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珠心對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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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名為竹園，這竹園里連棵竹子的影子都沒有。幾棵大樹在瑟瑟秋風里翻抖著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響，地面飄落的黃葉隨風翻滾，偶爾有幾片從腳面飛過。我搞不清楚這里的地理坐標，也搞不清楚現在的年份。雖然抱著天外來客龍游他鄉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但是換做誰都難以在這樣陌生且生死難料的世界泰然不驚，更何況我只是一芊芊弱女子。
這身粉藍色的裙子是在回長堰的途中買的，是我喜歡的顏色之一，雖然裙擺太長都有點幫人洗地板的嫌疑了，但我也只能乖乖地穿著——總不成穿條超短裙或者短褲滑天下之大稽吧。當時我一口氣買了近十套，還有一些珠花，其間還朝黑臉示威地歪著腦袋齜牙笑，那黑臉財大氣粗，眼楮眨都不眨就結賬走人。
剛才看華梅嫂嫂身上的衣裙，色艷落俗些，但料子可不是我所買的能比，一個側妃都如此風光，那王妃豈不就更奢侈了？
我正出神呢，素秋和新魚過來喚我前去和王爺一起用晚膳。
我跟著新魚來到大廳，心里正感嘆著就連個吃飯的廳也那麼華麗，前面廳門口垂首站著跪著的人和廳內一片與此景不符的寂靜引起了我的警覺。發生什麼事情了？
奕漢面向正中的虎嘯圖站著，奕雄的臉沒有表情，冷冷地看著跪著的女子。華梅安靜地坐在一邊，眼楮盯著地面。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大家都看向我，那些眼神那氣氛更是詭異到極點。
到底是怎麼了？
我猶豫著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奕雄冷冷的聲音飄起︰「燕兒進來，管家，上菜。」
菜很快就上齊了，可是誰都沒有胃口。奕漢匆匆扒了幾口飯後告辭回府，走之前對我真誠的說︰「燕兒，過兩天到哥哥府里，哥哥帶你逛一逛這長堰都城。」
「嗯。謝過哥，哥慢走。」我回頭看看低頭吃飯的奕雄，「那個……大哥，這個姐姐……」
「閉嘴！吃你的飯，吃完回去休息。」
他凌厲的眼神打在我臉上，我冷不丁打了個冷戰，不敢再吱聲了。這個黑臉，單憑個眼神都可以殺人于百步外啊！
兩哥，兩種傳說！
「我……飽了。」滿室風雨欲來的飄搖，滿桌的山珍海味嚼在嘴里如同嚼蠟，我實在吃不下去，便放下碗筷。
「素秋，帶燕兒姑娘回竹園歇息。」
「然。」素秋拉拉我的袖子，「姑娘隨我回去吧。」
走出沒多久，就听到黑臉爆發的一聲咆哮︰「滾！」緊接著是幾聲哭號後又陷入寂靜，黑臉昂首闊步地走出來消失在淡淡夜色里。
一路上無語，回到竹園我終于忍不住問新魚︰「新魚姑娘，那跪著的姐姐是何人，王爺為什麼生氣？」
新魚走到門口看看然後關上門，回到我身邊輕輕地說︰「姑娘只管直呼新魚的名字，新魚人卑言輕，萬不敢當‘姑娘’二字。剛才那跪著的是王爺的側妃芳蕊，因王爺出門前叮囑過任何人在王爺回府之前都不得隨意出府，特別是芳側妃。誰知芳側妃偏偏違反了禁令還給當場抓現行。」
「為什麼？」我想這不變成了軟禁了嗎？黑臉真是霸道。
「姑娘初來乍到，這府里很多事情您還不明了，莫管了吧。姑娘，如若困了，新魚服侍您歇息。」
「可是我還餓著，睡不著。」
「那奴婢去取點糕點來。」新魚腳步輕盈地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