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靈戰記 第十一章 黑暗之月

作者 ︰ 羽戀心

又看到了,那個滿是劍戟的山丘,依舊荒涼如故。

曾經遍地綠草的荒野,不知何時已變成了干竭的大地,如同被鮮血所浸染過的粟色。

悲涼得看不到任何生命的劍之遺跡,偶爾掃過寂寞的風。

archer睜開了眼楮,望著窗外繁星密布的夜空,試圖遺忘那他最後到達的劍之丘。

archer小心翼翼地從莉莉亞的八爪魚般的糾纏中月兌出,星光照耀在那張熟睡的小臉上,無憂無慮的總是那麼惹人憐愛。

archer將雙肘支在窗沿,雙手捧著的臉仰望著那深邃的星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個時代的英靈還真是幸福啊!」

自內心的感慨,飽含著無盡的辛酸。

這個文明時代的英靈所處的英靈殿,是不受任何意志操控的存在,雖然大多數時間只能孤單地佇立于英靈之座上,但總比上個文明時代的英靈幸福多了。

在archer曾處的那個文明時代,英靈殿中分為了兩個派系,一側是受控于蓋亞的一派,另一側是受控于阿賴耶的一派。雖然一樣是只能孤自一人位于各自的英靈之座,但是卻時常為各派系的利益而被派遣于現世之中完成任務。那個時代的英靈殿是位于時間軸之外的存在,因此英靈們常被派遣到各個平行時空去執行任務,甚至是過去與未來,不像如今這個時代的英靈殿只存在于單一的時空,雖然無人能達但卻還位于時間軸之中,與現世中的時間完全一樣。

蓋亞,是指人類們所生存的星球的意識。一旦有人為的大肆破壞星球的行為,就會派下蓋亞一側的英靈作為清道夫將一切有害因素排除掉。而阿賴耶,即是指人類的集體無意識所構成,一旦有危害人類世界的行為,就會派下阿賴耶一側的英靈化身為清道夫去排除一切因素。而有時當蓋亞與阿賴耶兩者的利益互相沖突時,就會各自派出英靈交戰,因此倒是不乏有英靈間的戰爭出現,但是都是在不為常人知之處進行。

(注解︰因為蓋亞和阿賴耶本身就帶有對立的性質———人類的存在原本就不停的對自然進行破壞,而阿賴耶為了保護更多人類的生存空間,常常會命令守護者將一片產生威脅的地域不分好壞全部毀滅的干干淨淨。————這樣,兩者之間常常會爆不可磨合的矛盾,最終的結果就直接導致了蓋亞一側的英靈和阿賴耶一側的守護者之間的戰爭。)

而archer當時便是屬于阿賴耶一側的英靈,充當著保護人類、拯求世界的守護者。沒錯,的確是是這樣的存在,就像是正義的朋友一樣。

但是,那並非其他人所期望的那種守護者,那並不是什麼守護人類的存在。那只是、區區清潔工而已。應阿賴耶派遣下來,所能做的事就只有殺害、殺掉、殺光。把會危險人類安全的事物,連同數公里甚至是數十公里的一切生命全部抹殺掉,就因為不能讓常人知曉這些事跡而進行滅口。為了貫徹阿賴耶的正義,殺害了許多人,殺戮到連無辜的人的性命都已無所謂的地步。阿賴耶的命令是無法違抗的,就算是被派遣下來的英靈想要違背,也無法辦到。阿賴耶的命令是絕對的,扭曲掉英靈的意志,就算不想也無法不去執行。

這種事archer曾重復了無數次,如果殺害的是持著武器會反抗的人,還可以給自己找一點點安慰的借口,但是事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沒錯,在阿賴耶的強制命令下,沖進了附近的城鎮村莊,反抗的也好,不反抗的也好,archer的劍都揮動了,archer的劍戟下,所奪去的生命數之不盡。

archer至今還記得,在一個村莊中,持劍沖進的一個茅草屋,白蒼蒼、滿臉皺紋的老人臥病在床,自己拼命嚎叫著「不要」,但是身體卻還是違背了自己的意志揮了下去;還有那才剛牙牙學語的嬰孩,在母親被劍戟所斬倒之後,爬在自己的腳邊天真無邪地向著自己咯咯地笑了起來,什麼也不知道的他……劍,還是揮了下去。就這樣重復著這種「正義」的行為,在為了人類世界的大義下。

像這種守護者的英靈,絕對不是什麼正義的英雄,只是區區的清道夫罷了。

守護者的劍戟永遠都沒有停止的一天,只要有人需要archer就會戰斗無數次、只要archer知道有哪里有紛爭就會賭上生命去戰斗。無論archer結束了多少場戰斗、又會出現新的戰斗。只要有紛爭存在,清道夫就只有一直存在下去。

