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正獵著呢
又行進了兩小時,我們找了個相對的平坦之處,在拖架上開始了午餐。
食不言,這在沼澤中更是必須。這里不是聊天的好地點,要隨時注意四周的風吹草動。
僅僅吃了一半,便有客到。
四條裂吞緩緩游來,兩條大的十八米以上,兩條小的不到八米。這,應該是一家四口。
裂吞獸長得象鱷魚,但它的繁殖和養幼方式與鱷魚完全不同。一胎最多四卵,小裂吞在父母的照顧下,長到十米以上,才會自立。
隊員們放下手中食物,作勢欲起,被我阻止。
「不要動,不要動……」我抬手虛按,嘴里小聲囑咐隊員,眼楮盯著水里的裂吞。
一旦動了手,這一家子就完了,我實在不想無由地傷害它們。
精神力『迷』『惑』著裂吞,我嘴上裝扮著在念咒語。當然,這些所謂咒語,連我自己都听不懂。
裂吞一家在我們眼皮底下,擦身而過。離它們最近的銀子和昂雄,一個閉目祈禱,一個瞪眼如呆。
他們因為信任隊長一動不動,它們因為精神受『惑』逐漸遠去。
直到它們的長長背影被遠處的草丘擋住了,「呼~~~」我的身邊響起了九聲長時間屏息後的撒氣之音。虎蛇女除外,她的眼楮半眯半凝,心跳稍稍加快,呼吸依然平穩,表情始終如一。
四條裂吞,絕對不是十個獵手能應付的。兩條八米的小孩子,比起人類來,也是巨獸。剛才的情形,對他們來說,只能逃跑。
此刻,包括虎蛇女在內,隊員們一起驚詫地看著我,不明白其中原因。
「它們剛剛吃飽了,而且,我運用了一種祖傳秘術,會讓它們認為眼前之人,極不好惹。好了,繼續吃飯!」我實在找不到合理解釋,只能含糊其詞,外加利用手中權利下達命令。
「太神奇了!」贊颮贊道。
「嚇死我了!」銀子看著腳下還在渾濁的泥水,余悸未盡。
「我差點『尿』褲子!」卓來手里的堅硬大餅被他攥成了齜牙咧嘴。
其他隊員紛紛點頭。
虎蛇女深深看我一眼,低頭無言,先開始了繼續咬食。
吃完了,就該拉該『尿』了。
這方面,就不實行女士優先了。男先,女士們背轉看風景;再女,男人們也看風景。
十分鐘後,留下了幾坨骯髒之物,我們繼續前行。
那十分鐘里,任何排泄氣味都聞不到,這都是食蟲草的功勞。一點不夸張,世間規模最大的糞池,都比嘔吐沼澤的空氣質量好上許許多多。
下午的行程中,我們避開了另一群蹦蹦和十幾條裂吞,于天黑前,在一個代號為x的草丘上吃過晚飯,做著睡覺前的各項準備。
裂吞獵手因只在嘔吐邊緣活動,從不夜宿沼澤;
蹦手和草根手進入沼澤,一般都需要靜靜不動地熬上一夜。這一夜,他們沒有敢睡的。睡了,基本上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所以,獵手們都沒有在沼澤里睡覺的經驗和措施。
我指揮著他們把五個拖架平擺在一起,四周撒上驅蟲粉,然後,我在拖架的幾個邊角上各點了一根長香。
「看地面的痕跡,這個草丘不屬于任何蹦蹦的地盤,沒有它們經過的痕跡。我點的香,是蹦蹦最討厭的味道,它們不會過來的。至于裂吞,你們更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防備。你們睡吧,我來守衛。」我命令隊員們全體躺上了拖架,然後給予了解釋。
幾個隊員張口欲言,又憋了回去。或許還是不放心,或許是感覺讓隊長守衛自己睡覺,太過意不去。不過,獵手的準則還是讓他們服從『性』地6續地閉上了眼楮。
咱點的幾根香,其實啥用也沒有,這里是不是蹦蹦的地盤,我咋知道?!這些完全是送給他們的心理安慰。
一個精神催眠,將他們全數放睡。都累了一天,好好睡吧。
我招下飛艇,用能量將他們和身下的貨架都送進了貨艙,然後,自己也上了飛艇。咱是來玩的,哪能真的傻乎乎的進行守衛,家里的老婆們,還等著咱吃晚飯呢。
回家,吃飯,貧嘴,義務,和唐詩恩愛。
早上6時,天『色』大亮,我坐著飛艇回到沼澤里的x草丘。
把隊員和拖架擺回原位,我喚醒了他們。
「啊!天亮了。」「隊長,你一直沒睡嗎?」……清醒過來的隊員們,第一時間就開始關心起我這個隊長。
