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毅束手而立,看向前方虛空,他的神識,也是在不動聲色之間,釋放了出去,朝著整座山谷,緩慢蔓延開去。
隨即,龍毅便現,山谷之中,除了自己三人之外的十七名修行者,有正好十人,此時都是落入競爭對手的禁制法陣囚困之中,他們所在的禁制法陣四周,空無一人,顯然距離他們能夠掙月兌出禁制,還有一段時間。
而剩下的七名修行者,則是在山谷之中,徐徐飛行,顯得極為小心,雖然因為天空中降下來的陰冷雨水,使得他們無所遁形,但是也許是出于謹慎考慮,他們並沒有逼近彼此陣營的打算。
七名修行者,分為了四個陣營,正好是處在山谷四個不同的方位上,而龍毅也是在同時現,自己三人,則是處在了他們的中心地帶!
那四個陣營,其中一方是單獨一人,龍毅在用神識感應到那人的時候,立即便有了印象,那人,正是在第一關困陣考驗之中,第一個通過考驗的修行者,而且在第二關的時候,也是單獨一人!
從這一點上看,足以證明那修行者的實力不俗,而事實上龍毅暗中以嬰變後期巔峰的神識查探那人的修為境界,從他身上的靈力氣息波動,很快便判斷出那人,竟然擁有嬰變中期巔峰的修為!
這樣的修為境界,已經足夠被稱為強者,尤其是對于修禁者來說,修為境界,都是依靠修煉禁制道法來進行提高的,能夠達到嬰變中期巔峰的程度,說明那人在禁制上的造詣,絕對不低,能夠成為千名修行者之中的佼佼者,也就不奇怪了。
龍毅神識不動聲色地跟隨著那人,憑借著比那人要強出許多的神識,在悄無聲息之間,觀察著那人的動向,同時,他灑落在山谷其他方位的神識,也是將其他三個陣營的修行者情況都模了個清清楚楚。
那單獨一人的修行者,身處在山谷的東面,而在他的左側方位,則是由兩名修行者組成的陣營,那兩名修行者,在移動的過程中,神色都是顯得極為小心謹慎,而掃視著四周的雙眼之中,都是透出一股陰冷之色。那兩人,修為相近,都是嬰變初期修為,而且性情看上去也是頗為相似,結為同盟,也就不奇怪了。
神識轉向另一個方位,同樣是兩名修行者,那兩名修行者,無論是在樣貌上還是在修為上,都是頗為相似,很有可能是一對兄弟,兩人在半空之中徐徐前進,不時地用眼神交流,似乎是在以意念進行神識傳音,龍毅對他們的交談內容,一無所知。
最後,龍毅的神識,落在了三名修行者的身上,那三人,修為全都是化靈後期巔峰,這樣的組合,在實力上並不強,但是能夠做到現在,卻是恰恰證明了他們有著不小的依仗,至于那依仗到底會是什麼,龍毅無從了解。
包括己方在內,現在還沒有受到任何鉗制的陣營,有五個。而自己這一方,現在正在休養生息,其他的四人,則是在如履薄冰一般地在在山谷之中游蕩著,既是在提防著對手,也是在消耗著時間。
龍毅完全能夠判斷得出來,那七個人,並不著急著進行爭斗,畢竟,距離禁制法陣開啟,還有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頗為充裕,太快與敵人交手,很容易會消耗自己的力量,不利于最後關鍵的戰斗。
龍毅心中暗道,如果這樣的局勢,再維持上一個時辰,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距離禁制法陣開啟的時間越短,那些人的實力保存得越是完整,到了最後,斗爭也肯定會越加殘酷!
時間流逝,山谷之內,進入到了一個相對平靜的狀態之中,之所以說是相對平靜,是因為,還能夠自由活動的己方陣營,一直都是按兵不動,守著自己的方位,形成了一種怪異的默契,沒有主動去攻擊別人。但是那那七個被別人困在了禁制之中的修行者,也並沒有就此放棄,全都是在全力解禁,山谷之中,除了不停地傾斜而下的暴風雨之外,還有時不時修行者破禁之時,轟擊法陣所出的轟然爆響。
陳嵩和陳慶之,進入到修煉狀態之中,足足半個時辰,也並沒有人前來進犯,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而龍毅並沒有進入修煉狀態,雖然他的元神之力禁制,足可以在敵人進入到十里範圍內的時候,便出示警,但是以他的元神力量,這樣的防御禁制,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消耗。要知道,在元神力量達到了嬰變後期巔峰之後,他所能夠釋放出來的極限元神之力禁制,達到了一萬八千重!
