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早,芊芊、冷擎蒼陪同莊老爺用過早膳,就命下人整理東西,準備回山莊。
「岳父大人,請回,芊芊和小婿在此別過。還請岳父大人保重身體!一有時間我們會回來看望岳父大人。」冷擎蒼恭敬的說道。
「好,好,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走吧!」莊老爺揮揮手,轉身已是滿臉淚水。
「爹爹,羅管家,回去吧!」芊芊看到莊老爺和羅管家老淚縱橫的臉,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一行清淚順著白玉般的臉頰滑了下來------
芊芊紅著臉看了看對面在看賬本的冷擎蒼。
他們臨走前莊老爺單獨把芊芊叫道一旁,告訴芊芊要盡快生個孩子,這樣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還有自己的幸福!
孩子,孩子,一個他們倆的孩子。他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他會讓孩子長大後做什麼?他們的孩子長得會像誰?
一想到這里又是一陣心慌。
冷擎蒼略感一絲疲憊,雖然說是坐在舒適的馬車里,但些許的顛簸使的自己眼楮已有些酸痛!
這個女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為什麼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一樣?紅潮一直延伸到耳後、脖頸------
冷擎蒼煩躁的扯扯衣領,自己在想什麼?只是看著她自己就感到口干舌燥,腦中想的竟是她雪白嬌軀被他壓在身下的情景------
肯定是這個女人給自己下的蠱!自己已經有了世上最美好、嘴純淨的凝兒,很快的,很快凝兒就會好起來,他們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對,會很幸福------
那,她呢?他當然不會不要她!一個女人冷情山莊當然是會養得起!
他只是會養她,給她豐衣足食的生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一回山莊冷擎蒼就離開,沒有留下只字片語------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芊芊一股愧疚升上心頭。
他是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
從昨晚到現在他不曾對自己說一句話!
她是不是該主動向他示好?畢竟爹爹說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海棠帶著幾個丫頭轉眼間就把東西都收拾妥當,用過午膳後,海棠陪芊芊出來散步,不知怎麼便走到了上回那個湖畔。
從來荷葉水中生,竟有金絲壁上存。真是一池傲人的好荷花!
幾天不見,田田荷葉間已有荷花苞蕾,女敕紅一點,卻分外妖嬈。
「海棠,這里可有船?」
「小姐,您要船做什麼?」
「我要去采些荷葉。」
「這些事還是讓下人來做吧。」
「海棠來幫我把鞋襪月兌掉,我要------」
「好小姐,好小姐,我這就去找金管家要船!您可千萬別再月兌鞋襪了,別再嚇奴婢了!」
海棠邊跑邊回頭跟芊芊求饒。
噗嗤一聲,芊芊笑了出來,竟是人比花嬌,無矯揉造作,率性灑月兌。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芊芊坐在湖畔樹蔭下的大石頭上,陣陣清風吹過,帶來清香一片,芊芊舒服的閉上眼楮輕聲哼唱。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溫和的男聲傳來,伴著清風,打擾芊芊的清夢,奇怪的是芊芊竟不覺得討厭,倒是有種你來了正好的感覺。
「荷花還需等幾日才會開吧,倒是現在荷葉生長的極好。」芊芊沒有站起來,依舊懶懶的坐在石頭上,雙手撐在身後,歪著頭對一身青衣的炎彬說。
「世人向來都喜荷花,但我倒更喜荷葉。尤其喜歡這風吹荷葉的搖曳姿態,看其柔弱但卻可以替荷花遮擋風雨摧殘。」
芊芊一直想把這個這回只有一面之緣的男子比作一種事物,想來想去都覺得不符合。但現在一看,他一身青衫,在風中吹起的衣角讓他看起來不似真人,這不是活月兌月兌的荷葉?
想到這里,芊芊「噗」的一聲笑出來。
「炎彬讓少夫人見笑了。」炎彬尷尬的低頭。
「我沒有笑你啦!反而覺得你見地獨到。只是剛才我看到你一身青衫站在湖畔,風吹過,你好似湖中一片荷葉呢!」
「哈哈哈哈,確實,確實像!」炎彬低頭看看自己一身青衫,咧嘴笑了開來。
干淨像這新生荷葉般的笑容透過陽光灑了下來,竟讓怕熱的芊芊在這午後感到清爽、舒暢。
「炎公子為何會來這偏僻的湖畔?難道是來看這荷葉的?」
「少夫人說笑了。炎彬是來給老婦人把脈的,正巧經過這里。」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穿著青衫來這里學荷葉的樣子呢!」芊芊故意打趣道。
「那少夫人看炎彬學的怎麼樣?」炎彬說罷竟然張開手臂跟著湖里的荷葉晃動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像,真是像啊------」
芊芊被炎彬滑稽的動作逗得哈哈大笑,炎彬越學越帶勁,自己也笑得毫不避諱。記得自己好久都沒有這樣笑過了,記得上次這樣笑還是跟在父親身邊采藥的時候,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以為已經忘了這樣大笑的滋味。
「小姐,小姐,船來了------」海棠奮力劃船從對面來。
「海棠,海棠,往這里劃,快往這里劃------」芊芊站起身來,又跳又叫的猛朝湖中的船喊道。
炎彬一時看的失了神。她,那麼自然,那麼率真,聰慧又俏皮。風吹起她的發絲,發絲落下貼在羊脂般雪白的臉頰上,眉眼都笑成彎彎月牙兒,一抹健康的紅潤灑在雙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是她?
這是他炎彬親自卜的卦象尋的人!第一次,他第一為自己的決定後悔!為什麼是她?是不是自己弄錯了?這是自己在摘星樓四十九天才卜的掛,幾次,幾十次下來竟都是一樣的結果。
可為什麼是她?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這個讓他能毫無忌諱、暢懷大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