「我也睡了,比你們睡得還好。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好了,起來收拾,快!」我擺出嚴肅嘴臉,終止了他們的你言我語。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為了一個問題羅嗦上半天,都挺煩人的。
「天啊!咱們在嘔吐里睡足了一夜,竟然還都活著?你相信嗎,我感覺比在家里睡得都沉!」卓來一邊收拾著包裹,一邊對著身邊的昂雄小聲嘀咕。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昂雄大點其頭。
「沒錯,我剛才都以為是被‘夢幻’咬了,還在做夢呢!」銀子耳朵尖,在另一個拖架上加入了感嘆隊伍。
「你呀,只要不是在數著山一般的金幣,就一定不是夢幻。」卓來快損回。
銀子琢磨了琢磨,才吃透了卓來話里的意味,一句「去你的!」之後,不理他了。
沒有多余清水進行洗漱,直接早餐,然後繼續前行,方向完全由我決定。
一切如同昨日,行行避避,吃了再拉。
下午2時,已經深入沼澤十八公里的我們,終于現了第一種懸賞物——遮陽花。
答應過葛媛,所以我先沖著這花而來。葛媛只需一株,而眼前的草丘上,一片!念力一點,三十一株綻放的,更多的,是含苞和已謝的。
哲圻四季如春,很多相同植物都沒有一致的花期,開的自由,謝的隨意。
看著眼前純白『色』的人臉大小的珍稀物種,隊員們個個瞪圓了眼或張大了嘴,連虎蛇女都呼吸急促了好多。她是女人,她也愛美,她長得很不錯,她也會長斑,她也想得到這種花。
我靜靜不語,給他們充足的時間體味這種因心理重視而產生出的視覺享受。
三分鐘後,隊員們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會聚在我的臉上,期待著隊長的動手指示。
我食指豎唇,讓他們禁聲,連續做出一大串手勢。
贊颮朝左側小心地行去,他接到的指令是向左遠繞,觀察草丘後面的情況。
虎蛇女需要仔細觀察二十米外的遮陽花叢間,是否隱藏著蛇類毒物。
另兩名隊員要檢查面前的水里是否存在危險。
而昂雄則要等待他們回報一切無慮後,再和其他三名力士將五個拖架連成浮橋,方能到達那個開滿白花的圓頂草丘。
那個草丘四周環水,我們的所在,應該是距它最近的位置了。二十米,武者高手需要助跑才能跳過去,但,此處的地形,無論來和回,顯然都沒有提供助跑條件。
很快,負責偵察的幾名隊員各自進行了手勢回報。
面前的水里,安全;花叢間,有蛇,且,五條以上;草丘後面,水中有一條裂吞,長度至少十七米。
這些,我自然是早就清楚。隊員們的表現都很好,從看到遮陽花開始,既沒有大呼小叫,也沒有擅自『亂』走,警惕『性』一直都在保持著。
那麼,就開始行動吧。
裂吞還是交給我引走,力士搭橋,虎蛇除蛇。
這條裂吞不餓,我跳上了它的背,指揮它游遠,順便以無痛手法幫它拔了一顆爛牙。恩,這就是不愛刷牙的弊端。
等我回來時,小橋已成,昂雄的目測和選位都不錯,正好夠著兩端草地。
兩名力士在這端把著橋,銀子和虎蛇女站在橋的那端。虎蛇在『射』箭,銀子持刀貼身保護。
我踏上了浮橋,示意贊颮和另一名女敏武一同跟來。
到了除蛇工作者的背後,轉過身來的虎蛇女經過我的同意,貼著我的耳朵低聲道︰「草丘的這面有蛇六條,『射』死五條,另一條我不確定是不是‘夢幻’,等你來判斷。」
恩,盡管一天一夜沒有任何梳洗,這位殘缺女士身上的味道仍還不錯。我心里稱贊後,微笑道︰「我已經現了,沒錯,就是‘夢幻’!給你記一功。」咱的嗅覺具備過濾功能,食蟲草的禍害,對咱無效。
夢幻蛇,可能是蛇中的貴族,即便再幼小,其他蛇類也不吃它。所以,它能與任何品種的蛇生存在一起。
唉,看來蛇也是不能貌相。這玩意兒,有著這麼美的名字和這麼特殊的身份,長相卻極為丑陋。或許,長蟲們不這麼看吧。
其實它很好辨認,灰涂涂的身子,兩端橢圓,不仔細看,分不出頭尾。這一條,一米半長。
「太好了!」銀子小姐雙手做出捧心狀,壓低聲音興奮著。一下子完成了兩項懸賞任務,其中之一更是女『性』最愛,豈能不讓她高興!
