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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不應該如此對待魔族之人。」應日再次重復了一次自己的話。
「原因呢?」漣雲裳的聲音里蘊含著一絲冰冷。
听到從漣雲裳口中出的這三個字,應日似乎是受到什麼刺激一樣,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隨之,他臉上的神情恢復到了平時姿態。
抓著頭訕訕笑了兩聲,應日很快為剛才自己失態做出了近乎完美的辭。
「呵,呵呵……,雲裳,我的意思是,這種虛弱狀態下的魔族,對于我們修為的突破難道不會有所影響嗎?」
「哦,原來如此。」微微一愣,漣雲裳當即露出了釋然的神態,面帶誘人笑容的回道︰「這點之前雲裳倒是沒怎麼去注意,還是應日你細心呢,想來將他們喂得精神些,對我們起到的作用應該會大一點吧。」
在漣雲裳的眼中,這里的魔族之人已經是跟圈養的牲口無異。
陣法之內那五名魔族之人其中的一名,在听到兩人的對話後,卻是從地面之上‘豁’的一下怒然起身,雖然知道毫無作用,雙手卻依舊不斷向圓形陣法形成的青藍色光壁發出悍然攻擊,晃動著滿是凌亂頭發的腦袋,口中發出了一聲怒吼。
「你們這些背信棄義的人族,該死的是你們,你們應該全部遭受天譴之行,我魔族只要還有人存在的一天,就絕對不會饒過你們,總有一天一定要讓你們人族付出代價,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面色陰冷的看著陣法之內那名魔族武皇強者,應日再次緊咬著牙根,嘴角不斷抽動著,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雲裳,這個魔族之人,叫什麼名字……」
身為魔族的魔帝,親眼看見自己魔族的子民露出此番姿態,這叫應日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痛,此時應日的心好痛,以前任何他身體上所受的傷還痛。
而漣雲裳當然不知道應日心中想的是什麼,只是以為後者被這名魔族之人的話語激怒罷了。
「哦,你問這個人嗎?如果雲裳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叫赤孟,修為好像是在武皇初階七層左右吧,目前是這里的魔族當中,修為最高的一個人。」漣雲裳回道。
轉過頭朝漣雲裳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後,應日舉步踏足,慢慢走近了陣法的青藍色光壁之前,與那名叫做赤孟的魔族武皇強者近距離面對面而立。
「你叫做赤孟是嗎?很好,非常有骨氣的一個人,我很欣賞你,老實,現在我非常想要將你從這里帶走啊,不過呢,時候卻是還沒有到。」應日道。
「是啊應日,武皇級別對于你這次的進階來太高了些,確實是不到時候,等到以後你即將晉級武皇的那天,再來考慮這件事情不遲。」
很顯然,漣雲裳曲解了應日的話中之意。
‘轟’
一道強橫的武魄擊在了陣法青藍色光壁,在上面微微蕩起了一陣能量漣漪波動,魔族的赤孟此時緊握著雙拳,面容猙獰怒視著他眼前的應日,看上去恨不得將應日一擊直接轟成虛無,以此來稍稍解他的心頭之恨。
「哼,不識抬舉!」
怒然一聲,應日忽然舉起他緊握的拳頭往後一縮,身上武魄凝聚而起,在他的拳頭上形成了一個紫金色的武魄光球,向前猛的一拳轟然擊出。
‘蹬蹬蹬……’
武魄光球透過了陣法的光壁,直接轟在了魔族赤孟的胸前,使得原本身體就極其虛弱的他,頓時身體往後連退數步,一下子跌坐在了地面之上。
雖然武魄攻擊無法從陣法之內擊出陣外,但這並不代表陣外不能攻擊到陣內之人。
「活該。」朱唇微微勾起一抹淡然弧度,漣雲裳有些不屑的瞥了一眼陣內赤孟,對應日的這一做法顯得很是滿意。
此時陣內的赤孟手捂著胸口,臉上滿是痛苦之像,然而他的眉目之間,卻是透露出一抹十分隱晦的疑惑不解。
其余那四名魔族的武皇強者見狀,紛紛起身上前扶住了赤孟,怒目橫視著陣外的應日與漣雲裳二人,這也是現在他們所能做出的最大反抗了。
「咳咳……」
連續咳嗽了幾聲,赤孟從地面上掙扎著勉強站了起來,當他想要向應日二人再次吼出心中不甘之時,卻被應日的一個動作震得整個人直接呆滯而住,猶如石雕般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右手微微轉動著戴在左手的古樸戒指,應日此時正面帶笑容,狀似戲謔的看著陣內五人。
「呼……,呼……」
忽然間,赤孟的呼吸緊促了起來,他那干枯欲裂的嘴唇此時正在不斷顫動著,原本蒼白的臉龐,這個時候卻是有些血氣翻涌。
‘咚’的一聲,此時赤孟竟是雙膝一彎,低著頭跪下了,他像是被人直接抽空了所有氣力一般,就這樣在應日的面前跪下了,而他的嘴巴里,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面容逐漸由戲謔轉為狠戾,應日他,話了。