不會有什麼終結。只要還活著、無論去哪里爭斗都隨處可見,沒完沒了。

archer的這雙手,所沾染的鮮血恐怕不會比大海少多少。

如果紫苑知道了的話,一定會非常地傷心吧。那麼溫柔善良的紫苑,是連一只螞蟻那麼微小的生命都不忍奪去的,拼命地救助著許多生命的她,總是無法丟下有困難的人不管。

沒錯,雖然紫苑的家里是國家里有名的富豪,自小父母雙亡,和妹妹紫落相依為命,但是卻成為了許多企業的管理人,所得的財物幾乎全都拿去修建了許多孤兒院,住宿的宅子卻只有普通的三層洋房,家里連個僕人也沒有。

在常人所不知曉的暗世界中,總是波滔洶涌,殺機遍布。

雖然紫苑亦精通魔術,但是並不擅長戰斗的她,只要看到有需要救助的人,就會忘記了自己的生命似的,用那微小的力量去抵抗那麼恐怖的危機,試圖拯救著眼前所能看到的小小的一片世界。面對著任何強敵亦不退縮,堅持著那「拯救所有的人」的可笑正義,雖然是這麼的笨拙地努力著,只要看到有得救的人就會幸福地笑出來,就好像是得救的不是別人,而是她一樣。

「我要做正義的伙伴,我想要拯救所有的人!」紫苑那天真的話語,至今還回響在archer的耳邊。並且紫苑還用實際行動去執行了,拼命地去試著去阻止紛爭,一次又一次地,連自己的性命都忘卻了。

archer無法放心下這樣的紫苑,于是握起了劍戟一次又一次地擊退了揮向紫苑的凶器。然後,在那以後的歲月中,紫苑的身邊就出現了archer的身影,作為守護騎士般的身份。

「你這連自己性命都顧不上的笨蛋,連自己都考慮不過來的人,不要老是不知自量地向他人伸出援手了。」不知重復了那樣的事多少次,經歷了許多差點連命都丟掉的戰斗,看著疲累的紫苑,archer當時就生氣地地罵了起來,不過語氣也許用哀求更合適。像這樣沒有結果的願望,根本就是一件遙遠到沒有盡頭的理想。

對不起,紫苑總是撓著後腦勺,吐著香舌笨拙地道著歉。但是之後,又一次次地出現在了戰場上,無奈的archer亦為了守護她而跟著出現了。之後,兩位少年少女就像是電影中的男女主角一般,相愛了。

在那追逐著理想的道路上,紫苑居然奇跡般地一次也沒有走錯,連同跟隨著紫苑的archer。最後,在五年後的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中,archer沒能守護住紫苑……

「紫苑,你曾相信的,你所相信的,我會全部地接收下來!」

archer比誰都明白那個理念的真身即是偽善。惟是如此,早已覺悟的那個愚直的笨蛋,卻還是一直將這份偽善貫徹到死!是的,一直那麼頑固的堅持著,哪怕無法將之帶到世界,但是至少在自己雙眼所能看到的範圍———在自己所認定的「世界」之中,努力的,拯救著所有的人。archer他貫徹著紫苑一直以來都堅持的理念,並相信著,還達成了許多奇跡般的勝利。

在最後的最後,archer他、終于走到了那座劍丘之顛……

在成為英靈之後,本以為能夠以守護者的身份繼續守護著這動蕩不安的世界。可是,守護者所能做到的卻是為了救更多的人,而殺掉較少的一些人,這便是他最後所能行使的正義。理想如同惡夢一般諷刺著自己的行為,就算心已如鋼鐵一般的冰冷,可奪走生命時的痛苦卻依然令得archer泛起想哭的沖動。于是,這樣污穢的身體只能麻木的執行著阿賴耶的命令,清理善後著人類**的產物,在無數的殺戮中見證著自己所想要守護之人,卑劣的一面。

archer無數次地站在那劍丘之上痛哭著,但是卻從未後悔。如果說和紫苑在一起的那幾年幸福的代價便是這個的話,我會全部承受下來,即使此身會全部消磨殆盡,唯有誓約,絕對不忘。只是以固執的殺戮著,守候在自己的王座之上,千秋萬世的緊握著最後的羈絆。

archer無數次地渴望著能夠再見到紫苑一面,但是,如此污穢的此身,還有資格站在她的面前嗎?……

正因為如此矛盾的心靈,archer才會無法面對蕾娜、那張酷似紫苑的臉,如果所面對的是紫苑,archer也許會拔腿就跑。

archer似有所感地抬頭仰望著星空,現了正慢慢被黑色所吞噬的月亮,就如同天狗在吞食一般。

月食嗎?!

