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愛德華曾經這樣告誡過尤利西斯家族的家僕。
「你們可以得罪沃靈頓城的任何一位貴族,但在面對辛西婭的時候,請收起你們嘴巴,繞著她行走,有多遠就躲多遠。」
而這一切的背後,只有一個原因。愛德華和辛西婭從小就是一對冤家,一對不嗑不爽的死對頭,而辛西婭總是能想到新點子來折騰尤利西斯家族本來就為數不多的家僕。
「尊敬的辛西婭小姐,我剛剛才回來,請原諒我不能及時接待,或許下次你來拜訪的時候,可以提前一天通知,但我們尤利西斯家族確實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愛德華溫雅道,看到辛西婭那越陰沉的臉色後,嘴角不禁勾起了一道微笑。
彌忒斯同樣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個足以和古蘭大6歷史上任何一位美女所媲美的漂亮女人,腦海中勾畫出了愛德華主人和她在囋布拉克神廟舉行盛大婚禮的情景。或許在她的觀念里,他們就是被神所選中的一對。
愛德華懷抱中的喬聖安娜張著兩只疑惑的紅色眼楮,四下打量著眼前的漂亮馬車和馬車旁那個有些微怒的漂亮女人,雙眼閃過一道憧憬的光芒,從小就呆在蘭開斯特大森林的喬聖安娜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馬車和女人。
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容貌也跟眼前這個漂亮女人相差無幾,當喬聖安娜的目光注視到拉車的那兩匹阿哈爾捷金馬的時候,閃過了一道不屑的神情,嘴里嘟囔道︰「這馬好丑,還沒有娜嘉的一半漂亮。」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地到,一時間愛德華和彌忒斯都愣在了原地,疑惑地看著喬聖安娜,在她那雙清純的雙眼里,愛德華幾乎找不到有一絲不對勁的成分。
阿哈爾捷金馬是古蘭大6最為高貴的馬種,它們體態優雅健美,是當之無愧的草原之王,疾馳起來就算是號稱度第一的流金豹也追趕不上。
在黑市,一個伯爵傾盡家產也難以從別人的手里買到一匹純種的阿哈爾捷金馬,也就只有華克遜親王這樣的人物,才有實力在自己的府邸里養圈養兩匹阿哈爾捷金馬。
當然,這時候誰也想不到喬聖安娜所說的娜嘉,在蘭開斯特大森里是希望的意思,而在那種地方只有一種生物才有資格被喚為娜嘉,那就是古蘭大6所說的聖獸,獨角獸。
辛西婭的臉色明顯有些不悅,剛才不過是有些不耐煩而已,而現在那張陰沉的臉色漸漸收斂,雙眼頻頻注視著愛德華懷抱中的喬聖安娜,初次見到那雙紅色眼楮後,辛西婭愣神了一會,雙眉蹙了起來,質問道︰「她是德莉庫亞?」
愛德華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將喬聖安娜放了下來,輕撫著她的頭︰「是的,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現在我的朋友走了,由我來照顧她。」
辛西婭目光直視著愛德華,輕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兒,道︰「你這樣,會給你以後帶來很多麻煩的,教廷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女性的德莉庫亞可以作為一個床上的絕頂尤物,但教廷是絕不容許她們在陽光之下正常的生活著,大部分德莉庫亞在被貴族購買之後,一般都活不過第三天的早晨。
在听到這個女性的德莉庫亞是愛德華朋友的女兒後,辛西婭已經感覺到了一絲異常,愛德華這種行為無疑是直接跟教廷叫板,再加上七年前愛德華在囋布拉克神廟傲慢行為,教廷沒理由會放棄這次絕好的機會。
或許教廷的異端裁判所的異端名單里,早就寫下了愛德華的大名。
「謝謝你的關心,但誰說她是一個德莉庫亞的。」愛德華牽起了喬聖安娜的小手,目光平視著辛西婭,緩緩道︰「親愛的辛西婭小姐,你請放心,那群只會仗勢欺人的瘋狗,就算披上了人皮,也是咬不到我的。」
彌忒斯恭敬地站在愛德華身後,嘴角勾起了一道微笑,已經習慣愛德華談吐的她,很容易就能理解少爺所說的話,或許換種說法︰「少爺說她不是德莉庫亞,那她就不會是一個德莉庫亞。」
看著眼前這個容貌與自己相當的德莉庫亞,辛西婭微微冷,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又轉向了愛德華。臉頰鼓了起來,有些生氣。
「我父親要找你。」丟下了一句話後,辛西婭轉身的時候頓了一下,道︰「還有,卡弗吉尼亞爺爺托我告訴你,他已經先行一步到親王府去了。」
听到這句話,愛德華微微一愣神,轉頭疑惑地看著彌忒斯,從她那張無奈的表情上,愛德華幾乎可以確定生了什麼事情。
彌忒斯尷尬地說道︰「少爺,我們的儲備食物已經用光了,這個月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尼卡幣了。」
愛德華眉頭跳動了幾下,輕咬了下牙齒,看著彌忒斯和喬聖安娜,信誓旦旦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像貴族一樣的生活著。」
有點冷場,彌忒斯只能干笑著,她可以相信愛德華所講的每一句話,但唯獨這句頗有豪情壯志的話不能相信,因為彌忒斯每隔一個月就會听到諸如此類的話語。
剛剛踏上馬車的辛西婭又走了下來,眼神復雜地看著愛德華,最終道︰「親王府已經準備好了晚餐,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過來吃頓晚餐。」
愛德華毫不猶豫的牽起喬聖安娜的手和彌忒斯,一同鑽進了辛西婭的馬車。馬車布置很是典雅,一袋散著淡淡香味的百合花干,一張柔軟酋斯鵝毛毯,旁邊擱置著一本厚重的《尼龍眼之書》若是愛德華還記得的話,這本書是他八年前陪同辛西婭去瑪麗安學院向老院長詐來的。
舒適地坐在馬車內,愛德華活動了下四肢,笑道︰「華克遜親王真是個好客的人,每個月總是要他招待那麼一兩次,還真是不好意思。」
辛西婭不悅地看著愛德華,從他的眼神里,幾乎找不到任何不好意思和尷尬的成分,從小到大,他可沒少來親王府蹭飯,記得他呆在親王府最長的一次是一個月零七天。
辛西婭右手托著臉頰,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有點邋遢,一點貴族氣息都沒有的愛德華,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父親從小到大都是那麼的器重他,甚至還說過要將自己嫁與他的話來,真是夠荒誕的。
而讓辛西婭感到最為疑惑的是,愛德華所失蹤的這六年期間到底去了哪里?七年前,她曾經在父親的書房外偷听到他和父親的談話,那時候因為年紀還小,不能完全听地懂他們所說的話,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辛西婭依稀還記得他們當初討論過宗教和皇權的話題。
辛西婭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愛德華的智慧,甚至還有些嫉妒。從小到大,她都是一直听著父親贊美愛德華的話語長大的,有時候辛西婭還懷疑過,到底自己是父親的女兒,還是愛德華是父親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