事態如何發展演變。我這就回去,估計這些日子應該有很多人要來找我了!」
賀衷寒沒有強留,沉聲道︰「也好,歐陽,你就按照我們商量的方案辦。以我對校長的了解,一時的震怒那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事後他一旦平靜下來……呵呵,兄弟,只要校長能夠得償所願,咱們飛黃騰達的時候那就到來啦!」
歐陽鐘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心滿意足的哼著小曲兒先行離去。
賀衷寒依舊在包間里小酌著,只見他眉頭緊蹙,兩眼閃爍不已,顯然他在仔細評估著事情的發展趨勢。
「登登登」幾聲敲門聲響起,賀衷寒臉色不虞沖著包間門的方向喊去︰「都說過了,不要打擾!怎麼回事?!」
「吱呀」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推門而入,賀衷寒心中無名之火頓起,這里的店伙計怎麼這麼沒眼色!
「君山兄很是逍遙自在哦!不知道,小弟我能不能同你一起小酌幾杯呢?」陳家駒面帶微笑出現在滿臉驚愕的賀衷寒眼前。
看著手忙腳亂顯然很是心虛的賀衷寒,陳家駒在想,果然是心中有鬼啊!
真是沒想到,短短數月沒見,這個昔日才氣橫溢的黃埔精英怎麼就思想轉變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深呢?
「家……家駒?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饒是賀衷寒平素間再怎麼鎮定,在這樣一個他自認為很是隱秘的地方,突然看見一個他最佩服也是最不希望在這種場合見到的人,他真的是手足失措,整個心都亂了!
「來,坐,家駒,這里坐!」賀衷寒總算是清醒過來,連忙起身招呼著陳家駒,沖著敞開的房門外大喊道︰「伙計,再來兩個小菜,上一瓶酒!」
陳家駒輕笑道︰「好啊,數月不見,你君山的酒量這是大漲啊!好,今天咱們就好好的喝上一回,不醉不歸!」
說罷,陳家駒就掂起酒壺給賀衷寒和自己滿上酒水。
陳家駒的突然出現,使得賀衷寒心中的震撼難以敘述,面前這個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好兄弟,他是又敬又驚。敬的是這陳家駒出眾的身手乃至高人一等的見識,驚的自然是有種剛剛做了壞事被人給抓了個現行的惶恐不安。
「來,君山,為了今天我們的意外相逢,干一個!」陳家駒看著有些緊張的賀衷寒平靜說道。
「哦,是,是,家駒說的不錯,今天的相見真是意外之極啊!」賀衷寒按捺住心中的不定,努力鎮定道。
陳家駒越是平靜,賀衷寒心中越是不安。
對于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小老弟,賀衷寒一向是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尤其是這數月未見,陳家駒給賀衷寒的感覺就更加的有種說不出的敬畏感。
敬畏感?!
賀衷寒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暗自狐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居然在這個明明一臉和善的家伙面前,有種萬獸膜拜獸王的沖動呢?!!!
「君山,听說你近來是春風得意,已經是國民革命軍第一師第一團的黨代表了,如此快的就成為軍中骨干,實在是可喜可賀!」陳家駒舉起手中酒杯微笑道。
「來,干一個,我這就算是借花獻佛!預祝君山兄前途錦繡!」陳家駒一飲而盡。
賀衷寒心中嘆息,看來這個陳家駒是知道了什麼,此人雖然在我們黃埔一向是中立示人,但是他同周主任關系非同一般,同他說話還是多留些神的好。
心思煩亂的賀衷寒只感到自己像一個木偶一般,完全被陳家駒那強大的氣場所控制,臉色難看的他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火辣的酒精瞬間在喉嚨里燃燒起來。
他隱隱的感到,自己今天或許就要同這個自己曾經的好友分道揚鑣。
「家駒,你怎麼會這個時候來到這廣州城?」賀衷寒不敢直接面對陳家駒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眼神閃爍個不停,沒話找話道。
「我麼?當然是因為听說這廣州城近來很是熱鬧,接連發生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大事情。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喜歡看熱鬧,哪里人多,我就愛往哪里湊!」陳家駒心中嘆息,如果不是做賊心虛,一向風度翩翩的賀衷寒怎麼可能在自己這個老朋友面前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