黑色之月出現的那一剎那,幾乎夜空中的所有星辰都開始變得暗淡了。

「不詳啊!居然是黑暗之月,你怎麼看呢,瑞恩紅衣大主教?」正站在一座高塔頂端上的一位老人,喃喃地說道。

「教皇陛下,屬下覺得應該召回光明騎士團,書上曾記載著,黑暗之月曾出現了四次,第一次是五千多年前,魔神路西法的黑暗大軍出兵征戰大6的日子;第二次是四千多年前,出現了吸血魔王莉莉絲•撒旦;第三次是二千五百多年前,破壞神歐貝里斯克的巨神兵的誕生之日;最後一次便是一千年前,暴虐魔王吉伽什也出現了。這一次,不知道大6是否又會掀起腥風血雨。所以肯請教皇陛下出緊急召回光明騎士團精英們的通牒!」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對著面前的這位老人跪下了。

「瑞恩紅衣大主教,請你快起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是時候該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人出力的時候了……」被稱為教皇的那位老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同樣的,在黑暗教會中————

「出召集暗黑騎士團的緊急命令!!!」

………………………………

在鮮為人知的一處華麗的宮殿中,刻畫著奇妙法陣的一座祭壇正被純正的黑暗之力所充斥,散出了黑色的光芒。

一名黑色的人影正站在祭壇的邊上吟唱著咒語,讓祭壇的中聚集起來的魔力越來越濃厚,甚至幾近達到了要爆炸的邊緣。

「轟————!」

祭壇中的黑暗魔力,卷起了狂暴的旋渦,從那祭壇上的魔法陣中出現了,被黑暗所籠罩著的身影。

「我、終、于、回、來、了!————」

一字一頓地大聲地宣告著,自己的回歸。

「恭迎大人回歸!」

剛才站在祭壇邊上吟唱咒語的那個人影,向著被黑暗籠罩的那個身影跪了下來……

………………………………

抬頭望去,眼前的是望不到邊際的數十米高的城牆,雄偉得只能讓人仰望,穿著厚重鎧甲的士兵們,在城牆上的過道來回走動著,為了守護自己的國家而堅守著崗位。

數米高的巨大城門,是兩扇由鋼鐵所鑄的門所防守著,現在已經敞開了,由兩隊排列整齊的士兵們守護著,迎接著過往的人們。

「終于,到了啊。」archer跟著商隊走進了城門,看著里面到處是繁華街道的城里,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第一次的佣兵任務,圓滿完成了,這里便是目的地。archer他們所護送的商隊終于到達了莫斯科王國。

離遇到蕾娜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在那之後就沒再遇到什麼大的危險。偶爾有幾只不知死活的魔獸來襲擊,都被正為練習劍技找不到好的目標的蕾娜給打得不成獸形了,畢竟對上擁有寶具的神風玲奈,在那種無法逾越的實力差距下,總是打輸是沒有什麼好心情的。

這里是,莫斯科王國的中心城市,由于離王都很近的原故,所以配置了莫斯科王國最強大的皇家軍團,而身為大6上三大國家之一的莫斯科王國,也擁有了好幾位擁有寶具的強者,在這樣的強大守護下,這里看不到任何敢于接近的強大魔獸,更沒有對王國統治不滿的強盜在橫行。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繁華。

「archer,我肚子餓了,那邊的餐館看起來不錯的樣子,去那里吃一頓吧。」在去佣兵公會交完任務之後,神風玲奈就扯著archer的衣角,指著遠處的一家餐館嚷了起來。那個規模……似乎比蘭索城的「夢幻之家」還要大幾倍的樣子,想來在里面用餐的花費也不會比「夢幻之家」少。

「莉莉亞,蕾娜,你們覺得怎麼樣?」archer牽著莉莉亞的手,雖然說是要詢問莉莉亞和蕾娜的意見,但是卻已經先行邁步走向了那家餐館。

「大哥哥,那里好像很貴的……」莉莉亞猶豫地說著,雖然現在已經算是有錢人了,但一向節儉慣了的她,對這種奢侈的消費心里還是有些放不開。

「莉莉亞不必擔心,如果是錢的話我這里還有一些,沒有了的話還可以去賺嘛。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去賺一些錢是很簡單的。」蕾娜晃了晃手上戴著的一只戒指,輕輕地笑了起來。那只戒指是大6上非常稀有的空間儲物戒,現在大6上能使用空間魔法的魔導士很難找得出來,空間魔法已經失傳了,而且沒有七級以上的力量是無法使用的,因此空間屬性的裝備比寶具還要稀有。

