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高順一看呂布的目光,便明白呂布希望劉民出陣挑戰那個鮮卑人,高順擔心劉民在兩軍陣前犯糊涂,所以搶先沖了出去︰「呔,鮮卑狗休要猖狂,讓我高順來會會你。」
高順與劉民一樣,剛當了一天多的兵,連一身小兵的衣服都沒有,身上穿的還是那身粗布衣,騎著一匹不算好的馬,手中拿著一桿足以讓人笑掉牙的木頭鐵尖槍,而那個乞伏突穿著一身上好的皮甲,騎著一匹少見的寶馬良駒,手中拿著重達一百來斤的狼牙棒,雙方的形象,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沖過去的高順簡直就是一幅前去送死的架式。
如果是劉民沖出去,昨天已經見識了劉民的厲害的並州軍必定會大聲的喝彩,可高順的厲害誰也沒有見過,莫說鮮卑人看著高順的目光是來送死的,便是一眾的並州軍士兵看著高順,也是充滿了對將死之人的同情,連那呂布也不由的搖搖頭,心想這位劉公子的家將,還真是一個忠心之人,為了護主,明知道是去送死也義無反顧。
若是劉民的記憶全在,一定不會為高順擔心,這個三國時期被埋沒了的名將,其武力值與張遼差不多,甚至可能比張遼強上那麼一絲,只是劉民現在的記憶是殘缺不全的,雖然每天都面對著高順,卻對高順在歷史上的名聲沒有一點兒印象,劉民只看到對方的鮮卑人拿著一根嚇人的武器,而高順手中只一根與燒火棍差不多的木頭鐵尖槍,劉民這個人的本性還是很好的,至少算的上是善良,出于對高順的關心,劉民也一挾馬沖了出去。
「老高,那鮮卑狗看著厲害,不如我們一起揍他。」劉民在高順的後面叫道,在劉民的心中,根本就沒有單挑的概念,只知道打架最好的辦法就是兄弟們一起上,人多欺負人少,總是要佔些便宜,並州軍的士兵看到劉民沖了出去,本來為高順擔心的,現在都喝起彩來。
由于那個鮮卑小領受了罰,心中便有些消極怠工,這一次,他領著自己的手下躲在了隊伍的最後面,所以他們這些人沒有看到劉民,其他的鮮卑人又不認識劉民,不知道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漢人怪物,見並州軍中一次沖出兩騎,都是騎著劣馬,拿著漢人小兵用的木頭槍,陣地上的鮮卑人都不由的哄笑起來,一個鮮卑勇士嘲笑的道︰「漢人蠻子真也無能,就知道仗著人多,大王,讓某也去打殺一個這沒臉沒皮的漢人蠻子。」
「去吧,軻受,讓漢人知道,我們鮮卑勇士的厲害。」魁頭見手下求戰,微笑著應允了。
那個叫軻受的鮮卑人見魁頭同意了,當下一擺手中開山大斧,夾馬沖出,這軻受騎的也是一匹好馬,雖然比劉民晚出來,卻比劉民先到陣中,不過軻受沒有與乞伏突夾擊高順,而是直沖著劉民而來,劉民一見那鮮卑人舉著寒光閃閃的大斧向著沖過來,心中便有些慌了,拔轉馬頭想要躲開那軻受,但軻受又哪能讓劉民跑了。
「兀那漢人小蠻子,休要逃,讓某把你的項上人頭砍了。」那軻受緊追劉民不放,他的馬比劉民的好的太多,不一會兒便追究上了劉民,舉起手中的大斧便要砍,劉民一見對方追上來了,便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邁著兩腿在場中滿場狂奔,雖然兩腿跑不過四腿,但劉民的身體卻靈活無比,上跳下躥的,軻受硬是砍他不著,讓軻受心中郁悶無比。
