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殿試比武
看著台下的群臣歡笑，我和如嫣一個勁地貧嘴暗鬧。
晚8時左右，「鐺鐺鐺」三聲清亮的金聲響起，在場之人聞音止舉，紛紛回席。
「下一個節目該殿前武斗了。」見我面『露』好奇，如嫣低聲解釋道︰「皇宮里的每一場大型慶宴中都會安排這麼一出，只有兩名經過重重選拔的年輕武者進行比試，或是軍中月兌穎，或由大臣舉薦，贏者可得官職。我高興的話，就會現場賜封，也可以交由吏部予以安排。」
鳳翔尤其重武，皇室有此習慣實屬正常，既是權貴們的觀賞娛樂，也是優秀之人的一種晉身途徑。
自己高高在上，俯視他人拼命相搏，然後淡言輕揮，決定他們的將來命運。
這就是掌握權力的滋味，此刻的我，深深體會到了。
權力對現在的我來說，如同口袋里的糖豆一般，一『模』就有，並不在意，也沒覺得多麼甜美；但它對正常人類而言，的確是至高的享受。
「喂，我的好老公。」如嫣見我死沉，半點起身下去的意思都沒有，悄聲提醒道︰「怎麼說，表面上你也是國家的頂級大員，不是真的寵郎，你不下去嗎？」
「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你不嫌煩，我還嫌累呢，不下了！」我語出堅定道︰「誰有異議，我捏扁了他的人；你有異議，我捏扁了你的胸。」
如嫣無可奈何，在席下使勁掐了我一把道︰「那你就坐直點兒，看你這姿態，地痞都比你有坐相。」
這話需听，不能讓她太難堪，我按其要求調整了坐姿。
所有人都坐回原位了，鼓聲又起，兩名年輕武者在宮侍的引領下，自側門昂然行入殿心，面對王席鞠躬高呼參見陛下。
左邊的青年身穿深藍勁裝，肩寬腰細，背挺腿長，看其立姿應是軍人；五官頗具粗獷風格，國字形的臉龐上，眉濃目深，鼻挺口正；持刀凜然，神情剛毅，屬于相當男人的硬朗型。
右邊的白衣青年完全是另一種優秀，絕對的美男子，五官精致俊美，身材修長好看，單論外表幾乎是完美無缺了。
看到他讓我想起了傲橫眉，不過，他沒有傲橫眉那般冷厲，多了一種瀟灑氣息，而且他用的是劍，這又讓我想起了春鋒化語。
江山代代出新人，這兩個青年都很不錯，僅僅二十多歲就達到了武者高高手的頂級水準，不一定因為什麼契機生出點啥子感悟，便會踏入級高手的行列。
這兩人在剛剛拜見如嫣時，都眼珠微擺地看了我一眼。
硬朗青年或許是因為軍人緣故，對我的事跡比較關注和了解，目光中全是敬仰之『色』；
俊美青年則截然相反，那匆匆一瞥的眼神中，夾帶著明顯的敵意和嫉妒。
不用精神力窺探，僅僅是咱的觀察力都已經敏銳到了︰飛來一只蒼蠅，能瞬間判斷出它中午趴過什麼糞。所以，我是不會看錯的。
嫉妒可以理解，只怪咱這身皮囊看起來比他還要出『色』，而且又能力恐怖且身居高位，嫉妒咱的人多得數之不清；
敵意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得罪過他嗎？
好奇之下，我直接開啟作弊功能，精神力撲上去就是一個無情窺探，當即了然。
窺一也是窺，那就順便窺二吧，精神目標轉向硬朗青年，也將他認識了個徹底。
連觀帶思外加窺探，看起來，咱好象是一通忙活，其實總共不到一秒。沒辦法，咱效率就是高，肢體動作都是電，精神方面那要用一百光年作為最基本的計量單位，要不，大家都一再表示跟不上咱的瞬移式思維呢。
心里廢話了這麼多，如嫣才剛剛開始講話，她鳳目微凝，很是欣賞地點頭道︰「能來這大殿之上比試，說明你二位都是極為優秀之人，簡單地介紹一下自己吧。」
兩人對看一眼，俊美者相當風度地抬手相讓，示意先請。
硬朗者沖其頜致謝，上前兩步，對如嫣再行一禮道︰「小臣煥正陽，曾于軍中服役，因出國執行任務不慎重傷，輾轉兩年才回到鳳翔，恢復軍籍後，一直在國都待命，得範將軍推薦，參加殿試選拔，期望繼續為國竭盡余力。」話落，兩步退回，歸于原處，腳下落點不差分毫。