本來archer還在想辦法擺月兌蕾娜的,但是沒有空間儲物裝備的他又不想一直把包裹帶在身上,東西買多了的話還更加麻煩,而他又無法投影武器以外的東西,只好讓蕾娜跟在身邊,當作儲藏室來使用。

「喂!給我來一份皇家烤乳豬、三份醋溜牛排、三份油炸大龍蝦、還有一份你們店里最高級的糕點!」神風玲奈帶著頭走進了這家被稱為「莫斯科皇家飯店」的餐館後,馬上點了好幾份高級的料理,走到了一張空著的桌子邊坐了下來。

「是,請問其他客人還需要點什麼嗎?」在archer、莉莉亞和蕾娜也坐定之後,一位長得不錯的女孩子走到了archer一行人的面前,非常有禮貌地問道。

「一份你們店里最有特色的糕點,外加一杯紅酒。」archer報上了自己的菜單,作為英靈的他並不會餓肚子,但是並不妨礙他享受美食。

「一份你們店里的招牌烤雞,外加高級紅茶。」蕾娜雖然身為劍士,但是吃的也並不多。

「唔……那個……」莉莉亞似乎在迷惑著,不知道應該點些什麼好,這里的東西對她來說太高級了,一向過慣了平民生活的她還是無法習慣得過來。

「小姐,請你給她來一份特級的蛋糕,外加一杯牛女乃吧。」archer看到莉莉亞有些為難的樣子,便自做主張地替她報上了菜單。

「好的,請稍等。」向著archer他們施了鞠了一躬之後,年輕的女孩子往櫃台走去,向里面的人報上了他們的菜單。

服務員離開之後,archer便開始打量起了這家飯店來。到處是金碧輝煌的感覺,飯店里幾乎所有的地方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地板是金色的,窗戶的花紋也是金色的,天花板也是金色的,連桌布也是白色中帶著金色花紋的款式。那些金色並沒有像金子般的厚實感,地板和天花板上的金色就像是平靜的水平一樣,從地板上可以清晰地看得到自己的模樣。坐在這里,就好像處于皇家的宮殿里一樣,給人以一種非常高貴的感覺,這大約就是「莫斯科皇家飯店」的「皇家」兩字的由來吧。

「你听說了嗎?最近光明教會召回了教會里所有的光明騎士團,那可是光明教會里最具戰斗力的軍團耶,听說每個人至少都有四級的力量。是不是又有某些非常強大的邪惡勢力開始出現了?」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archer的觀測興致,是坐在不遠處的另一張餐桌上的一個男人說的話。從那身看起來非常高級的穿著來看,應該是某位貴族吧。

「嗯,我也听說了。這可是大事件呢,而且黑暗教會也召回了他們的黑暗騎士團,會不會是大6上出現了第五位魔王?听說前四位魔王出現時,光明教會和黑暗教會曾召集過光明騎士團和黑暗騎士團。」這時和那位貴族坐在一起的另一個人也說話了。

「是呀,五千年前的第一代魔王,魔神路西法就讓大6上的智慧生命種族損失了一半,還連帶有好幾位神明隕落;其他的三代魔王也曾讓大6陷入了很大的危機,直到現在還存在為人所知曉的神明就只剩下了光明神大人,和黑暗神大人了,而听說光明神大人和黑暗神大人都因為之前為了保護大6所受的傷還沒好,還在沉睡中,這可真是不妙啊。」那張桌上還坐著的第三人說話了。

「不過也因為有幾千年來生的事情的警醒,光明神大人和黑暗神大人都降下了神諭,對其他的宗教信仰絕對不許抵污,宗教信仰自由。以致于千多年以前都常常在生的宗教信仰戰爭,在如今已經完全不會再生了,都是大6上的萬民之福啊!」

「宗教信仰戰爭的確很可怕,在數千年以前就因為這個,以致于讓許多種族都因此都滅絕了,現在的精靈族听說也只剩下幾千人了,在大6上游歷的都不常見,大部分都呆了在精靈森林里,還有最強大的巨龍一族也在那場戰爭中損失慘重,听說巨龍山谷中也只剩下了幾十頭巨龍了,其他的更不用說了。也只有我們人類和獸人因為數量比較多,所以才沒有像那些種族損失這麼厲害。」

archer听著他們的談話,也漸漸地更加了解了這個世界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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