我拍拍她的肩膀,做出讓他們等待的手勢,大步踏進花叢,快從花下將夢幻一把揪出,走回了浮橋。身後,草丘另一面的七條長蟲馬上知道了自己的貴族被抓,快蛇行而來。
真是有趣,同類被『射』死五條,它們全不知曉,我一動夢幻,它們直接怒了。
「嗡嗖嗡嗖嗡嗖……」六聲震弓和箭去的搭配之音結束,最後一條護衛之蛇被銀子砍死在浮橋上。
「采花!只要開的。」我左手一揮,銀子和虎蛇女快沖進花叢。
贊颮在我的示意下,將我的背包除下,從里面拿出專門裝蛇用的口袋,我將盤在右手的夢幻放了進去。
夢幻在我的精神安慰下,很平靜。盡管將要失去自由,不過,它將來的日子,一定是全無危險,會受到精心的飼養。在沼澤里,這些蛇類,都是幼年裂吞最喜歡的食物。
采花工作,被女士們態度堅決地承包了,她們不放心男人的粗重手腳。
采了三十株,剩下的那朵白『色』,被孤零零的保留了。這是大家一致的決定。
夢幻進了我的背包,遮陽花們被仔細裝袋,放在了拖架上。雖然離了泥,但這種花只須每天用水浸根一小時,十天內不會枯萎。
懸賞金,都是遠遠過物品的正常賣價。這兩項任務的完成,直接意味著六百金幣到手了。而且,隊員們每人還可分得一株遮陽花。
大家言語慶祝了幾分鐘,下午3時半,在我領路下,繼續前進。
晚上的睡眠方式照舊,相信毫無察覺的他們,在此次嘔吐之行後,都將深深懷念這種完全深度睡眠醒來後的精神煥。
轉天中午,午飯時,我們遇到了嘔吐沼澤中排名第二惡心的物種——沼澤水鼠。
這種老鼠比地球老鼠看起來還要讓人反胃,無『毛』,也是灰『色』,身上附著黏『液』,尾巴扁短形狀如槳。成年水鼠不算尾巴,身體長度可以長到三十公分,同樣是病菌的主要制造和攜帶者。沼澤里的水,就是被它們污染的。
水鼠也是群居,與蹦蹦是死敵。大群吃小群,關鍵看數量。不過,水鼠只吃蟲子,不吃人。
另外,惡心榜前三名有必要介紹一下︰1,食蟲花的氣味無處不在;2,水鼠以造型和其加工病菌的能力穩居亞軍;3,線鑽蟲的形象就不要再提了。
雖然這些家伙不吃不咬人,但,若是讓它們從腳背子和拖架上經過了,食物與水全完了不說,惡心也惡心死了。
所以,堅決避之。
我也是沒經驗,未曾對它們所在的那個大草丘進行透視。
幾十秒前,散播在外的念力突然看到一個千創百孔的草丘里呼啦啦開始往外吐這種玩意兒,著實刺激了咱一下子。
按其走勢判斷出結果後,我無奈地告訴隊員們這些東西將要路過,大家別吃了,抓緊時間收拾東西跑路吧!
咱們在草地上繞繞拉拉走得慢,它們連跑帶游,完全直線,徹底避開,已經來不及了。
我一聲令下,大家跑到一個高高的草丘上面,將五個拖架逐個摞起成為三米高的小塔,再把食物等物資扔上去,隊員們也躥爬了上去。
我又裝模作樣地從背包里掏出一種粉狀物畫圈狂撒,又點了幾根屁用沒有的長香,才蹦上了架塔。大家擠在一起,靜等惡心亞軍們的抵達。
此時,塔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遠處正快接近的那一片泛著黏『液』光澤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