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平息,黑炎劍懸浮在幼年金甲龍身邊,幼年金甲龍,不單沒有絲毫的畏懼或者排斥,反而是顯得十分喜悅地出了一聲仰天的咆哮,不難听出,那咆哮聲中讓它宣泄出了心中的情緒。
黑炎劍出一聲嗡鳴,而後圍繞著幼年金甲龍盤旋了幾圈,才再度停在幼年金甲龍身旁,而只有幼年金甲龍和黑炎劍中的小黑知道,它們正在通過意念進行著神獸與劍靈之間的交流。
水域消失,只剩下了一片狼藉的靈石山脈廢墟,大量的修行獸已經無處可去,只能是紛紛落在了靈石山脈上出聲聲顯得有些悲涼的吼叫。
兩道身影,突然在此時出現在了下方虛空之中,一男一女,正是龍毅與上官彩容!
在釋放出了黑炎劍與噬之前,龍毅就已經通過上官彩容傳遞的消息,知道了外界的動靜,而他參悟浩波天水瓶的計劃,也只能是暫時告一段落。
要想完全領悟一個五行法寶,並不是一件朝夕就能夠完成的事情,所以龍毅並沒有著急,也沒有不甘,比起領悟天水瓶,外面的變故,更加緊急。
龍毅一現身,黑炎劍便倏然朝他飛來,飛入他的儲物袋中,而幼年金甲龍也緊隨其後,來到龍毅與上官彩容身旁,只是並沒有像之前與黑炎劍相處那麼親昵,但似乎也因為龍毅是黑炎劍的擁有著而並不排斥龍毅。
龍毅朝那幼年金甲龍微微笑意,試圖讓幼年金甲龍感受到自己的善意,事實上他並沒有必要這麼做,因為在深水之中的時候,他使用出元神之力救過幼年金甲龍,幼年金甲龍還記得他,而且對他也是頗有好感,只是出于本能,還無法做到完全信任罷了。
高空之中只剩下天賭道人以及其麾下的數千修行者,當那些修行者看到龍毅與上官彩容現身的時候,全都是神色微變。他們並沒有忘記是誰讓這水月洞天靈石山脈成為歷史,也沒有忘記從肉僧和浩波真人的口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隱約猜到的,靈脈之晶,就在那兩人的手中。
然而這些修行者並沒有輕舉妄動,雖然想要得到靈脈之晶,是他們之中不少人的願望,但是面對著兩個實力看上去尋常,實際上卻是能夠驅動一把抹殺肉僧的飛劍還有那神秘而又恐怖的元神之力的人,絕對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
天賭道人在此時身形一動,出現在了龍毅與上官彩容的身前,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便直接開口道︰「女娃,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連續猜中我那賭局的?」
上官彩容微微一笑,道︰「前輩,你答應我的承諾,還沒有兌現,我似乎也沒有告訴你原因的必要吧?」
天賭道人臉上露出焦急之色,水月洞天被毀,他其實並沒有那麼痛心,浩波真人和肉僧身死,他也毫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是為何上官彩容能夠連續五次猜中鳳凰圖案,他的直覺告訴他,若是能夠得到答案,他心中的困惑將會被解開,修為境界再度突破,指日可待。
而天賭道人不惜冒著被戰亂波及的風險,在空中與眾多下屬等待了那麼久,為的就是等到上官彩容與龍毅出現,可是如今得到上官彩容這個有些無禮,但實際上卻是合情合理的回應,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天賭道人言語一滯,道︰「可是,肉僧已經被你們殺了,你們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你們的性命,我也無從出手相救啊!」
天賭道人身形瘦小,臉上皺紋皺起來,使得面色也是顯得有些淒苦,上官彩容不由得掩嘴一笑,道︰「前輩不用著急。現在也還不是你出手的時候,我可以在此誓,若是什麼時候你當真救了我們性命,我必定會立刻說出答案。雖然現在危機暫時解除,但是這里的動靜,勢必會引起我們更強對手的出現,若是什麼時候我請求前輩出手,前輩還請盡快趕到。」
破解那天數賭局的答案,是上官彩容與天賭道人之間的一個約定,或者說是交易的一部分,後面還有三塊靈脈之晶需要找尋,最強的對手還沒有現身,上官彩容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早早和盤托出,即使那也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天賭道人听了上官彩容的話,身軀卻是一震,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早已經猜到,上官彩容和龍毅的手中有靈脈之晶,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找尋靈脈之晶,但是看起來,並沒有半點要交給界聖換取回報的意思,更像是有其他目的,比如修煉,而若是如此的話,以上官彩容和龍毅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與界聖之間,必定是無法化解的矛盾,上官彩容,肯定是想要在最後關頭,不得不面對界聖五行法王的時候,才讓他出馬化解最後一個危機。
這女娃,好深的城府和心機!
