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
暗黑靈識珠在應日的這狠力一握之下,終于被他捏碎了。
應日長久以來奮斗的目標,在此時向前邁進了一大步,這,代表著他與雙親見面的日子即將要到來了。
只見從碎掉的暗黑靈識珠里頭,幽幽飄出一抹漆黑光點,隨即,它就那樣‘咻’的一下,鑽進了應日的眉心之中。
身為煉器師的應日非常清楚,這個光點乃是一種靈魂意識,對于他的身體並不會造成任何損害。
「這,這是……」
此時浮現在腦海里的信息畫面,讓得應日此時瞠目結舌,震驚異常。
一座宏偉壯闊的宮殿!
漫天的閃電霹靂閃爍在宮殿上方,四周到處是陰冷的岩石巨壁,環境一片漆黑,在霹靂的閃咧之下,宮殿顯得十分森然詭異,其後,是延綿數十里的巍然建築群。
隨即,一道聲音在應日腦海中響起。
「這一刻,終于來臨,魔族歷史的改寫,將由此啟程,來吧,魔族的子民正在等待你之救贖,等待偉大的魔族之帝前來率領,重沐日光之下!」
飄渺的魔唱之音,回蕩在應日腦海最深處,此時的他,身體之內的鮮血莫名鼓動,竟是被這聲音喚醒了沉眠在意識最深處的某些回憶,渺渺茫茫,虛虛實實!
一幅地圖,讓應日清晰了解這宮殿具體所在位置,而他也是在潛意識下感覺到,自己的雙親就是在這座宮殿之內。
這究竟是什麼,難道,元禍口中所說之魔界,便是此處了嗎?
剛才在腦海里響起的聲音,又是怎麼一回事,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還有,在記憶深處蘇醒的那些畫面,做何解釋?
應日知道,所有一切的一切,正在等待自己去揭開那一幕幕神秘的面紗,究竟自己與魔族之間,有著怎樣讓人驚異的關系存在。
「爹,娘,你們等著,孩兒接回彬彬之後,便會到此處去找你們,請原諒孩兒讓你們受了這麼久的苦……」
從腦海中的意識回過神來,應日長久以來的最大目標,已經向他敞開了大門,等待著他一步一步前行,分離已久的雙親,正在等待著他的出現。
‘嗡’
應日回過神的瞬間,胸口青嵐王鏈隨即出了一聲清靈蕩響,王鏈內所有未開啟的漩渦之門,也是在此時盡數開啟,門內那些飄出青色氣體的本源,似是受到召喚一般,紛紛自行飛出了青嵐王鏈,在應日身體周圍環繞盤旋不休。
應日未及反應,青色熒光全部在同一時間內,由他的身體皮膚表面鑽進了體內每一處經脈骨肉交叉點,霎時,應日全身如沐春風,青光盎然,長與外袍無風自動,猶如天神降世。
「喝啊……」
感受著身體強度不斷提升,那種痛快淋灕的界限突破讓應日忍不住出了一道狂嘯。
「這是什麼力量,這究竟是怎樣的一股力量!」
視線左右游動,看著自己緊緊握著的拳頭,應日十分清楚,現在自己的身體強度,在不用武魄的情況下,就足以跟一名普通的武強者相對抗!
這種強度,恐怕也只有像妖之國幽泉那般的頂級妖獸才能與之相媲美吧。
擁有這等強橫的身體,應日今後無論在武魄的突破度或者防御能力之上,都會有質上面的飛躍。
這次的突破,應日獲得太多,太多了,多得讓他料想未及,多得讓他欣喜若狂。
歷史,將在這一刻翻開嶄新的一頁,挾帶著浩然威能,應日舉手一揮,輕易便是震碎了溶洞內的冰封,身體虛浮,飄飛而出。
「蘇劍武,我來了,魔界,我來了……」
……
這里是愜懷鎮,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應日離開這里,已有半個月之久。
淺粉色的武王戰翼撲扇不休,應日此時正翱翔于藍天之上,往淬環山的方向疾飛當中。
那日在劍宗之人的逼殺之下,他沒想到自己在慌亂中。竟然是逃到了那麼遠的地方。
「愜懷鎮,呵呵,這是個讓人向往的淳樸之地呢,恩?那是?」
從愜懷鎮的高空上飛過,應日臉上帶著些許溫馨,眼楮往下一瞥,尋找著自己為金萍母女所安排之地,只是隨意掃視的他,卻是現原本被自己勒令改裝成客棧的那間賭場,門外重新掛起了一把大旗,旗上嵌著一個漆黑的‘賭’字,旗布飄飄,迎風飛舞。
雖然彬彬正在那淬環山上等待著自己前去解救,但睿智又細心的應日卻從這個細微的反常現象中,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心中隱隱升起一抹不安。
「這是怎麼回事……」
身影朝著那間賭坊急飛而下,轉眼間,應日便是降落在那賭坊門前,掀開布簾一腳跨進。
賭坊內昏暗一片,到處是喧鬧吵雜的吆喝聲,進入這里的應日,從那堆高聲大叫的人當中,一眼就找到了那個曾經被自己教訓過一頓的韓崶。
此時的韓崶,正低著頭忘情的與那些賭客們大聲喧鬧著,並沒有注意到應日到來,直到應日的怒斥聲響起。
「韓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金萍姐姐呢?」
听到這個聲音,韓崶剛開始只是覺得有些耳熟,然而在他愣了愣神後,手上的骰盅‘ 當’一下掉落桌面,頓時面如死灰。
