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少年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長的雖然不算壯實,卻也看的出是練過武藝的,听了劉民的話後,那少年搖了搖頭道︰「我的祖父的告訴我,做人不可以輕易的接受別人施舍的東西,否則,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
「你叫什麼名字?」高順听到這少年的話後,心中不由的大加贊嘆,他覺得這少年是個可造之材,不由的動了心思,當下搶在劉明的前面問道。
「我叫賈逵。」那少年說到自己的名字時,臉上微微帶著一絲驕傲。
「賈哥兒,真是難得啊。」高順贊嘆道。
「不對,不對,小哥兒的這種想法是不完全對的,做人不可以生搬硬套那些道理,倘若小哥兒餓昏在路邊,被一個偽善的倭國鬼子施舍了一口粥,難道從此也要涌泉相報不成,那豈不是成了漢奸,做人可以做流氓,但不能做漢奸啊。」劉民卻在這時搖著頭道,也不知他哪根神經作了,一臉教書育人的模樣。
「既然被人所救,自當報答人家,這又有何不對?」高順有些好奇的問道。
「難道因為被一個倭國鬼子施舍了一口粥,就可以去做漢奸,去殺自己的族人,去出賣自己的國家不成?」劉民很理直氣壯的道。
「倭國鬼子和漢奸又是什麼東西?」張遼這時也有些好奇的上前問道。
「倭國鬼子啊,我記得好象就是一種很壞很壞的東西,就象現在的鮮卑狗一樣,那個漢奸嘛,這個我知道,就是那種出賣自己的族人與國家的東西,是天下最壞的東西,你看,這小哥兒,若是因為鮮卑人給了他一口粥,他便幫著鮮卑人攻打我們的城池,搶掠我們的財物,殺害我們的百姓,這樣的行為,豈能要得……」劉民說的滔滔不絕,臉上很有得色,記得自己似乎在某個叫校園的地方,與人相辯時,好象也是這般的讓人暢快啊。
「我若為鮮卑人所救,難道就不該報答他嗎,那樣與豬狗何異?」那賈逵有些不服氣的道,這個賈逵,劉民是不記得名字的,但他在三國時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才,文武雙全,效力于曹操手下,賈逵從小家貧,父母雙亡,為他祖父賈習帶大,賈習口授兵書戰策數萬言,把賈逵從小培養成了一個文武雙全之人。
「非也,非也,民族之仇,家國之恨,豈能讓這等小恩小惠所左右,鮮卑狗是我們所有大漢人的敵人,凡是為鮮卑人做事的漢人,就是出賣國家,出賣祖宗,出賣族人的敗類,那是連豬狗都不如的東西,做漢奸的,那真不是人啊……」劉民很感慨的道,覺得這個小哥兒的腦袋真是讓驢踢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咋就不懂哩。
劉民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其實並沒有多少民族的概念,也沒有把國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上,第一位的利益,是自己家族的利益,只要異族沒有傷害到自己家族的利益,便不會有多少仇恨,鮮卑人為漢人賣命,漢人為鮮卑人賣命,都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只不過因為這個時代漢人的優越感,使得漢人較少為異族賣命而已,劉民所說的漢奸理論,在這個時代是沒有多少人能夠理解的。
「那麼,我把自己這條命還給那鮮卑人就是。」論到詭辯,賈逵這個時代的人哪里會是後世人的對手,盡管劉民的腦筋不是很清楚,但這種似是而非的理論辯駁,別說賈逵,就是諸葛亮來了,也會因為弄不懂漢奸的意義而被劉民駁倒。
「你這樣做,那又是大錯特錯了,你一條命,豈能只值一口粥,最好的做法,便是小哥兒以後有了錢,多養幾個鮮卑狗中的老弱病殘,每天給他們一口粥喝,豈不也是涌泉相報了……所以說啊,小哥兒,做人不可以死搬著道理不放的……來,過來,別崛著一張臉啊,哥哥我看你還是很順眼的,你也別把哥哥我的狗肉當成了恩惠,反正這東西也算是從鮮卑狗哪里搶來的……吃,不吃就是看不起哥哥我了……」劉民一臉得意的拉著賈逵,將他拉到了大鍋旁,讓慕容左左為他盛了一碗狗肉,然後將這碗狗肉硬塞到賈逵的手中。
賈逵哪有劉民的力氣大,被劉民強拉著,一臉漲的通紅,卻是掙不月兌劉民的手腕,旁邊的張遼一看,心想,得,又一個可憐的人兒在這位大哥的蠻力下屈服了,這位大哥啊,真是野蠻的有理啊,看這小哥兒,只怕也是月兌了不自己這位大哥的手掌了。
賈逵漲紅著臉,手中捧著那碗狗肉,眼中微微帶著一絲淚光,也不知是委屈的還是激動的︰「祖父的教誨,賈逵不敢忘記,今日大哥之恩,賈逵日後定當報答,賈逵的祖父在等著賈逵,還請大哥讓賈逵把這碗狗肉送給祖父去。」
「你的祖父?你的爺爺也在這里?嘿,真是一個好孩子啊,這時候還能記掛著自己的爺爺,好,好孩子啊,就叫你的爺爺也過來吧,反正這里有這麼多的狗肉,吃不完的,對了,你也別把這點兒狗肉當成了恩惠,哥哥我也是個好人啊,小哥兒你不知道吧,我也在蔡琰妹妹家又吃又喝的,若是要涌泉相報的話,我豈不是要對蔡琰妹妹以身相許了……哎呀,這個主意好啊……你看,哥哥是個好人吧。」劉民的一大段話下來,便是熟悉他的高順也有些哭笑不得,這位大哥呀,有這麼說自己是好人的嗎,以身相許,有這麼做好人的嗎。
蔡琰抿著嘴直笑,臉上有些羞紅,她也不知道劉民說的那以身相許的話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但不管怎麼說,那話讓人在好笑之余,又讓人有些羞澀,蔡琰把賈逵從劉民的手中拉了出來︰「走,我們不用理劉大哥,我們去把你祖父叫過來吧。」
蔡琰帶著賈逵離開,這邊慕容左左殷勤為劉民他們盛好狗肉,劉民拉著蔡邕坐下,當然,凳子是沒有的,也就是往街邊屋檐下的石階上一坐而已,張遼也端了一碗狗肉坐在劉民的一旁,看著劉民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