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兒,你先出去……」老人盤膝著,坐在炕上,眼楮依然閉著,不算白皙的臉龐卻是嬰兒般潤滑,鶴童顏,再穿著這個估計只有說相聲的才穿的長袍,看起來煞有其事,像是一個隱居的老者。
「噢……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先坐,那邊有水……」藍欣兒乖巧地點了點頭,把地上的兩個木質板凳搬了過來,轉身走了出去。
「大,大爺……」釋兵對于這個神叨叨的老人也是充滿了好奇,又因為未知而感到些許的恐懼,這老人,不一般,就剛才那眼神,可不是一般武人能有的火候。
蔣思琪也看出了老人的不一般,她也是練武之人,雖說層次較低,但也能勉強懂得氣勢這個東西的。可憐的釋兵和蔣思琪面面相覷,不敢妄動,今天釋兵剛被人叫「大爺」,這才一會過去,又還給了別人……
「大爺?你得叫我爺爺……」老人再次睜開了眼楮,這次的眼神沒有那種穿透力,十分柔和……
「噢藍爺爺,您剛才說的……」釋兵心中大罵,老頭子那個輩分的人自己都沒叫過爺爺,這家伙,簡直一不吃虧的主……
「是的,我是說了,又來了……」老人緩緩拖著雙腿將身子移到了炕邊,釋兵這才現老人原來是個殘疾人,竟然不能動!
「藍爺爺,您小心……」釋兵不是傻瓜,表面工夫很是重要,趕緊過去扶了一把,有求于人,就得低人一等。
老人也不推辭,將雙腿聳拉在炕邊,火炕前面的一張桌子上,放著一些針嘴、手柄、毛刀之類的家伙,老頭竟然慢條斯理地將其收了起來。
釋兵看得滿頭霧水,今天自己就是來找刺青的信息的,不是說自己想要刺青,而是今天看到那個小**黃毛身上的刺青之後,心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所以來尋找答案的……但看現在老人竟然收拾起這些器具,明顯不給自己面子,不由心里不明白了。自從進了這個院子,除了可愛的藍欣兒之外,一切都是那樣的詭異。
「爺爺,您這是……」釋兵和蔣思琪對視一眼,不由問道。
「走吧,老夫不做你們的生意!」老人頭也不回地說道。
「為什麼?」釋兵不由奇怪了起來,勞資的錢又不是冥鈔,為啥給別人刺得,卻不能給我刺?
本來釋兵還沒想刺青來著,現在一看這種情況,恐怕事情另有隱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簡單……
「因為,我還有個孫女……」老人又是一嘆。
「跟您孫女,有什麼關系麼……」釋兵是越听越糊涂,蔣思琪也是皺起了眉頭,思索的樣子很吸引人。
「莫非,你真的不知道你身上有什麼嗎!」老人轉過身來,眼神又凝成實質,刀子般射向釋兵,一時氣勢大,讓人忽略了他是個殘疾人。
「你……」釋兵一听,頓時魂飛魄散,大驚失色地看著老人,心中掀起了驚天駭浪,娘的,什麼八荒拳,什麼極薄遠古秘密!怎麼逮一個人一個人知道,自己以後還怎麼玩扮豬吃老虎!
「小子,不要害怕,我知道不代表別人知道。」老人很欣賞釋兵的表情,點頭笑道,滿臉善意。
「這個……」釋兵心里還是平靜不下來,這特娘真虧,當初老頭子就說了,這東西,**的話自己會有危險,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但這才僅僅幾天,蔡蛤蟆和眼前這個老頭都能看出來。這就表明了,這東西依然是那樣的危險,卻是很容易被別人看出來,虧,真特娘虧……釋兵心里想著,不由給老人使眼色,旁邊的蔣思琪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希望老人不要說出去。
「噢?她不是你的女人?」老人看到釋兵的表情,不禁詫異地問道。
這話一出,將釋兵兩人徹底給雷到了,釋兵一臉敗給你了的表情,蔣思琪則是臉上一紅,欲要辯解。
「開什麼玩笑,呃……不是,我哪能配得上她,她是我的老板……」釋兵一怔,趕緊大叫了起來,正要說自己怎麼會喜歡她,一看蔣思琪要暴走的表情,趕忙把話改了過來……
「噢?不對啊,你們就是龍鳳相啊,怎麼會錯呢?」老人一臉古怪,仔細端詳起兩人來。
「呃,老爺爺,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有那個,就不能刺青呢?」釋兵一臉尷尬,這老頭估計眼神不好,亂點鴛鴦譜,趕緊把話題扯了回來。
「好吧,算是我看錯了,那你確定要現在說?」老人看了兩人許久,眼里有了些笑意,一听釋兵的問話,眼神又黯淡了下來,一嘆說道。
「嗯,說吧……」釋兵看到旁邊蔣思琪疑惑的表情,也不多想了。反正蔣東也知道了,蔣思琪又不是什麼壞人,一條繩上的螞蚱,該知道的以後都會知道。
「你認為一個真龍的身上,能用黑墨刺青麼?」老人看著釋兵,悠悠問道……
「什麼?」蔣思琪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了起來,眼神熾熱地打量起了釋兵。
釋兵則是若有所思,老頭子說過,具有八荒拳的人,就自然會有一種九五之尊的氣勢,但他沒想到,會真正變成九五之尊,那是什麼樣的概念啊,現在是黨的天下,自己說什麼也不能這樣啊……
「九五之尊,並不一定要做皇帝,但九五之尊,必須是人中之龍!整個華夏,甚至整個世界都只有一個!盡管現在的世界人們已經忘了或是拋棄了這些,但自古存在的,永遠不會消失!」老人一臉驕傲地說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蔣思琪好奇心大,問向了釋兵。
釋兵當然是將八荒拳的事情和蔣思琪解釋了一番,不過這次卻是老人為主,釋兵為輔,將這個八荒拳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即使是釋兵再一次听到心里也是一陣感慨,感覺像是在听神話故事,要不是自己身上真正生了變化,打死他也不會信……而蔣思琪,看釋兵的眼神簡直就像是撿到了金元寶。
「你信?」釋兵不由奇怪地問蔣思琪。
「信……」
娘的,瘋了,都瘋了!