「本來,身為神劍宮宮主的我,可是非常不屑朝你們這些毫無反抗之力的人出手,不過既然你們連身為階下囚的覺悟都沒有,那也怪不得本宮出手好好教訓你們一番了,奉勸各位一句,別在這種情況下做出剛才那種蠢事,因為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尤其是你們自己。」
扔下了這句話後,應日便是一甩手,轉身朝著那正深情款款看著自己的漣雲裳走去,在走到漣雲裳身旁的時候,他伸手一把握住了漣雲裳的縴手,直接朝著另外一個困陣的方向走去。
那個陣法里面關著的,是一些修為在武宗級別左右的魔族強者。
來到陣法前面,應日伸手指著陣內一名臉上略帶傲氣的魔族男子,道「就他了,武宗高階,這個強度對于現在的我來,剛剛好。」
「恩,確實是挺合適的。」點了點頭後,漣雲裳舉手朝著陣內微微一招,那名魔族男子頓時身不由己的離開地面,由陣內往陣外飄飛而出。
在離開陣法的一瞬間,那名魔族男子便是失去了意識,直接陷入昏迷狀態,被應日那從手上延伸而出武魄之鏈捆綁而住。
轉頭朝著漣雲裳示意了一下,應日隨後便是與前者一齊,帶著那名魔族男子緩緩向著洞窟出口飄飛而上,身影漸漸消失而去。
「恭送宗主,應日宮主。」
在百花宗看守弟子這句恭送之語過後,洞窟內卻是響起了魔族赤孟那激動得近乎癲狂的聲音。
「各位魔族的同胞們,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快到了,那一天就快要來臨了,哈哈哈……」
隨著這句話的響起,魔族赤孟的眼角處,一雙清淚悄然劃落。
是的,那一天就快要來臨了。
……
萬花天山山巔百花宗外,經過漣雲裳與應日兩人精心挑選的一處叢林當中。
這里的天地靈氣,還有環境,無一不是最適合應日體質進階的。
原本漣雲裳是打算將自己平時的練功房暫借給應日,以便後者順利突破修為所用,但是卻被應日以各種理由給推掉,另外尋找了這處合宜的場所進行突破。
身前懸浮著那名直挺挺躺著的魔族男子,應日在示意不遠處的寒梅雪布下結界後,解開了那名魔族男子身上的武魄之鏈,隨即那名魔族男子便是慢慢清醒了過來。
在與漣雲裳一同尋得這處地方後,應日便是以大戰所需為由,撒嬌般的要求漣雲裳為自己煉制一件靈氣戰衣,階別嘛,當然是越高越好。
鑒于本身對應日的好感,還有應日那纏死人不償命的情功,漣雲裳最終是怮不過應日,答應了他的要求。
煉制靈氣戰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特別是高品階的靈氣戰衣,所需時間與精力更是多上許多,即使漣雲裳乃是一名神師,想要成功煉制出一件高品階靈氣戰衣,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恐怕也是完成不了。
而百花宗內,應日有著一名完全可以信任的人,那便是百花宗的二宗主寒梅雪。
想要瞞過百花宗的那些超級強者,也只有靠寒梅雪才有這個可能了,可以,現在的應日與寒梅雪兩人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的秘密隱瞞了,所以應日乃是魔族魔帝的事情,寒梅雪相當清楚。
當然,寒梅雪與漣雲裳還有百花宗之間的錯綜關系,應日也是了若指掌。
一個人的心靈,是最最真實的,應日之所以會將自己全部底細透露給寒梅雪,當然是有著他的理由,還有十足的把握。
「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雙目帶著柔光,應日看著那蘇醒過來的魔族男子,滿臉關切的問道。
雙腳踏足地面,茫然看著滿臉善意笑容的應日,那名魔族男子在緩過神後,身體卻是往後一縮,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經過長年累月囚禁,萬花天山山腰內的那些魔族之人,大部分在精神上已經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即使是身為武宗強者的這名男子,也是難逃此厄運。
見到這名魔族男子如此,應日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剮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張著口,應日此時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什麼。
身為魔族的魔帝,竟讓子民們受到如此痛苦與折磨,自己究竟要拿什麼樣的臉去面對他們?
伸出自己的手向前攤開手掌,應日沒再過多言語,直接從手心上涌出了一簇紫金色的武魄,而且這簇武魄內,此刻正散發出濃郁的帝魔之氣。
此時應日在寒梅雪所布的空間結界之內,並沒有利用須彌之戒掩去武魄上的帝魔之氣。
「這……這是……」
看著應日手心之上那似曾相識的紫金武魄,再感覺到那讓自己十分安心的帝魔之氣,那名魔族男子臉上的表情,正在迅速的變化著。
「魔帝,你是魔帝,你是魔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