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完全被他牽制著,一面體會著與孩子的溫情,一面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間。如今走也難留也難,她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看似活動自如其實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他們雖然有孩子,本該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可他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表示,仿佛對她不再有感情上的期盼,只有孩子入睡後他那不正常的**需要她去滿足。
為了公司的項目圓滿落實,她還得將自己偽裝成跟他不熟的樣子,坐下來同他義正言辭的談判。他卻在這微妙又刺激的關系里如魚得水,完全不顧她的難堪。
「軒庭的案子你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定論,已經照你的意思來來回回修改了無數遍,你是在玩我嗎?」待他從她身上飽餐饜足,林瑯趁機向他提出自己的不滿。
「再說吧。」他卻不肯給她一個正面的回答。
林瑯氣結的撿起地上隨處亂扔的衣服穿上,若是再呆下去她怕自己會崩潰,他想要的只要她有都已經盡量在滿足他,可他似乎還是處處刁難,怎叫她咽下這口氣。
「你做什麼?」他靠在床頭,眼神幽暗的看著她。
「我要去跟一一睡。」她已經穿戴整齊,準備離開這壓抑的空間。
「不許!」他的語氣強硬,叫人心里顫了一顫。
林瑯斗氣的看著他,心里的積下的那些怨恨終于爆發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折磨我你很爽是嗎?我像個地下情婦一樣滿足你,你要什麼我不能說個‘不’字,否則你就威脅不讓我看孩子。工作上你挑三揀四,我都一退再退你還是不滿意。我快要瘋了你知道嗎?」
「你不是一貫公私分明的嗎?這會兒又做不到了?」他的平靜如同火上澆油,讓林瑯更加惱怒。
「是,我就是做不到。我不是你,可以無視別人的感受。」她繼續朝他發飆,他卻依舊安然的看著她。
「算了,我想安靜一會兒,如果這也要經過你的批準,那我沒辦法再陪你玩下去。」她摔門出去,不想再顧慮他的決定。
擁著孩子她依然難以入眠,腦子里亂成理不清的麻團,似乎他的影子揮之不去總在眼前晃蕩,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這樣抓狂,明明決定不會再為他動情,可身體淪陷之後她再怎麼堅持還是會動搖。
「寶寶,媽媽該怎麼辦呢?」她吻在孩子的額頭,低聲的呢喃,可這個問題恐怕沒有答案可解。
手機的鬧鈴瘋狂的響著,林瑯如同打了雞血從床上蹦起來,今早上有個重要會議要她主持,差點睡過頭,近段時間自己真是越來越月兌軌了!心里郁悶至極,等她徹底清醒過來,還有更大的刺激等著︰明明昨晚自己是擠著寶寶睡的,何時又被弄到他的床上來了?
她死命的揪著頭發,呆望著身處的位置,他早已經起床了,浴室里有水流聲,片刻穿戴整齊的從里面走出來,看到她這副模樣也毫不動容。
臨出門前還不忘記好心的提醒她︰「你還不快點,上班就遲到了!」
她這才連滾帶爬的翻下床鋪,沖到浴室盥洗,一切準備就緒,他早已安坐在車里等著,一一眨著大眼楮看著狼狽不堪的母親,好奇的問著︰「媽媽,你怎麼賴床呀?」
「對不起,寶貝,媽媽昨晚上睡得太晚了。」她不好意思的找了個借口。
「媽媽,昨晚一一夢見我們兩個人一起睡耶,後來爸爸就把你抱走了,討厭的壞爸爸!」小家伙完全把自己迷糊中看到的景象當成夢境,林瑯困窘的瞥了一眼始作俑者,他卻專注的看著前方,表情紋絲不動。
「呵呵,是嗎?那媽媽今晚陪寶寶一起睡好不好,還給你講一個好听的故事呢!」她有些報復的向他挑釁。
「媽媽今天有事情要忙,一一去跟于靜阿姨玩好吧?」他忽然轉過頭對女兒寵溺的詢問。
一一不情願的嘟著嘴巴,迫于爸爸的壓力,還是順從的點點頭答應了,忽而又向媽媽撒嬌︰「那媽媽什麼時候才有空接一一回家呀?」
她剛想接話,他卻搶先一步道︰「等媽媽下班,我們就去外公外婆家吃晚飯好嗎?」
「外公外婆?」小家伙還是第一次听到這兩個陌生的稱呼,林瑯更是雲山霧罩,她父母明明已經過世了何來的外公外婆,他這是要唱的哪一出戲?難道他已經找好替代她的女人了嗎?
他瞧見她臉上那些掩藏不住的惆悵表情,將車子停下好整以暇的對她解釋︰「宇朋的爺爺女乃女乃不是早盼著你能結婚生子嗎?你有孩子了總要帶回家給他們看看,既然他們把你當做女兒,不就是一一的外公外婆又是什麼?」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她似乎還在琢磨他話里的真假。
秦影看著她,帶著暖陽般的笑意反問︰「你覺得我只是說著玩?老人總希望兒孫滿堂,你應該讓他們在有生之年過得開心一點兒。總生活在過去不見得是好事。」
他的話還是深深的觸動了她,可以確定他是真誠的,至少在此時。對房浩父母的虧欠感這麼些年越來越讓她力不從心,她不是沒有想過再找個人好好過,讓他們跟著享享福,可這一路下來她努力了卻總是事與願違,最後落得形單影只的更讓他們揪心。
「你下班我去接你,順便買東西,我們一一第一次見外公外婆當然不能缺見面禮的,對吧,寶貝?」被他當做很平常的事,在她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他們如此下去慢慢融入對方的生活,將來要怎樣才能分得徹底,斷得干脆?
「外公外婆?他們會喜歡一一嗎?媽媽,媽媽,我想去外公外婆家玩!」小家伙興奮的拉著她吵鬧,讓她完全沒有思考的空間。
他重新啟動車子,她卻心不在焉的任憑一一在一旁鬧騰,後視鏡映出她失神的面容。
「你想得太多了,有些事情其實很簡單,只是你自己看問題的眼光太復雜。」他說了一句很不著邊際又耐人尋味的話,林瑯看著他俊朗的側臉,也許他說得對,只是人生波折太多誰又能保持那顆單純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