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3
「你……你是邪劍宗的少宗主?」這小子兩眼瞪大,驚疑過後,目光有些躲躲閃閃,眸子中閃動這一種稱作畏懼的光芒。拉牛牛
「你……你要做什麼?我……我是漢國劉家子弟,我爹爹乃是族中家主。」
「漢國劉家?」田彪皺起了眉頭,自打懂事以來,他從未听說過漢國有什麼修仙世家。「或許是北地消息閉塞,這劉家許是漢國新晉的小世家?」
當是如此!若不然,這小子怎麼表現的如此傻帽。世家嫡傳少主外出,卻不知道帶幾個護衛,還這般大手大腳,一點不諳財不露白的道理。
田彪心中一喜,暗道一聲天助我也。在他的認知中,一個新晉的小世家,能有多少背景?最多也就有個二流門派幫其撐腰,怎可與他邪劍宗相比。搞不好,這小小的劉家還不曾入得十宗法眼,在那十宗監察院中無名。這樣一來,連先前的擔心都有些多余了。
霎時間,田彪一改前時表情,沉著臉,眼中閃現著怨毒的光芒。「小子?那拍賣會上的喚風囊何在?」
郎飛兩眼睜大,對韓彪露出一副畏之如虎的模樣,顫顫巍巍的解下腰間須彌帶。「全……全在這里。」
見他這般听話,田彪心中得意之極。不想眼前的小子竟是個銀樣槍頭,枉有築基修為,被自己三人堵在此地,卻慌了神,實在是有失他築基修士的身份。
不過仔細想想,對方有這種表現又在意料之中。如此年輕的築基修士,必然是日以繼夜的勤修不輟,興許他長這麼大還沒出過什麼遠門哩。乍踫上眼下局面,立刻手足無措,倒也在意料之中。
「嘿嘿……小子,若把那喚風囊還給本少爺,便放你一條活路。」
「真的?」郎飛臉上一喜,急急忙忙的探手伸入須彌帶中翻找。
「慢著!少爺我又改注意了。把那整條須彌帶都給我拿來吧!」
「你……你……」郎飛一時愣住,臉上隱現怒容,一臉不舍的看著手中須彌帶。如此片刻,最後無奈的嘆口氣,陰著臉,手捧須彌帶,向著三人一步一頓的走來。
田彪臉上掛著無比愜意的笑容。能讓一個築基修士遭此大辱卻還要忍氣吞聲的由他整治,實在是一件極有征服快感的事。一如對待散修一般,田彪最喜歡看著他們由喜而怒,由怒轉悲。給予他們希望,再將之恨恨的擊碎,看著他們絕望而又悔恨的眼神,宛若無助的小羊羔。那是多麼令他沉醉的事情啊!
在兩個疤面漢子警惕的目光下,郎飛小心翼翼的走到田彪身前,直似溫順的小貓一般,雙手奉上須彌帶。
田彪仰著他那高傲的頭顱,屈臂接過,看都沒看郎飛一眼。那種淡漠的表情,好便是主宰眾生的神王一般。
「滾!」
郎飛如蒙大赦,半躬著身子,急匆匆轉過身,手忙腳亂的躲開。
「嘖,嘖,本公子先看看你的存貨。小子,在這段時間里,你就好好感受一番臨死前的絕望吧!」
「你……你不是說要放我走的嘛?」
「我說過嗎?」田彪臉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說話間,右手輕輕的按在了須彌帶上。
「你不守信用!」郎飛色厲內荏的一聲大呼。雖將悲壯的戲碼演到了極致,可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壞笑卻出賣了他。若是熟悉之人,一定認得這小子的標志性表情,定然是他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惡作劇。
那對面的邪劍宗三人自然不認得,只以為他是被田彪的話嚇傻,模不到北哩。
田彪輕輕摩挲著手上的須彌帶,指尖帶著一點真氣,向著袋口輕輕一探。奇怪的是,未遇一絲阻滯,與尋常須彌帶有幾分不同。他正有些錯愕,手指驀地觸到一張薄紙,指尖上的真氣猶如找到宣泄點,猛地涌出。
「不好……」
轟!一聲悶響打斷了田彪的驚呼。自他手上,一團烈焰燃起,繼而一陣耀眼的強光爆散開來。眨眼間,硝煙滾滾,硫磺味彌漫至半空。
小片刻功夫,山風拂過,將硝煙吹散,露出那中心三人。正中間的田彪,一襲長袍破破爛爛,哪還有半點先前的飄逸。方才濃濃硝煙,將他一身潔白染做入眼皆黑,小白臉猶如涂墨,除卻一雙眼還在滴溜溜亂轉,顯出幾分靈動外,整個人,好便似農家灶底積年煙燻火燎的黑鍋底一般,外面一層黑慥慥,盡是灰碴子。
