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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迎面而來的飛石,方清寒神色大變,那翻波符雖強,但是重在一個後勁十足連綿不絕,五龍輪斬陣還可阻擋,可這飛石符卻是不同,橫豎只是一錘子買賣,五龍輪斬陣再強,也無法抵御這等大力的沖擊。
「疾」一聲呵斥,圍繞方清寒旋轉的氣刃游絲倏然變為五道劍光,在他指揮之下,前後依次射出,直朝飛石而去。
「噗,噗,噗……」接連五聲悶響,劍光撞在巨石之上泯滅,遇此阻力,巨石下壓之勢略緩,方清寒眼見氣劍所起作用寥寥,臉色一變,輕咬著下唇,反手自須彌帶中拿出一物。
台下眾人看得分明,方清寒手中之物卻是一件青紗兜,左右各打了一個百花結,青紗之上一道道雲紋,似字跡,又似花鳥。
朱罡列這廝一時又來了精神,雙腳跳跳,開口高叫道︰「好個俊俏的後生,原來卻喜歡這姑娘家家的小玩意兒。」
那台上方清寒雖听得台下呼喊,卻已沒時間羞澀,眼見巨石以臨頭頂,他抬起雙臂,抻著兩邊將青紗兜迎空一招。
微風拂過,青紗飄揚,其上雲紋突然漸漸淡化,一朵朵白雲輕飄飄的浮出紗面,眨眼間蕩的到處皆是,將方清寒的身影隱沒其中。
「呼」陰影劃過,飛石轉眼間到得雲團之上,一頭扎進茫茫煙雲之中。
一息,兩息,三息……,片刻後,眾人即未聞得巨石落地之聲,也未听到方清寒慘叫之聲,只有微風將煙雲吹撥的繚繞翻覆。
「哈」就在眾人等的不耐煩之際,雲團之中突然響起一聲暴喝,接著青黑色光芒一閃,一個龐然大物自雲團之中迸射而出。
岩碧子此時正覺蹊蹺,手中抓著一疊土牆符嚴陣以待,突然見青黑色的巨,物向自己襲來,這道人悚然一驚,雖然不明白那攻向方清寒的飛石何以未見起效,卻又反轉向自己攻來,可他手上動作卻是不慢,十指翻飛,將那手中土牆符竟然全部祭了出去。
眨眼間黃土彌漫,一道道土牆先後在岩碧子身前浮現,整齊的排成一排擋在他身前。
「 , , ……」巨石沖過一道道土牆,將其撞的粉碎,黃泥土灑了滿滿一地。
「 , , 」又是幾聲悶響,飛石將再次一排土牆盡皆撞碎,它的沖勢也漸漸緩了下來。岩碧子見狀卻也不敢大意,迎著巨石的方向將雙手一挺,運起丹田之中真元力,匯聚于雙掌之上,一聲大喝,用力向前頂去。
烏光一閃,一團黑色的真元縈繞在岩碧子手間。驀然間勁風鋪面,岩碧子只覺手上一沉,掌上真元力如遇重物錘擊一般,將他整個人頂的向後劃去。
「嘶」腳下與玉台摩擦連連,手中真元力在巨石的壓迫下也有散亂的趨勢,岩碧子不敢怠慢,忙緊催丹田真元補充,以穩固掌間真元力。
岩碧子掌間烏光大盛。其後退的身形漸漸止住,那巨石竟被他以一雙肉掌生生擋了下來。
巨石勢盡,再不得寸進,其表面漸漸變的朦朧,轉眼之間青光直閃,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之中,如一篷煙花化作點點光焰消散。
岩碧子見狀一喜,收回雙手,再向前觀,卻見眼前突然閃過一片雲霧,接著膨脹開來,他愣了愣神,轉眼便被白雲籠罩在內。
白雲如煙,緩緩擴散。岩碧子蓄勢站定,稍待,卻未見生異狀,他不禁心生疑竇,掌中運著真元力慢慢前行。
漸行漸遠,身周如絲的煙雲漸漸變成一團一團的雲朵,如棉花一般,雪白而蓬松。
岩碧子心中更加驚疑,又走片刻,前方雲團之間突然閃過一個紫影,他想也未想縱身撲出直奔紫影而去。
紫影一閃,岩碧子抓了個空。再回頭觀時,只見周圍白茫茫一片,一道道紫色的身影倏然顯形,或在雲朵之間,或在之前,之後。
岩碧子暗道一聲不好,知道倉促間入了方清寒的陣法。他抬手祭出一張冰針符向最近的一個紫影打去。
冰針劃過,紫影只是泛起一絲漣漪,接著再無聲息。岩碧子皺皺眉,手中又是一張冰針符打出,這次卻是打向身周雲朵。
同樣的了無聲息,岩碧子心中更是不解,他正待再試探一二,那打入雲朵之內的冰針卻倏然間激射而出。
急點頭躲過冰針,岩碧子再不敢亂施符,只是慢慢游走,期望能現此陣的弱點,隨著他的移動,身周的雲朵也漸漸飄動起來,紫影也是時而消失不見,時而顯露身形。
