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萬籟俱靜。整個混沌空間不生一草一木,更無一蟲一獸。就在這樣的一個空間之中,伍天凡的意識漸漸復蘇了起來。
「這是哪兒?我死了嗎?歡歡和江波呢?」伍天凡在混沌中恢復了一絲知覺,看著周圍的世界,心中升起了一絲無力之感。「沒想到,即便最後我使出了那招,還是沒能打得過他。」伍天凡閃過這個念頭,思緒不禁回到了他在昏迷前的某個瞬間。
「伍天凡,你還是把乾坤鎖交出來吧!我真的不希望你也變成你那兩個同伴那樣,而且他們也急需醫治,不然就真的危險了。」在一個廢棄的施工工地旁的草地上,伍天凡與一個中年男人遙遙相望。伍天凡沒有答話,看了看倒在不遠處的江波和楊言歡,右腿大步地邁著帶動已經骨折的左腿,向他們走去。
「歡歡,」伍天凡撫模著楊言歡滿是鮮血的臉龐,輕輕地擦拭著血跡。「知道嗎?我一直都想把公司里的事擺在一邊,然後好好地陪你去玩,可是,每次都無法如願,也許,從今天以後我可以每天都陪在你身邊了,只是,我欠你一場婚禮。一場你期待已久的婚禮,如果我們這次真的可以渡過這一劫的話我們立刻就結婚好嗎?」
隨即,伍天凡轉頭看向同樣倒地不起的江波,默然地看著他,腦海中不斷浮現著二人在成長中遭遇的一切。看了好一會兒,伍天凡仍是沒有絲毫的話語,因為他相信,兄弟之間不需要說得太多,那些煽情的話只要放在心里,只要兄弟情誼在就行。
「凌先生,我想我早就說過了吧!乾坤鎖是我們伍家,楊家還有江家一直守護著的寶物,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允許你奪走它,我是一個商人,商人只做劃算的買賣。用苟且偷生來換取自己一直以來守護的信仰,這樣的賠本買賣我做不到。如果歡歡和江波現在清醒著,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和我一樣的想法。」
被稱作凌先生的中年男子听了這話心頭一震,「信仰」……自己何嘗不是因為需要守護自己的信仰而必須要奪取乾坤鎖,否則,以他豪爽的脾性,踫到伍天凡這樣為了自己信仰一直堅持的人,恐怕早就在把酒言歡了,又豈會像此刻這般拳掌相見。
「伍天凡,說真的,我真的不想殺你,倘若不是因為乾坤鎖,我絕不會與你這樣身懷絕世天賦卻恪守本心的人為敵,甚至,我會把你當作我的兄弟。」中年人說道。
在剛才得戰斗中,伍天凡的天賦和氣度的確是令他折服。從一開始三人聯手無法對他造成一丁點兒傷害,到後來三人依靠陣法讓他受傷,直至最後,伍天凡竟然以一己之力抗衡了他半個多小時。這種戰斗天賦,用神鬼莫測也不為過。
「是嗎?呵呵……那真是我三生有幸了。不過,我是絕對不會把一個傷害我的女人和兄弟的人當朋友的!永遠不會!不要再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了,來吧!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實力,遠不止你想象的那麼多。」
中年人看著伍天凡堅毅的眼神,終于放棄了勸降的念頭,事實上,他也從沒想過會成功。只是,有些事就算明知做了沒用結果也會去做,只為了將來不會後悔。
「伍天凡,來吧!接我最強一招,‘黑煞滅世拳……’!」只見中年人雙手握拳置于胸前,雙腳猛然踏地。
「轟……轟……」兩聲巨響從地面傳來,隨即,一聲炸雷在天際之中響起,似乎因為中年人的最強招式而興奮了起來。此刻的中年人宛如遠古巨人,給人「舉手撐天,投足裂地」之感。一股黑色的氣息纏繞至中年人的雙手之上,居然凝結成了一絲實質化的物體,讓人看了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恐懼的感覺。
看著中年人的招式竟然引來天地萬物為之色變的情況,伍天凡不禁心中有了一絲慌亂。
「這還是人力能產生的力量嗎?我……能擊破他這一招戰勝他嗎?」伍天凡感覺此刻的自己不像是在地球上,而是進了魔法小說中的某個時代中。
不過,這種念頭轉瞬即逝。「反正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如果連那招都無法戰勝他,那我只能和江波還有歡歡三人一起死去了。呵,能和心愛的人還有自己最好的兄弟一起死去,這種感覺其實挺不錯的。」