無訊兩年，早被軍部列入了失蹤名單，回來後，很多東西都要重來。他寥寥幾語，一帶而過，可我知道，在那期間，他絕對是九死一生，受了極多的磨難。他現在的一身功力，全是在亡命天涯中鍛造出來的。
念力看到那密布全身的可怖傷疤，我不禁替他的父母感到了揪心。與古絲的鐵段鋼一樣，這都是最忠誠于鳳翔的孩子，血肉之軀的鋼鐵戰士。
我在如嫣耳邊小聲道︰「無論勝負，這個人都值得重用。」
如嫣微微點頭，對其道︰「這些年，你應是受了不少苦。有心為國效力，一定可以如願。」鳳目一轉，看向俊美的那位。
俊美者見到我和如嫣的親近姿態，眼中再閃嫉『色』，且更濃烈。
此人也是上前兩步，施禮道︰「小臣切錚，曾任‘運城’城衛統領半年，願為陛下效力。」
他的回答更是簡單，一因其傲氣滲骨，二因其自信盈胸。
這是個信奉一切靠實力講話的人，不相信世間真有神靈，所以，我在他眼里，是一個只懂得裝神弄鬼蒙騙眾人的齷齪角『色』。
年初，墨然公把他從小小的運城調來國都，本打算送進宮里，期望憑其優秀得到如嫣的恩寵，但國主陛下近幾年對男『色』全無興趣，老墨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讓他們沒有料到的是，三個月後，我突然蹦到了京城，又突然蹦進了宮里，後面的一切他們就更是料不到了。
兩位公主的內爭之戰化解後，老墨當然不會再晉獻什麼美男自找難看，這個切錚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忙于戰事的老墨幾乎忘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空閑在國都里。
切錚此人，瀟灑風流，在女人面前極其自信，讓他以男身侍奉國主再得以重用，他還是願意接受的。
因為，他是鳳姓女子的忠實粉絲，他的內心里瘋狂地崇拜著女戰神鳳翔，也因此未見真人卻愛上了當今陛下。
這不奇怪，如嫣名列大6美女榜第七名很多年了，身份又是人間至尊，幻想她的男人能組成一個不小的國家。
這伙計傲骨錚錚，老墨那里沒了音信，他寧可揮劍斬浪，破除萬難，也不願意再求他人。于是，他自舉自薦，從最初級的殿試選拔層層破關直至今日的最終決戰。
他對我的敵意，完全是因愛而起，由心不由己，所以，我對其沒有生出什麼反感情緒。
切錚退回原處後，兩名選手轉身對視，靜待國主嬌聲下令，刀劍分個高下。
「這個切錚能力也是相當不錯，論資質比煥正陽要好一些，更有希望在四十歲之前進入大師境界，不過，他少年得志稜角太銳，還缺乏必要的磨練。」我實話實說地予以評價，又淡聲補充道︰「你這個老娘們的魅力還真是不能小瞧，人家這麼棒的小伙子正因你遭受著情感折磨呢。」
「你不說，從他剛才的眼神我也能看出來。這種眼神啊，我見得太多了。你若是也能這麼看我，那我就美死了。老公，你和人家學學，好嗎？」如嫣的聲音在著浪，表情卻一派莊嚴。
我忍不住提醒之︰「好啦，回家再『騷』。你現在的神態下說這些，給我的感覺好象是在新馬桶里煮面條，明知干淨也巨大別扭。」
「你的比喻真差勁！」如嫣輕聲批評，小力暗掐，加重語氣道︰「還有，以後不許再說我老，打過續命針生命漫長，我的年齡段就與小晴是同等層次了！再有，你說過自己活得記不清實際年齡了，還好意思說我老？」
話落，不給我機會反駁，高聲嬌喝︰「比武開始！」
玉手一翻，奪晉令怒『射』而出，梆聲釘入殿門一側的木靶中心。
勝者可去木靶前摘下奪晉令，三日內持令到吏部領職。
沒有提前的凝勁蓄勢，兩位選手聞聲出刃，對沖而上，刀劍在空中鐺聲相擊。聲音清脆響亮又好听，昭示出兩把武器的鋼火都挺不錯。
