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背著虎千代,順著她指的路線一直來到這個叫做帕拉街的地方。
如果沒有虎千代跟著,修斯他真的會直接把這個街區全滅了,然後將那個畜生給找出來。千代說她有跟好的辦法,所以才止住了修斯的行動,找個地方先準備去一下。
「簡單分析一下,一個沒有什麼本事的男子生活在紅燈區里,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做騙子,一種是做打雜的。那位叫魯爾的既然是貴族,而且還為了生活把妹妹賣掉,看來是受不了生活之苦的。能夠遇到在貝爾薩斯的同學就說明他平時還是處于一個頻繁社交的狀態的,至少是能夠見到去紅燈區的客人。據以上來看,我們只需要裝扮成一個冤大頭就能夠在不驚動當地人的情況下順利的釣到他了。」
武士少女之前是這麼說的,然後就慫恿修斯他從某個貴族的家中偷了點東西出來。
此時,修斯打量著他這身宴會用的禮服,感覺非常怪異,去紅燈區穿個貴族的禮服,這是腦子多麼不正常的人才會做的事情?反觀虎千代的衣服就相當的樸素,是大街上的平民們穿的布衣,甚至還有一些破舊。修斯覺得非常的不適,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白痴腦殘到沒有底線的暴戶。
「這是干什麼?」
「當然是裝肥羊了,」虎千代替修斯整理著衣領,理所當然的說道,「一個穿著華貴禮服去紅燈區,帶著僕從卻是普普通通,這不就是標準的暴戶才會做的事情嗎?來來來,把這些戒指戴上,十個手指去全部都要帶滿了,金項鏈也要戴上。」
虎千代替修斯上上下下的忙活著。修斯現在穿戴的這些東西都是從貴族的家里偷來的。
理論上貴族家的藏寶庫並不容易進入,他們都會聘請魔法師制造魔法陣和魔法陷阱來防止自己的財物失竊,可這些平時固若金湯的東西對于修斯來說簡直就是窗戶上的紙,一戳就完蛋。可見修斯要是去做一個寶物獵人或者是盜賊什麼的話應該是相當有前途的。
老老實實的讓千代給他打扮完了之後,出現在試衣鏡里的是一個看起來貌似繼承了父親萬貫家財,卻不知道要怎麼去花的紈褲子弟。身上瓖金帶銀,而且是什麼大帶什麼,什麼貴帶什麼的那種,看起來要多傻有多傻。修斯扯了扯嘴角,想要抗議,不過一想到莉莉婭,他還是決定忍了下來。
「笑一下,這樣本著臉看起來太凶了點。」
「做不出來。」
「好吧,確實這對你來說要求太高了點。」
虎千代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點,修斯是她見過的人中最沒有表演才能的一個,想要他去刻意裝一個暴戶和土財主實在是太難為他了。還好這次的對象只是一個曾經的紈褲子弟而已。
大白天穿著這個樣子光面堂皇的走在帕拉街上,很多的妓院都還沒開門。這就顯得穿著這一身衣服走在大街上的修斯更加的傻兮兮的了。
虎千代讓修斯在白天這麼做,她一方面是出于時間緊迫的考慮。以現在修斯的心態,讓他等到晚上再行動還不如讓他用今天一個白天的時間滅了這條街;另一方面是出于考慮到目標是處于窮困緊迫的生活狀態。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一個習慣了亂花錢卻突然變得異常的窮困的人,他唯一出路就是在改正他的習慣前拼命的賺錢。
之前修斯雖听聞過紅燈區,不過來這種地方倒是第一次。在奧加,妓院雖不是違法的生意,但作為一個暴利行業,還是要受到官方的嚴格管制的。
所謂的暴利並不止是讓女人們出去賣這麼簡單。作為世界上最古老的兩個行業之一,每一個妓院都是一個良好的情報收集點,其次它還牽扯到人口~交易,興奮藥品的買賣,甚至最暴利的博彩業等等。所以修斯一般不會來這種地方,因為他覺得這種地方太亂了,不太喜歡思考的他很討厭這種勾心斗角的地方。
虎千代換了套男裝,扮作僕人的樣子跟著修斯,雖然去紅燈區帶女僕的人也有很多,不過為了不節外生枝,還是男僕人方便一些。
「這邊看起來都還沒有開門呢,我們來這麼早做什麼?」
修斯本著臉,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要擺出個什麼表情了,問話的時候也感覺非常的怪異。千代四處看了下後,這麼解釋道︰