天賭道人暗嘆了一口氣,卻是十分無奈,開口道︰「女娃,你這是要給我招惹大麻煩啊,搞不好為了你的答案,我的小名都得賭進去了。」
上官彩容笑道︰「前輩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前輩以命相博的,只是現在的確是時候未到,日後才是真正需要依仗前輩的時刻,為了後面的道路,我也只能斗膽請前輩再等上一段日子了。」
天賭道人點頭道︰「好!既然我們已經有了約定,我也不會強迫或者反悔,無論何時,只要你召喚我,我隨時救你,就算是賠上性命也沒話可說了。」
上官彩容看了身旁龍毅一眼,與龍毅會心一笑。朝夕相處了三個多月,龍毅與上官彩容形成了深厚的默契,上官彩容與天賭道人周旋的目的,龍毅並不難猜到。
上官彩容稍稍沉吟,道︰「如今這水月洞天禁制已破,威脅也化解了,我們該走了。」
龍毅點了點頭,還未開口,天賭道人卻是插話道︰「你們就這麼走了?」
龍毅微微一愣,抬手指向那幼年金甲龍和下方那數千頭修行獸,道︰「這些修行獸原本居住在這水月洞天水域中,相安無事,但是如今水月洞天被毀,他們也失去了棲身之地,雖然它們全都是實力不俗的修行獸,但是失去了水源,它們之中,有很多將會面臨滅亡的下場,你們莫非想一走了之,放任它們自生自滅?」
天賭道人稍稍一頓,再次開口道︰「我並不是憐憫它們,只是這樣的下場,對它們來說未免太不公平,而這一切,都是你們弄出來的,所以,你們該想想怎麼善後了。」
龍毅聞言,心中一凜,天賭道人所說的,倒是他還沒有想到的,他環顧了一番下方那些正匍匐在靈石山脈亂石之中,顯得有些躁動不安的修行獸,陷入沉思。
上官彩容看了龍毅一眼,已經猜到龍毅肯定是動了惻隱之心,其實她比龍毅更加清楚,水月洞天會變成這樣,這些修行獸會無家可歸,完全都是她與龍毅一手造成的,如果就這麼走了,這些修行獸肯定下場堪憂,可是她也不想讓這些修行獸阻擋了她與龍毅尋找靈脈之晶的道路。
上官彩容瞪了天賭道人一眼,卻並沒有開口,而是看向龍毅,她在等龍毅的決定,雖然已經猜到了龍毅會怎麼做,但是她還是不想搶先拒絕。與龍毅相處了三個多月,她也有些認同了龍毅的仁慈之心了。
龍毅並沒有思考太久,便點頭道︰「多謝前輩提醒,這禍事確實是我們闖出來的,確實應該由我們來承擔。」
言罷,龍毅看向上官彩容,道︰「你有什麼主意麼?」
龍毅自知自己對冶金星的了解,遠遠不及上官彩容,就算是有心要安置這些修行獸,也無從做起,只能是靠上官彩容想辦法了。
上官彩容嘆了口氣,語氣之中並沒有什麼責怪之色,甚至心中還感到幾分欣慰,她欣賞的不正是龍毅這樣的胸懷麼?
上官彩容微微一笑,道︰「想要安置這些修行獸也不難,只要再給它們找一個有靈氣和水源的地方便是了,這樣的地方,附近沒有,不過只要它們願意跟隨,帶它們遷移過去,也不是難事。」
龍毅聞言,點頭笑道︰「這樣最好。不過,這些修行獸怎麼會听我們的指示?」
上官彩容指了指龍毅身旁的獨角金甲龍,道︰「你忘記了?這金甲龍可是這一片水域中唯一的一頭神獸,雖然實力還不強,但是天賦決定了它在這些修行獸之中的地位,有它話,那些修行獸,必定跟隨。」
龍毅對上官彩容的話並不懷疑,可是怎麼讓這幼年金甲龍听從自己的意思,龍毅卻是沒有任何的概念,但讓他大為意外的是,一道意念,竟然在此時直接傳入了他的心神之中。
「幫它們找一個棲身之地吧,我願意帶上它們跟著你們。」
龍毅聞言,心神微凜,但隨即便從話中的意思猜到了向他傳出意念的是誰了。他感到有些驚愕地看向一旁的獨角金甲龍,現它正好在此時朝自己點了點頭顱,心中更加篤定。
有獨角金甲龍從中周旋,這件事情便變得容易了許多,龍毅並沒有猶豫太久,便試探著朝獨角金甲龍傳出一道意念,道︰「好!只要你們相信我,我一定幫你們找一個安全的棲身之地!」
獨角金甲龍的咆哮聲,在此時響起,那咆哮聲傳遍整個靈石山脈,只有四周的那些修行獸才能夠感受到其中那無法抗拒的威嚴,獨角金甲龍這是在向它們傳遞自己的意思,而對這些處境岌岌可危的修行獸來說,這自然是最好不過的辦法了。
一聲聲低吼之聲響起,緊接著,所有的修行獸都從亂石上飛下,匯聚在了那獨角金甲龍的身後,轉眼之間,便成為了一支規模浩大無比的隊伍。
「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