他身旁兩個疤面漢子卻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隔了一個身位,且及時以真元護盾護住了重要部位,可那罩身的青衫比之田彪的白袍也完整不了多少,到處都是飛濺的星火灼燒出的窟窿。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就連那沿街乞討的叫花子,都比他們穿戴的整齊。
郎飛尤其注意到田彪右後方的仇英,但見他大腿根處正巧被燒了個大洞,露出那覆滿飛灰的長長一條,隨著山風晃來晃去的,活像烤過勁兒的爛鴨頭。
「得!都說了不要玩兒火。好嘛,不听!這下好了吧,學人半路搶/劫仍不算完,到最後還把自己給點了。田少主,小爺我是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傻呢?」
方才為躲硝煙,這小子一躺倒在地,此時尚未起身,正斜眼睨著三人,嘴上吹著口哨,在那手舞足蹈哩。甫一看去,像極了翻殼烏龜,抻頭扽腿,掙扎不休。
這小混蛋一向鬼精,在那丹門五年時間,哪個長老沒被他算計過。即便是天羽子,有的時候亦被他的惡作劇搞得哭笑不得。到最後,一听郎飛來天御峰了,就倍覺頭大,暗嘆流年不利。
自己人尚且如此,更別提他們這些外人了。老道殯天之後,郎飛的情緒著實低落到了谷底。隨後又被木雲子排擠下山,他心中的悲愴可想而知。不過,經歷了這幾個月的漂泊,見慣了修真界最底層的那些堅韌不拔的散修之後,他心頭生出幾許感悟,平添一股逆流而上的勇氣,重新拾回了那早已迷失的本心。
也是這田彪三人倒霉,正巧撞上此時的郎飛。聞及邪劍宗的所作所為,他一早就存了些壞心眼兒。在來雲煙谷的路上,料想田彪定然圖他渾身家當,于是搗鼓出一條外形酷似須彌帶的偽裝品,又弄了些繪制爆裂符所用的硝石、硫磺,最後將幾張星火符祭至半激活狀態,一並放到假須彌帶里,之後一番裝模作樣,為的就是引田彪上鉤。
「你!小子!你該死……」
怕那田彪身子骨弱,禁不住爆裂符的威力,一命嗚呼豈不便宜了他。混小子並沒往假須彌帶中放那些威力大的符,只弄了些硫磺、硝石之類的東西,就是為了先刺激刺激他,以滿足自己心中那復活的小惡魔。因此,那田彪雖然外觀上看似狼狽之極,但實質上卻未受太大的傷害,除了體表有幾處灼傷外,整個身子倒也還算康泰。
「動手!殺了他!」田彪聲色俱厲,對著身後二人悶吼一聲。「小子,若不將你碎尸萬段,難消少爺我心頭之恨。」
兩個疤面漢子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此時听到田彪的吩咐,雙雙大吼一聲,向著腰間一劃,各抽出一柄飛叉來。
「小子受死!」飛叉在手,兩個漢子膽氣為之一粗。手挽光華,抬腳向郎飛逼去。
兩個疤面漢子自田彪身後一步踏出,及抬頭,倏然間眼前一花,再看時,那前一刻還躺在地上的混蛋小子好似鬼魅一般,竟立時不見了蹤影。
二人一驚,正待巡視四周,突然,背後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這青霜劍在我手里也有五個年頭了,今日,就讓你發個利市吧。」
雖驚駭于郎飛的身法,沒想到只一眨眼就欺至視線難及之處,但這兩個疤面漢子亦不是什麼易于之人,他們倆,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猛士,哪個手頭上沒有幾條人命?若說刷子,也還有有那麼兩把的。否則,又怎會被派來當這邪劍宗少宗主田彪的保鏢呢。
千鈞一發之際,二人齊齊大吼一聲,將手中飛叉打個轉往身邊一拋,念動法訣,指揮飛叉向著身後傳來聲音之處刺去。
要說二人手中的飛叉,卻也不是凡品,乃兩件中品法器,有個名號,稱作孿虎孽叉,乃邪劍宗宗主田豪所賜,一經祭出,全力施展下,可在叉頭凝結出惡虎頭顱,一般修士的肉身,觸之既傷。彌補了尋常刺擊類法器傷害有余、準確不足的缺點,大大的增加了攻擊面積。憑著這兩柄威力不俗的飛叉,他二人成了田彪的左膀右臂,專職邪劍宗少宗主的儈子手,為其掃除一切障礙。
「吼!」飛叉沒過三人,向著身後電射而去,鋒銳的尖刺摩擦著空氣,發出好似虎嘯一般的悶吼聲。隨之變化的還有三稜叉頭,尖峰寒光閃耀處,一顆張著血盆大口的惡虎頭顱由模糊變得逐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