「走慢一點,我們是要等人的。紅燈區里除了妓女外,最多的就是那些游走在街頭巷尾的零散皮~條客。妓院里面大多是的時候只有幾個頭牌會被人爭著要。能在妓院付得起茶水錢的客人寧可多等一會兒都不會去叫那些沒人氣的妓女。所以她們的光蹲在妓院里等客人來叫的話,大概等到死都很難有幾個生意。于是就有了這些零散的皮~條客,他們大多是和妓女們有些私人關系,幫妓女拉生意的同時從中賺取一些回扣,只要能把客人騙來,到時候要怎麼解決就是妓女自己的事情了,說不定還能賺幾個賞錢,所以做這個的下到幾歲孩童,上到六十多的,都有,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魯爾是在做這個。」
千代嘀嘀咕咕的說了這麼大一段話,把修斯听的一愣一愣的,對于妓院的生意方式他倒是沒什麼想法,現在他唯一的感想就是︰
「千代,你懂得真多。」
「那是。」千代模了模自己的小鼻頭,一副得意的樣子。
「可是被挖牆腳的妓院老板們不會生氣麼?」
「妓院的老鴇也不指望那些沒人氣的老女人們掙錢,所以只要不是頭牌的姑娘亂拉生意,基本他們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了,有人來了,注意說話傲氣點,囂張點。如果是魯爾就要求私談的時候再動手。」
「嗯。」
在虎千代孜孜不倦的教導下,修斯默默的點頭,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動手,不過為了莉莉婭的消息……這麼想著,修斯緊了緊自己的拳頭。
這會兒正朝修斯走過來的是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看起來應該是早上出來的妓女而不是皮~條客,所以修斯就要直接無視她。不過看起來這並不容易。
「喲,小帥哥,第一次來這里玩啊?」
那個女人直接就撲在了修斯的身上,奧加人的個頭普遍很高,比修斯高出半個頭的這位妓女仗著身材的優勢就直接把修斯抱了個滿懷。濃郁而刺鼻的廉價香水味燻的修斯直皺眉頭,他根本就沒有去看這個女人一眼,非常干脆的說了一個字︰「滾。」
虎千代在後面偷偷扶額,果然讓修斯來演這種角色實在是太勉強了麼。而這位在三教九流里混跡了很久的妓女又怎麼是隨便一個‘滾’字就能夠打掉的,她想一個粘蟲一樣不停的往修斯的身上貼,用那軟趴趴的下垂胸脯在修斯的手臂上蹭來蹭去。
「哎呦,不要這麼冷淡嘛,姐姐我可是很熟練的,你還是個處吧!我保證做好你的啟蒙課哦。」
修斯強忍著揮手干掉各個混蛋女人的沖動,把目光移向虎千代,意思是︰如果你再沒有個主意我就按我的想法去做了。
武士少女無奈,她上前拍了拍妓女的腰,壓著嗓子說道︰「去去去,一邊去,這是賞你的早飯前,少來煩我家少爺。」說著丟了三枚金馬克在地上。
妓女兩眼一亮,稍微猶豫一下之後,她覺得自己釣到這條大魚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還不如見好就收,于是就放開修斯,高高興興的撿起拿三枚金馬克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給了修斯一個飛吻。根本就沒有去看妓女的背影,修斯此時臉上的陰雲變得相當的嚴重。
「我現在覺得你的主意相當的糟糕,如果再是這樣的話,我不保證我會不會直接把她們全部干掉。」
「忍耐,忍耐,要低調。咱也是為了修著想啊,我們現在還是通緝犯。」
千代不斷的勸導著,生怕修斯就這麼飆,就她看來,這個計劃的成功率還是相當高的。
接下來皮~條客們連續來了好幾個,他們都稱自己能夠介紹很漂亮的姑娘,不信先做事後付錢等等。可惜修斯等的並不是這些人,所以隨便揮揮手就把他們都打掉了。他們之中也有上來生拉硬拽的,不過都被虎千代這個‘忠心耿耿的僕人’給一腳踹開了。
就在修斯再一次要質疑千代到底出的是不是餿主意的時候,一個穿著貝爾薩斯制服的男子出現在修斯的視野中。這件制服被洗得白,還補了兩個補丁,不過看起來卻是很整潔,來人也的步伐也是很標準的貴族渡步,手的位置和下巴的角度都剛剛好。很明顯這個人之前受過嚴格的貴族教育,如果真的是一個向往著貴族情操的暴戶的話,應該立刻就被這種家伙吸引吧!所以修斯立刻就認出了那張欺辱了自己十幾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