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光城,棲鳳樓,三層。
昨日的騎馬望河,讓我生出順河而下到處走走的**。
于是,向唐詩申請了微型飛艇一艘,當作咱的上下班坐駕。不大,也就能裝二百口人。
咱現在牛啊——條件優越。這要是在地球上,完全可以做到︰晚上深圳睡覺,起床紐約淋澡,再去東京撒尿,哼哼,然後巴黎早餐,回來深圳上班,抬表一看,正好,八點半。
所以,我打算白天在大6亂轉,晚上回古絲和寶貝們床戰。這第一站,就是這里。
榮光城,二百多年前只是一座河邊小鎮,因為降生了開國女戰神「鳳翔」,因此得名。二百年展成城,是離古絲最近的同規模大城。
棲鳳樓,顧名思義,就是鳳翔大妞在這兒睡過。
景色不錯,三層無窗,結構開放,視線不擋。我品著小酒看著河中船只過往,很是愜意,以前看武俠小說時最喜歡這口了。酒樓食肆可是江湖人士喜歡pk之處,這里叫武者而已。
想想人家高手捧著一本玄法書,要辛苦練上一輩子來自行培養壯大體內的那點子所謂玄勁;再想想自己啥都無須做,心核逮什麼吃什麼。管它天地之氣,宇宙之屁,陽光玩命吸,茶水都不嫌棄,牛逼隨意。
既如此,那就玩江湖。嗯,就這麼地。
古絲治安太好,大惡極為難找,歪瓜裂棗咱都當寶。換地兒!
來到這里,才感覺到班東旭的確不凡。城市的治安方面,差距太大。武者雖然沒有古絲多,但全是攜帶著兵器到處招搖,良民見了都得提前躲避。
倒不是武者欺壓弱小,關鍵是撞不起人家呀。看看人家,手上若無鋒刀利劍,必定身上尖刺一片。不小心踫上一下,若是還能站起喘氣,都能算做美好回憶。
現在我身處的這一層,有七個普通武者,分為兩桌而坐。一桌4.1個人,一桌2.9個人。為何?回答︰有一個人的手臂在另一桌上。
「一只手換我兒子,我已做到,該你們了。」缺手中年人臉色蒼白,但是還能挺得住,看情景應該是昨天夜間在家里砍下的。
「嗯,好,一方殘一人,公平!放人。」對方頭目仰著臉牛氣沖天。其手下領命後, 下樓而去。
江湖談判?這事兒地球時咱也常干,只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最起碼找一包間展示離體配件。
雙方都不再言,各自悶頭。缺手者還比較硬朗,反而坐得最挺直,估計是疼的。
這七人都是明面上的,三層還暗藏著一名武者,不過他已經不能稱為武者了。咱雖然還未見過所謂的大宗師,但眼前這老者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狠角色,比左老頭、鐵錘她爹都要狠上一截。
從鐵錘她爹那里知道了一些武界情勢後,咱把哲圻武者分成了六個檔次︰普通武者,高手,高高手,級高手,大師級,大宗師。
左老頭和鐵錘她爹都進入了大師級;眼前的老者,應該是大師級里最高段的。
看其外貌極其平凡豪不扎眼,不象是玩武藝兒的。清瘦,較高,略黑的臉上皺紋不少,穿著一件米色長袍,象是一位教書先生。
其實,我剛才正在街上瞎溜達,就是因為念力現了他才上樓來,相隔三桌與他對坐,又現窗外景色竟然很是不錯,故此賞景開喝。
我一上樓,老者就開始注意我了,一直到此時仍是在揣測。指定是因為看不透咱的深淺,正掙扎在我比他牛逼和他的觀測系統出現了問題這兩者中。切,沒見過年輕高高高高……手嗎?
當然,我可以隨意參考一個武者,模擬其能力的水平高低,就象那日欺騙左老頭一般。但是,今日犯懶,沒模沒擬。
這時,老者站起身朝咱走來。要來模底?
「小兄弟,老朽可以坐下嗎?沒什麼別的意思,陪陪你。」老者先一坐下了,才開口申請。
「隨意,別踫我的酒。」我一看,好象遇到和咱一樣不要臉的了,趕緊提前囑咐他。出于對自己的了解,不請自拿,這類人是絕對會做的。這酒樓送來的酒早被我倒掉,現在喝的是昨天偷偷掉包的老鬼的「火焱兄弟」。很少的,只有五大壺。被我換裝了另一種紅色的酒,顏色淡點而已。即便日後老鬼現酒不對了,咱可以淡然回他︰估計,已過保質期!