「藍爺爺,我也不多說什麼,我就是因為今天忽然看到別人的一個刺青,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心神不寧,八荒能量也蠢蠢欲動,我就是想來找答案的……」既然已經說明白了,釋兵索性說得更明白些。
「什麼?」老人的臉色終于變了起來,「你說,八荒能量蠢蠢欲動?」
「是啊……」釋兵一看老人的表情,心叫完蛋,表情一變,又有事干,說話都不由哆嗦了起來……
屋中一陣沉寂,釋兵和蔣思琪面面相覷,今天生的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議,這個老人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微閉雙眼,右手飛快地掐算了起來。
「莫非,我們華夏要有難了?」老人雙目倏地一睜,一道刃芒又射了出來。
「別,藍爺爺,您別把事情說得這麼玄乎好吧……我也沒有那麼偉大!」釋兵一听大叫了起來,偷雞模狗開車撬鎖我可能不在話下,哪怕群毆火拼現在也常干,但要是將問題的高度提高到整個民族來,勞資真的有點受不了……
「什麼叫玄乎,這是你應該擔當的責任!哎……當初小天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你們父子還真像……」老人喝斥一句,又嘆道。
「什麼?」釋兵虎軀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老人,當年自己的父親也來過?來找過眼前這個神逼叨叨的老人?
蔣思琪也一臉狐疑地看向了釋兵,慶幸自己今天跟他來了,不然真不知道這小子身上有多少秘密,他的父親?他不是孤兒麼……
「當年,你父親也是和你母親一起來的……」老人滿臉回憶地說道。
「什麼叫也是……」蔣思琪一听,皺起了眉頭。
「不用嘴硬,蔣家的姑娘!」老人嘿嘿笑道。
「你……」這下蔣思琪沒話說了,這老頭,怎麼什麼都知道……
「當年,你父親和你母親結伴而來,也正是他風頭正勁的時候,那時候的小天,意氣風,睥睨天下,如若不是要娶你母親,他才不會說出你剛才那樣的話!」老人一臉不屑地看著釋兵說道「那時候,他也是感覺身體里的能量蠢蠢欲動,也猜到了是因為刺青的原因,就和你母親一起找上了我!」
「然後呢……」釋兵不由問道……
「然後,就是2o12年的第三次世界大戰,人們嘴中的世界末日,實際上是自己制造的末日……就那一年,僅僅一年的時間,世界大亂,每一個國家都被卷入了戰爭之中,整個世界危矣,更不用說華夏了……」老人悠悠嘆道。
「而你父母卻剛剛結婚,你母親又有了你。你的父親帶著特動組,在整個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劫殺敵國一切非物理力量,才使得我們華夏立于不敗之地!」老人錚錚地說道。
「非物理力量?」釋兵又問道。
「你的八荒拳,就屬于非物理力量,而你以為只有我們華夏有麼?倭寇的忍術,非洲的密咒,印度的梵咒,就我們華夏,也有著很多種的非物理力量,你明白麼?」老人如數家珍地解釋道。
「嗯,這個明白……」釋兵點了點頭,其實武術練到一定的層次,都有那種情況的出現,比如方濤的太極,和那個印度武者狄讓的梵咒能量。
「所以,有些事,是你不能逃避的,也是我們都不能逃避的!哎……剛才我就猜測,本來我想趕走你,但我又怕真的是這樣……我真的希望你是一時興起,才想來刺青,沒想到,還是被我猜中了……」老人仿佛一時老了很多,剛才柔滑的臉上,忽然出現了很多皺紋。
「藍爺爺……」釋兵還是不明白,正要問。
「不用問了,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我也沒辦法說什麼,那年我給你父親和你母親,都刺了一個圖案上去,除了我,誰都不知道,只有刺青,才是八荒能量的真正鑰匙!像你現在,只是接觸到其中的皮毛罷了,當年你的父親其實已經達到了刀槍不入的程度,但是,他卻被自己的兄弟……」老人說到這里,表情又黯淡了下來。
「可是?藍爺爺你不是說……」釋兵听著老人的話,百種滋味齊上心頭,最後問道。
「真龍天子,刺青自然要用龍血!」
藍老頭語出驚人,釋兵和蔣思琪登時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