心中郁悶的不只是軻受,並州軍的士兵心中更是郁悶,昨天還神通的有如怪物的劉民,這會兒竟然被一個鮮卑人追的滿場狂奔,那模樣,活象是一只猴子,便是呂布看的也覺得臉上沒有一點兒光彩,心中暗想,自己昨天是不是看錯了,如此大力之人,竟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還好自己昨天沒有把他收為手下,要不然可丟盡自己的臉了。
對面的鮮卑人見劉民跑的狼狽,更是哄笑的厲害,高順剛與對手交戰了幾個回合,由于馬劣兵器差,吃虧很大,一時之間也收拾了不了對手,一見劉民被鮮卑人滿場追殺,便舍棄了對手向著劉民這邊沖過來,他到不是擔心劉民的安危,以他對劉民的了解,高順相信那個鮮卑人根本就不能把劉民怎麼樣了。
高順認為,象劉公子這種出身很好的人,很可能根本就沒打過仗,所以盡管有一身的本事,到了戰場之上卻還是怯戰,更有可能的原因是,這位劉公子的腦袋又犯糊涂了,不知道自己的厲害是天下少有的,那邊乞伏突見高順甩開他向著另一個人沖去,心中大怒︰「兀那漢人蠻子,休要走了,讓某家與你大戰三百合。」
那乞伏突雖然只與高順交手幾合,卻已經知道了高順的厲害,是以說話時也不那麼囂張了,鮮卑人就這種性子,遇到強者,他們就會尊重,遇到弱者,他們就會毫不留情的打殺了,乞伏突的馬好,沒幾下便追上了高順,兩人又動起手來。
劉民被那軻受追的急眼了,轉頭對著軻受怒道︰「你這鮮卑狗,好沒道理,追我做什麼,當心惹惱了我,真的一槍把你捅了。」
「漢人小蠻子,休要說大話嚇人,有本事你就來捅死某家啊,別這麼沒臉沒皮的逃走,要不然,讓某砍你一斧頭,你若不死,某便放你離去。」軻受被劉民的話說的怒極而笑,心想這小蠻子本事沒有,口氣到是挺大的,這般跑來跑去,讓某家也跟著被人嘲笑。
兩人說著話間,從高順他的旁邊路過,高順與那乞伏突之間的戰斗,高順其實是游刃有余的,只是武器太差,一時之間找不到對方的破綻下手,所以高順還有閑心觀察著劉民這邊的動靜,見劉民到了近前,高順大聲的叫道︰「公子,你的武藝天下少有,那個鮮卑狗遠不是你的對手,公子為何不把他殺了?」
「我,我沒有殺過人啊,殺人可是犯法的。」劉民的腦筋雖然時常犯糊涂,卻也知道自己這般一個勁的逃跑是一件丟臉的事情,被高順這一喝,把自己本能的潛意識說了出來。
「那是鮮卑狗,不是人,就算是人,他們也是你的敵人,是敵人就該殺了,殺了他們是不犯法,而且大漢朝庭會給公子你記功勞的。」高順一听,就明白這位劉公子真的是犯糊涂了,連敵我都分不清了。
「可我真的沒有殺過人啊。」劉民邊跑邊叫道。
「鮮卑狗不是人,你就當他是一只狗,一只豬好了,公子你殺過狗,殺過豬沒有?」
「沒有……」
「羊呢?」
「沒有……」
「兔子呢?」
「沒有……」
「雞呢,殺過沒有?」
「這個雞我殺過,以前在家里時殺過……」
「那公子你就把他當雞殺了。」
「可他是個人啊……」
「鮮卑狗就是一只雞……」
「真的可以當一只雞殺了……」
「真的,公子快殺了那只****,殺了那只雞,那匹馬就是公子你的了,還有那一把大斧,公子你可以拿它換糧食……」高順最後很肯定的點點頭,對這位劉公子說之以理,誘之以利,頗有一種做園丁的潛質。
「那,那好吧……他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只雞……他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只雞……」劉民嘴里念念有詞,停了下來,眼楮盯著那個軻受,那軻受被劉民的目光盯的心中有些毛,怒叱一聲,舉著大斧向著劉民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