「為何?有毒?」老者面露恐懼之色,手卻伸向酒壺。
「你敢踫它,我就把你裝進去。看看,雖然有難度,不過,我能克服。」我指指大腿粗,小腿高的酒壺淡淡而言。
「年輕人真小氣。剛才看你浪費此家的酒,只喝自己的,定是不錯。就一杯如何?」老者堅持不懈著。
「可以。只一杯,再要的話,壺內裝你一半,壺外留你幾塊。」我目露凶光。其實,咱明白︰什麼是折磨?嘗過以後知道了味道,喜歡上再得不到,這才是真正的折磨。讓他品上一杯,然後等著嘴讒吧!沒想到這老家伙臉皮這麼厚。
給他滿滿的倒了一大杯,答應給,就不小家子氣。
老家伙沒用手去踫,伸長脖子探出頭,在桌子上直接就「滋溜」。真他娘的能裝,就他那武藝兒,用手端起來,會灑?
「嗯~~~」「哈~~~~」「啊~~~~」「嘶~~~~」一小口之後,他出了這些個怪聲。
我皺起眉頭,心里不樂意了。不就是喝口酒嗎?看你那德行,惡心表情就不說了,咋這麼多動靜?哪來這麼些個壞毛病?
「一邊兒喝去。知道的,你是在喝酒。不知道的,光听聲還以為進了大茅房,十個人集體拉肚子也就這樣了。」我面帶厭惡表情地對其指責,這老家伙白長一副書卷氣了。
「好酒,好酒,好酒。烈炎老鬼的‘火焱兄弟’,一年前喝過最後一次,好久好久好久未品啦!啊~~~嘶~~~哈~~~~」老頭壓根不點我,繼續制造著噪音。
我懶得理他,扭轉頭看窗外。早知道他這個德行,咱就不上來了。
老惡心好一會後才一小口一小口地滴答完,回味了半天又開口問我︰「這位英俊美麗的小朋友,此酒你還有多少?」
「巨多,咋地?有意見?」我故意刺激誘惑之。
「什麼?當真?」老惡心面露驚訝,貌似激動非常地探手來抓我,近前時,卻是突然一轉抓向了酒壺。
「嗯,很真,我把哈司家的寶貝孫女娶了。」我神色平靜地回答著,大手一閃把酒壺快收走放在膝上。
「聰明,聰明。好計策,好陰謀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老惡心恍然大悟般感嘆,好似他對自己的魅力決無懷疑。
「不晚,他家人口巨大,而且,看你的外型,7o歲的老姑婆都有機會得到。去試試吧,現在就去。晚了,我怕她老人家等不到你。」我好言建議,正容相勸。
「這……不可!一計二用,兵家大忌。竟然被你搶先了,可惜,可惜。」老惡心思考半天才作出決定。
「隨意,慢慢琢磨。」我對其道完,轉臉繼續看向窗外。心里清楚,這老家伙是在裝傻,冒充腦部受過創。
二人皆是無語中。
我雖然沒看他,但知道他正在看我,忽然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老惡心居然一只眼注視著我不動,另只眼球在滴溜亂轉,明顯是在想策略。絕活?
我自己試著動了動,不行。也不敢能量轉之,萬一轉斷了一個,還要找唐詩修理,不值當。平時還真沒注意其他人是不是也能做到這樣。
「這位英俊美麗的小朋友,老朽與你商量點事。你看行嗎?」老惡心目露期盼之色,應該是心里已有計算。
「你想買酒?或換?金錢,寶物,秘籍,美女,任我開口?」我一邊看著老惡心不停點頭一邊連續問著,然後故意沉吟片刻才道︰「不行,而且沒有任何理由。告辭,不見。」起身就走。心想︰一邊待著去吧。
下樓時,那位缺手的老兄還在坐等對方將兒子送來。唉,瞅瞅這兒的交通。
我站在河邊,欣賞著。
這條街道很有特色,依河而建,街道兩側都是做小生意、賣小商品的。人很多,挺熱鬧。
觀此城居民的衣著神貌,比古絲要差些,畢竟不是商業城市,須務農而生,靠水吃飯。
我已經站在這里很長時間了。眼前的河清水,遠蒼山,青草地,樹兩岸,還有這來來往往的行人。這個畫面,在我的腦海里經常出現,我記得……只是,此刻,它真在眼前。我不禁恍惚。
一葉狹扁從上飄落,其勢必入河。我探手吸入。此葉尚未變黃,不知何因落下,我對它輕嘆︰「莫飄,不好。」反手輕輕送出,落回母樹之下。唉……已過千年,千年已過……我想起曾經的父母、家人。名已忘,可她們,忘不得。一滴清淚與它同落……
「孩子,不要難過。是失,是得,未到頭,尚難說。」老惡心行至身側,拍拍我肩,輕聲而勸。
「不錯。」我點點頭,抬目遠望。
「無錯。何為到頭,亦難說。」他輕輕一嘆,背負雙手,與我並肩而立,亦似入想。
一陣輕風,將那葉狹扁卷起,再送,落入河中,飄遠。唉,不是什麼,都可改……
不過,哭過,痛快了。
「陪我去個地方?」老惡心想完心事,見我已恢復方才,側臉問我。
「指方向。」我隨口接道,沒看他,因為他再現惡形惡狀。
「那!」老惡心抬手一指遠處的「鳳鳴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