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上那條嵌著黑邊的純白掛脖曳地長裙,頭發上別著的頭飾有黑紗垂下遮住她的眼楮,這樣也好,她的眼楮對太亮的東西還是敏感,裙腰上那些黑色的鑽石襯著她的黑發,這樣一個黑白分明的女子眼里卻只有傷痛留下的死寂。
「這裙子很適合你。」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走進來的,扶著她的肩膀對著鏡子里的她說話。
林瑯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靠近︰「我準備好了,可以出去了。」
「呵呵,好。請吧美麗的姑娘!」那人屈起胳膊,讓她挽著他的手臂走出去。
「你都快走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他在她耳邊低語。
「我叫林瑯。」因為腿腳還未痊愈她走得小心翼翼︰「你呢,救命之恩,我日後要報答總得找得到人才行啊。」
「厲,你就叫我厲哥哥。」他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嘴角微動。
這樣的名字真是奇怪,林瑯心里頗有不解,出于禮貌也不便多問,只能點頭應允。
郵輪之上已是華燈初上,一片璀璨。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這麼多打扮精致的人在船艙里籌光交錯,鶯聲燕語,看來這位厲哥哥也非等閑之輩。
看見他們出現,熱鬧的人聲逐漸慢慢安靜下來,厲從服務生手里拿過兩杯香檳,遞過一杯給她。然後輕笑的對著人群舉起酒杯,所有的人都像是領會意思似的一同舉起酒杯,跟著他飲下酒杯里的香檳,一陣歡呼過後人群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到底他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這麼多人一致追捧,林瑯有些詫異的看向身邊的男人,還是一身白色西裝,他好像對白色有特別的偏愛,今晚只是多了黑色的領結做點綴,額前的黑發桀驁不訓的垂下擋住他的眸色,她還是可以看見他眼楮里面的淡漠和深沉閃著的流光溢彩。優雅又冷漠,溫文又傲氣,這個男人身上矛盾的極致美麗像極罌粟。
「你這樣看我是否表示這幾日的相處你對我有些好感?」厲看著前方漫不經心的調笑。
「啊?」林瑯微呆之後是不好意思的困囧,她將頭扭向別處低聲咒道︰「自大狂。」
厲微偏過頭盯了她一會兒,淡淡的開口︰「哦?我還以為目不轉楮看我的女人都是對我有意思呢?」
林瑯掃了一眼身旁的那些愛慕眼光,她嘆了口氣︰「好吧,除了我之外,可以看得出她們確實對你有很曖昧的意思。」這個男人自大得還真是有本事。
不斷有人靠近他們,都是些對他恭維和示好的寒暄,他只是抿著唇低低笑著,讓人想要接近又不敢過分親密。也有人對他身旁這個黑紗遮住半邊臉的女子很好奇,看不清女子臉上的表情,又不知道這個女子的來歷背景,不過這倒是很契合厲的神秘感。
「厲先生可否賞臉跳支舞?」有作風大膽的女子主動向他邀請。
「抱歉,我的女伴今晚身體不太舒服,作為紳士我最好還是陪著她。」他禮貌的拒絕,卻不露聲色把責任推給她,難怪那麼多不滿的視線向她掃射過來,都快把她射成蜂窩煤了。
林瑯不滿的對他控訴︰「你想跳便跳,為什麼拿我做擋箭牌,你看那些目光,我都快被她們吃掉了。」
他扶住她的腰,靠近她的耳邊,姿勢極盡曖昧的低語︰「我救了你一命,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將我往火炕里推吧,我要是答應她們今晚就真的被她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林瑯尷尬的想要推開撲在耳邊的熱氣,奈何腿腳不便使不上勁,只能任由他捉弄,看著周圍那些不滿的目光都變成刀子勢要將她碎尸萬段。
厲滿意的看著自己想要的效果,面對他這張臉目前只有她還能做無視狀,其他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讓他厭惡。這輩子能無視他的女人只有兩個,除了她還有一個是他不願回憶的傷痛,像是鑽入骨髓的蟲子啃食他的血肉,想到那個絕情的女人,他的眼里的光變的冰冷黑暗。
「先生,QN的秦總來了。」助手在他耳邊低聲提醒。
「嗯,我知道了。」他目光深沉的看著前方。
林瑯的身體僵直,听到那個人的訊息她竟然害怕的移不動腳步,盯著前面穿過人群越來越近的黑衣男人,心里像是被一雙無名的手捏住。
「我有點不舒服,我先上去了。」唐突的提起裙擺逃也似的回身離開,拖著不靈便的腿腳她覺得後面的人像是索命的陰司。
厲有些錯愕她這麼突然的反應,看著前面的男人,他有點了然了。嘴角扯起一絲微笑,他迎上已經來到對面的人。
「歡迎,歡迎,秦總能來真是讓鄙人榮幸至極啊!」客套的握著來人的手,厲的臉上浮起假笑。
秦影波瀾不驚的揚起嘴角︰「厲先生能有此雅興到QN的地方做客,我們真是照顧不周,怠慢了貴客。」
「呵呵,秦總真會說話。能夠交上秦總這個朋友,厲某先干為敬。」厲將紅酒一飲而盡。
「厲先生真是夠朋友,倒顯得秦某小氣了。」
這些生意場上的虛偽客套,他不得不應付,可是剛才那個身影卻像極了心底的那個女人,匆匆一瞥他幾乎看不清那個急速離開的面孔,況且黑紗遮住眉眼,也許他心底的烙印太深,看見相似的身影就會難免激動。
厲帶著興味看著對面男人望向扶梯時的臉色變化,還有剛才慌張離開的林瑯,這期間的內容很是讓人浮想。
「厲某前些天在國內停留,竟在海邊遇到一個尋死的女人,也不知是何種原因,厲某將她救起,反被她臭罵,嘖嘖,這社會做好人好事真是沒好報了。」厲狀似漫不經心的提起。
秦影的心跳突然漏掉一拍,他看著對面男人一臉興味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回應︰「厲先生悲天憫人,是那個女人不識好歹,不必為她煩惱。生死有命,她真是一心求死,你救得了這次也難保下一次。」
厲吞下嘴里的笑,貌似同意的無奈搖頭嘆道︰「秦總說的有道理,畢竟是一條人命困惑了我好幾天呢,現在總算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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