‘洪林隊長不是說他被劍宗的人殺了嗎,為什麼他又出現了,為什麼,這下完了,真的全完了……’
「我在問你話,我姐姐還有絲絲呢?」在應日這句話說出後,全部的人才都注意到應日的存在,霎時,現場一片鴉雀無聲,他們,當然也是認得眼前正怒聲赫赫的此人。
「應日大人,應日大人饒命,我錯了,我錯了……」
沒有正面回答應日的話,韓崶繞開賭桌連滾帶爬的來到前者身前,‘撲通’一下雙膝跪地,不斷狠扇著自己的耳光。
那天在應日被追出劍宗後,洪林他們幾人便是趁亂逃出了劍宗,而蘇劍武對于這麼幾個崔磷帝國的小嘍,倒也沒去多大在意,神劍宮的那些內幕,就憑洪林他們這種人,根本就什麼也知道不了。
而在逃出了劍宗之後,洪林他們幾個只是稍作推測,便斷定應日一定會在劍宗那些人的追殺之下殞命,畢竟即使劍宗多麼落敗,對于他們來說也還是龐然大物的存在,在他們看來,應日在那種情況下絕對是必死無疑。
因為,他們清楚的看到應日被一下轟飛了好遠,還吐了血……
在洪林這種先入為主的斷定之下,不知具體情況的韓崶一行人得知消息後,便是將賭場從金萍手上給搶了回來,在愜懷鎮上重操舊業。
「混賬,快說我姐姐她們在哪!」對于韓崶的這個舉動,應日內心更加的不安起來,再次狠聲怒罵了一句。
「金萍夫人,對,金萍夫人,我帶大人去找她,快,得快。」
莫名的扔下這句話,韓崶起身往賭場後院急急而奔,應日臉色陰沉,緊隨其後。
韓崶越是如此,應日心中越是感到濃濃的擔憂,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這里可能生了一些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應日跟著韓崶來到後院一間柴房之前,只見後者口中幾近瘋狂的竭力嘶叫著,用力踹開了柴房的木門︰「錢鹿,黃立,還有你們,住手,都快給我住手啊……」
「老大,你這是怎麼了,我們幾個剛爽完呢。」
「哎……,沒想到剛剛才輪到我,這娘們就斷氣了,真倒霉。」
「這小的也是,都還沒被我搞幾下,也死了,不過算了,本來老大你就想要將她們給搞死的。」
房間內,兩名男子此時正在穿著褲子,其他幾人都是滿臉婬*笑,對著地上那一大一小剛斷氣的兩具尸身啐了幾口,那具較小的尸身雙腿之間,此時都還在淌著鮮紅的血液,將柴房的地面染紅了一片。
看見此等情況,韓崶頓時身子一軟,癱坐于地面之上,口中吃吃的道︰「完了,這下真的全完了,全完了……」
柴房內的那幾名男子,被韓崶這時的反應給弄得滿頭霧水,不過當他們看到韓崶背後,此時臉色蒼白,正緊握雙拳,身體劇烈顫抖著的應日,立馬明白了韓崶為什麼會如此。
「是……是你……,啊……」
此時應日在他們眼里,絕對比任何的事物都還要恐怖上無數倍!
「別殺我,別殺我,我們都是受韓崶指使的,這不是我們的意思,不是我們的意思啊……」
「對,對,我們都是被韓崶給逼的,饒了我們,請你饒了我們啊應日大人。」
……
應日一步一步走近躺在地上,全身一絲不掛已然氣絕的金萍母女身旁,顫巍巍的蹲下了身子,將金萍的頭抱在自己懷中,雙眼緩緩合上,頭仰向天,嘴唇劇烈的抽動著。
金萍的眼楮,沒有閉上,即使她已經死了。
一旁的絲絲,幼小稚女敕的臉上帶著極度的驚懼恐慌,雙眼之中滿是晶瑩淚光,她,也死了。
「為什麼,她們母女究竟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們?」
微微蠕動著雙唇低聲喃喃,應日這個問題是在問韓崶他們,卻又似在問那無盡的天穹上蒼。
稚女何辜,慈母何辜!
錯,是金萍丈夫的錯,是絲絲父親的錯,更甚者,是應日自己的錯,難道不是嗎?
為什麼,她們母女只是想過最最普通的生活,這,似乎沒什麼錯吧。
但為何,為何要這般對待她們。
當初若不是金萍的善良,韓崶他們早就死在應日手上,這難道不值得韓崶他們感激嗎?
錯了……錯了……,現在的應日忽然現,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
父親慈心廣布,善行累果,最終換來的,是奸人無恥的陷害,受盡世情冷酷;
好友少杰仁心義行,換來的,是最信任之人無情的背叛,死得淒涼無比;
義姐金萍,一個生活在最底層的慈母,最終害她喪失自己性命的,是她之善良!
「哈,哈哈,哈哈哈……」
悲極,憤極,應日的淒涼笑聲,連續從他口中出,似乎在笑自己,也似乎是在笑蒼天。
既然善心無用,善人惡果,那麼,行善何用!慈悲何用!
「今後,我之行事不再手軟,不再心軟,擋我者,殺!欺我者,殺!任何讓我覺得該死之人,我都會用我這雙手,將他們盡數誅滅!」
將懷中的金萍與地上的絲絲輕輕移至邊牆上輕靠,應日緩緩站起了身子,怒火,在這一刻盡數爆。
「金萍姐姐,你們母女好好看著吧,這是現在應日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