眼下這只不過是一個三百六十重的元神之力禁制,對龍毅來說,消耗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不以為慮。
龍毅身懸半空之中,束手而立,一直都在默默地關注著外界的動靜,而此時,陳嵩睜開了雙眼。
龍毅心神一動,轉身看向陳嵩,道︰「陳兄的力量可是恢復了?」
陳嵩微微地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只是長身而起,身懸半空之中,身處在龍毅的前方,雙眼微眯地看向外界。
陳慶之也恰好在此時從修煉狀態之中月兌離了出來,眼見龍毅與陳嵩都是身處在半空之中,急忙身形飛起,來到兩人身旁,道︰「我們現在該怎麼打算?」
陳嵩幽幽開口,道︰「還有不到一個半時辰的時間,禁制的出口,便會開啟。在那之前,這里面的其他人,一定會全力爆。我們現在正好趁著他們還沒有全力一戰的決心,將他們擊敗!」
龍毅聞言,眉頭一皺,陳嵩的話,雖然不無道理,但是在他看來,卻並不明智。眼下的局勢,明顯是處在一個平衡狀態之中,雖然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局勢,的確是因為那些人,都在等著最後時刻的到來,做全力一拼。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會在這一段時間里懼怕爭斗,因為,他們每一方,都擁有著相當不俗的實力。
如果按照陳嵩的指示,打破這一種平衡的話,那麼勝負是一回事,這山谷內的眾人,將會爆怎樣的爭斗,則是一個巨大的變數,龍毅並不看好,自己這一方,能夠在這其中月兌穎而出。
陳慶之與陳嵩的實力,他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陳慶之的實力尋常,陳嵩的實力雖然不俗,但是太過冒進,根本不具備同時成為前五人之中得勝者的資格,如果他一直以化靈後期的實力施為,三人肯定無法堅持到最後。
而眼下陳嵩的這一個決斷,無疑是要將三人推到眾矢之的的地步,就算是能夠成功制服某個對手,也根本無法保證在面對其他其他陣營的對手的時候,能夠做到安然無恙,到了最後,勢必會落入一個進退維谷的境地之中。
陳慶之沒有任何的異議,似乎已經認同了陳嵩的提議,但是龍毅稍稍沉吟之後,還是搖了搖頭,開口道︰「陳兄,我認為這樣不妥。」
陳慶之聞言,微微一愣,看向陳嵩,顯然對龍毅否定陳嵩的提議,頗為意外。
陳嵩神色微凜,看向龍毅,緩緩開口道︰「莫非你有什麼高見不成?」
龍毅道︰「高見不敢當。只是我對這件事情有自己的看法,想要與兩位交流一番罷了。」
陳慶之開口道︰「我們三人既然是同盟,便是為了彼此利益著想。龍兄弟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龍毅點頭道︰「那我便直說了。事實上,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按兵不動,才是更好的對策。眼下山谷之中,還剩下十來名修行者在據守著自己的陣地,止步不前,他們每一方的實力都不弱,顯然不可能是畏懼自己被打敗,而是想要保存實力,等到最後一刻再全力爆。雖然這樣的局面,到了最後,對我們來說,將會是不小的挑戰,但若是現在我們主動挑起爭斗的話,很可能會被他們所關注,成為眾矢之的,就算是我們能夠擊敗一方陣營,卻也無法保證,有別人的陣營,現我們力量出現損耗,趁虛而入,到時候,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陳慶之聞言,陷入沉吟,而陳嵩則是雙眼微眯,定定地看著龍毅,不知道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陳慶之其實稍稍一想,便知道龍毅所說的,不無道理,若是出于長遠考慮,這也是更加穩妥的做法,但為了顧及陳嵩的面子,他還是開口道︰「那依龍兄弟看來,我們怎麼做才更合適?」
龍毅稍稍沉吟,道︰「等!我認為我們只需要等,便足夠了!外面的那些人,一定也和我們一樣在掐算著時間,我敢斷定,在剩下最多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就會全力一爭,但是誰先動手,就要看誰先忍不住了。而無論是誰先動手,我相信,最後肯定都沒有任何的好處,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到最後一刻,他們或者是爭出了結果,或者是力量衰退的時候,再出擊,才是最好的時機!」
陳慶之神色一動,想要擊掌附和龍毅的提議,但還是看了一眼身旁的神色陰晴不定的陳嵩,道︰「陳兄,你怎麼看?」
陳嵩雙眼微眯,沉默了半晌之後,才幽幽開口道︰「既然龍兄弟思慮如此深遠周全,我沒有意見,但是我要提醒你們,越是到最後,來自敵人的阻力,就會越大,到時候,我能不能保住你們,帶你們與我一同佔據前五的位置,便是一個未知之數,若是我做不到,你們不要怪我。」
陳慶之聞言,臉色稍稍顯得有些尷尬,陳嵩這話,似乎大有深意,讓他感到有些困惑和不滿,但是他卻也不敢開口詢問。
龍毅淡淡一笑,道︰「陳兄說的是,到時候,我們絕對不會拖累陳兄,也請陳兄不要拋棄我們便可以了!」
「哼!」
陳嵩出一身冷哼,沒有再開口,返身落在實地之上,盤膝而坐,閉目養神,而龍毅與陳慶之也是朝彼此點了點頭,不再多話,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前方虛空。
龍毅心中十分平靜,此時除了觀望外界那些修行者的動靜,也並沒有想太多,而陳慶之則是顯得有些緊張,目光閃爍,似乎一直都在思索著什麼。龍毅很清楚,陳慶之是對將要展開的最後爭斗沒有什麼信心,心緒才會出現波動,出現這種情況,全是在個人的心性修為,就算是開口提醒,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山谷之內,依然平靜,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股暗涌,卻是在無形之中,漸漸涌起。
禁制法陣之外的幾座懸空山,眾多的修行者,無論是不是千懸山弟子,全都是在沉默地注視著山谷內的影像,關注著所有人的動靜,那些人無法听到禁制法陣之中修行者的對話,只能夠從他們的舉動猜測著他們的意圖,而所有人已經都意識到,禁制法陣內的人,除了那些被困在禁制中的人之外,全都是在保存實力,等著最後的爆。
緊張的氣氛,不單是在禁制法陣之外蔓延,在禁制山谷之中,同樣出現。時間已經越來越少,眼看著距離禁制法陣開啟,只剩下了將近半個時辰,龍毅身旁的陳慶之,神色已經是變得極為嚴峻,緊握著的雙拳,也是在微微地顫抖著。
陳嵩也已經從閉目養神的狀態之中月兌離出來,懸浮在了半空,沉默不語地盯著外界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