伍天凡模了模掛在胸前的乾坤鎖,此刻的他,唯有進入那種近乎暴走的狀態才能戰勝中年人了,可是那種狀態……伍天凡從沒有真正進入過,僅有的兩次,在他剛剛有暴走的征兆時就被他父親和江波打暈了。所以,對于進入那種狀態後能否真正戰勝中年人,他也沒多大的把握。
打定了主意,伍天凡將自己的整個心神放在了乾坤鎖上。腦海中不停地想著之前的戰斗,在他的意識中的某一刻,楊言歡為了擋住中年人對他的轟擊,被一掌擊中胸前,吐出一大口鮮血後,倒地不起……
下一刻,江波倒踩九宮,想要依靠身法纏住中年人,以解開伍天凡的燃眉之急,卻不料被中年人一拳轟中,口中鮮血沿著他倒地的方向一陣狂噴,足足十余米的距離盡是他的鮮血。
伍天凡想到這里,已是怒火滔天。殺意一重接著一重,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從乾坤鎖中進入了他的身體里,由胸前擴散向他的丹田,四肢,甚至是奇經八脈之中。不單單如此,那股力量更是給伍天凡帶來一種殺伐的氣質,或許此時的他只是為了殺伐而生。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殺」
雙眼驟然睜開,眼中的明眸已經變成了無比妖艷的紅色,隨即,天地之色驟變,空中原本靜靜地飄蕩的幾朵白雲剎那間變成了血紅色,伍天凡所處的那一片天空也漸漸由變得猩紅了起來,仿佛他所處的這一片天地不再是人間,而是修羅地獄。
剛剛聚氣完畢的中年人看到伍天凡竟然化身修羅一般,遠遠地看著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剛剛聚起的氣甚至由于他的分神竟然外泄了一部分。「這是……這……這竟然是同化自然的力量。怎麼可能?伍天凡竟然有如此強悍的實力?」
「去死吧!通通去死吧!哈哈哈哈……」化身修羅的伍天凡如同洪荒猛獸一般,不斷尋找著可以攻擊的目標,將身邊幾個巨大的石塊擊碎之後,又是向著中年人的方向看去,讓後者不禁打了個冷戰。
「吼……」不待中年人反應過來,伍天凡便以不可思議的度向中年人的方向沖去。3秒,僅僅3秒伍天凡就到達了五十米外中年人的面前。此刻,沒有人會在乎他已經破了世界五十米短跑的記錄,只有人會在乎在如此強勢的沖擊下,伍天凡會打出怎樣強勢的攻擊。
「這是……」中年人看著眼前伍天凡的起手式,竟然分明是形意拳中最基礎的拳法虎咆拳勁。「不對!這不是虎咆拳勁!」
「虎……煌……拳!」伍天凡咆哮著,全身力氣匯于拳上,如毀天滅地一般,向中年人轟去。
中年人看到如此狀況,也不敢再有任何想法,不得已之下,廬山升龍霸與伍天凡的虎煌拳交匯在一起。
「轟……」的一聲,地動山搖,伍天凡和中年人所處的大地盡皆裂開,猩紅的天空不斷響起炸雷之聲。而在這一拳的交匯之下,伍天凡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次清醒過來時,卻是到了這個近乎混沌般存在的世界中。
伍天凡從回憶之中返回現實,想起自己還是沒有救得了江波和楊言歡,心中的酸楚無以復加,眼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不過,就在下一刻,他想起了楊言歡從小就希望窩在他懷里說的話。
「天凡哥,你不能哭的哦!你是萬能的,所以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你哭,只準我在你的懷里哭。」
想到這里,伍天凡心里一暖,忍住了淚水。下意識地想要順手把臉上的淚痕擦干。不過,就在下一刻,他驚呆了。
「我的手呢?」
伍天凡不可思議地現,他竟然感覺不到手的存在了。
「難道死了以後就沒有手了嗎?」伍天凡想道。
雖然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很沮喪,不過在伍天凡看來,既然人都死了,要手也就沒什麼用了。不過,他還是得檢查一下自己還有什麼完好的部位!此刻的伍天凡暫時從沉重的心情中走了出來。不過,下一刻,他的心情就不是沉重,而是絕望了,因為他透過他的「眼楮」現,此刻的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的形狀,確切地說,他現在只是一個圓球狀的氣體而已。而這圓球之上,也僅有一雙類似眼楮的小光球在不停地閃動。
「賊老天,老子詛咒你一輩子吃方便面沒有調料包,他媽的老子都死了,你還把老子團成團,你想讓老子滾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