岩碧子心中愈急,腳下步伐緩緩加快,不想那雲團漸漸收緊,待他察覺之時身周白雲已距他只有幾尺,四面八方將之圍在正中。
「嗯?」岩碧子不禁驚呼出聲,他動雲也動,他靜雲漸收,在他焦急的情緒下,那身周雲朵漸漸及身。
半柱香之後,岩碧子抬手模去,只有身周如棉花一般的雲朵,眼見情勢危急,他心中更急,不覺間手掌上運起真元。
黑光閃起,映在一片雪白之上,卻不得寸進,身邊雲朵越收越緊,眨眼間便蹭著鼻子,踫到眼,岩碧子被夾在中間,有力難使,有法難施。掙扎片刻始終無果,他心中已知大勢已去,苦笑一下,開口道︰「還請師叔放我出去,岩碧子認輸了。」
他這里聲音剛落,只听的外面傳來一聲,「疾」緊接著他眼前一花,再定楮觀瞧之時,那有什麼白雲,那有什麼棉花,身邊不遠處立著方清寒,手里抓著青紗兜,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
「師叔好手段,岩碧子敬佩,只是還請告知,這陣是什麼陣,兜又是什麼兜?」岩碧子一臉的無奈,望著方清寒手中青紗兜眼神中還留有幾分駭然。
方清寒抖抖青紗兜,將之反手放回須彌帶,輕聲回道︰「這兜叫做落雲兜,乃是法寶級的器物,由它所布,其陣稱作雲塵陣。」
岩碧子听罷微微一笑,向方清寒點點頭,轉身離台而去。方清寒同樣不等守台長老,只是向其方向拱拱手也閃身離去。
這二人又賽完一場,轉眼到得第三場,在守台長老的注視下,那王子服翩然上台而來,待他站定,不大一會,他那對手也走出人群步上玉台。
「師叔,師佷有禮了。」迎面走上來一個女弟子,上身穿一件織錦的黑色花襖,著一條青不青,藍不藍的高棉長褲,腳下蹬一雙紅頭鸞尾靴,頭上挽著鳳頭髻,寬額深鄂,雙鬢微凸,杏眼春,情,瓊鼻珠潤。
王子服微微一笑,道︰「無需多禮,你我還是早入正題為好,但不知師佷想如何比斗?」
女子嫣然一笑,道︰「師叔,全力出手即可,只是榮師佷比斗前準備一二。」
王子服,擺擺手道︰「無妨,時間尚早,隨意便是。」
女子聞言又是一笑,不再答話,探手伸進須彌帶,半晌竟然又模出一雙靴子,只見那雙靴子上錦絲流彩,飄逸如風,正面繡一魁梧的男子,手中舉著一根桃枝,闊步向前奔跑,他頭頂斜上方有一炎炎烈日播撒下無窮光輝。
輕撫了一下鞋面,女子驀然抖出一條青紗,蓋于腳上,再扯起之時腳上所穿已然變更,那雙紅頭鸞尾靴被她拿在手里,反手塞回了須彌帶。
跺跺腳下新靴,女子滿意的點點頭,道︰「好叫師叔知曉,我足下之靴有個名頭,叫做‘逐日’。如今業已換罷,便開始比斗吧。」
王子服面色凝重的看看女子腳下寶靴,點點頭,道︰「既然師佷已準備妥當,便請出手吧。」說罷他也不敢怠慢,抽手自須彌帶中撤出玉骨鞭,用力一抖,抽了個響鞭。
女子見他自持身份,反手又拿出一把短匕,右手逆握,架個起手式示意,待看到王子服凝神觀來,她驀然腳下一蹬,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
王子服只覺眼前一花,那女子便沒了蹤影,他心中驚懼,忙將玉骨鞭揮起,繞著身周揮舞成圈,先將自己護的嚴密。
青影一閃,化作一道魅影,繞著王子服身周打轉,以求尋得一絲間隙,其腳下的寶靴條條錦絲竟然拖出一條條長長的風痕。
王子服一圈一圈轉著身形,他只見得一抹抹殘影在身邊滑過,絲毫抓不到女子具體行跡。
如此僵持半刻,王子服微覺不耐,自須彌帶中拿出一張冰針符試探性的打出。三十六枚冰針穿透玉骨鞭間的縫隙打向殘影。
「叮叮當當」數聲脆響,冰針盡皆穿過殘影,打到玉石台面之上斷為數截。王子服一時犯了難,皺著眉頭,一臉無奈的望著圈外掠影。
王子服沒轍,黑襖女子卻也是如此,那玉骨鞭宛若銅牆鐵壁一般,旋轉間那小小的縫隙又容不得人身通過,他雖然身手敏捷,一路來不知連克多少強敵,但如今也如踫到那縮殼的烏龜一般難以下口。
一個中央穩立,一個身周游走,這二人膠著許久,轉眼間已過盞茶時間,王子服看看玉骨鞭,又望望那道青色的掠影突然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