這第一擊只是必要的禮貌與尊重，並不是鋒口相撞，且力度皆輕。
殿試沒有切磋這一說，生死不論，各盡全力。
煥正陽應是善于攻擊，他腳下快動三步，一刀疾劈而出，刀勁凶猛，當頭落下，角度正中。
僅此一刀，就讓觀者的口中生出血腥感覺，刀勢凌厲，一去不回，仿佛帶有不使敵亡便見己血的舍命意味。
追求一刀見效，敢于以命搏命，煥正陽能從敵國歸來，會搏走多少敵人的『性』命？
切錚應該早就了解過對方的戰斗習慣，煥正陽踏出第一步時，他的腿上就蓄足了移動之力，向左橫邁一步，手腕翻轉，劍尖點中對方的刀頭一側。
煥正陽刀勢走空，也不後退，刀尖一擺朝下『插』向對方右腳背，同時，順著落刀之勁，俯身便撞，頭頂對方右肩，自己的右肩撞向切錚胸膛。
若是撞實，煥正陽必被對方之劍刺傷，但他對自己避開要害的能力充滿自信，身上無數的傷疤證明著此點，輕傷換取對方一腳重創，再加胸前受撞的內傷，絕對劃算，但，這極其凶險。
這種亡命打法，縱是切錚做足了思想準備，也沒有其他好方法對付，只能避之。
幸虧他玄勁在腿，腳尖點地，快後退，長劍順勢拖撩斜劃，煥正陽若不變招，還是低頭猛沖，將被劍刃劃破喉嚨。
煥正陽的刀尖『插』不到對方之腳，一拄地面，依靠反作用力，將撞勢止住，上身仰起，擰腰一擺，從容閃過對方劃來的力道不足，旨在威脅的長劍。
切錚得此空擋，沒有再退，左向快橫移，一劍快刺，目標是煥正陽的右腋。
煥正陽的字典里好象就沒有退之一字，單刀後揚，變成反手握刀，刀刃正好『蕩』開來劍，左腿猛踢而出。
而切錚是抱定打算不與之硬拼，如同下棋，出劍時便算好了後續，他借著劍被『蕩』開的力道，一個姿勢優美的旋身斜後飛躍，鷹翔長空展示飛行技巧一般，離地近米滑出了十步之遠，飄然落地，淡笑等待對方再來。
煥正陽沒有再撲，反而後退三步，單刀一翻，變回正常的握刀手法，他對切錚輕輕點頭，表示認可對方的實力，欣賞對方的應變。
切錚笑道︰「你真是一個危險的家伙。」他神態輕松，笑容好看，一擺長劍道︰「我來攻你一次。」
「來。」煥正陽的持刀右手向後揚探，擺了一個︰你若過來，無論怎樣攻擊，我一刀橫掃以傷換你斷體。
當然，這只是一種氣勢，同等級的對手間，哪會這麼容易被斷體呢。
切錚沒有再多說，也沒有快疾沖，他散步一般走進了戰斗範圍，看緩實急地向右一飄，斜著又拉開了距離，趁煥正陽腳下調整面對方向時，突然快的朝左回躍，頓時來到了煥正陽的右手側，一劍刺出，還是對方右腋。
煥正陽的橫掃之勢已失效，不退不躲，卻是橫移『逼』近，刀做劍刺，直指對方胸膛。
反正，他對付切錚，就是采用一傷換一傷的戰術。
他一定也相當了解切錚的優勢，明白兩人在功力方面不相上下，但身法上自己差對方不少，而自己的優勢就是不怕受傷。運用現在的戰術，看似凶險，對自己來說反而安全，既簡單，又不怕會被對方磨掉太多體力。
這兩人可以說是棋逢對手，幾乎分不出真正的高下，勝負連哈司烈炎都無法判斷得出來。
不過，這種比試才有看頭，他倆你來我往地對掐了好久，很少听到兵器交擊的聲響，但整個過程充滿了未知與凶險，拖得時間越長，大家看得越覺過癮。
煥正陽把鳳翔的無畏精神揮到了及至，他的每一個動作，你都能感覺到那種無視死亡的勇氣，明眼人卻能從中看出他內蘊的真正智慧與巧妙。
切錚的身法和劍技，欣賞起來就是一種極高檔次的視覺享受，輕松寫意，行雲流水。
倒不是他的劍招有多麼精妙，身法有多麼快捷，這些對我和哈司烈炎以及蘇雪來說，完全不算什麼。
而是他劍疾動，腳快動，白杉飄，黑揚，移行似風，但整個身體的擰擺幅度卻是甚微，動與靜的反差，動與靜的結合，實在令人賞心悅目。
他昂揚始終，揮灑自如，好象不是在生死相搏，而是漫步于萬花之間，憐花、躲花的同時，還在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