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和領無雙他們一起來到離城關五十里的峽谷中,飛身上了懸崖,躲在突出的岩石後,看向峽谷里。
果見大量的軍帳,來往還有巡視的士兵,個個都精甲著身。
「躲在這里的確不易被人發現。」峽谷四面環山,這里地勢險要,外面又有官兵攔道把守,一般的人不能發現這里。
領無雙將手放進袖子里,擰眉看著下面來往的巡邏兵,「他們守備森嚴,想要突襲很難。」
「從外貿然攻進是很難,但要從內部麻痹他們,再從外部偷襲,又如何?」
領無雙長眉揚起,「那麼,你可有什麼好的計劃?」
「用這個!」花千骨從懷里掏出一枚黑色的石頭。
「這是?」領無雙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黑石,看似黑曜石,卻又不像,烏黑中透出一種詭異的光芒。
「鬼火石,從墳場的地里提煉而出的一種黑石,具有強大的爆炸力,只需一粒即可炸開十方巨石。」花千骨將它交給雲奇,「你拿著它,潛伏在峽谷的懸崖上,屆時我先獨自闖營,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會故意踢倒營帳外的火炬,到時候你便用這個,炸開岩石,滾落的巨石會將營帳壓垮,趁他們亂作一團時,我再去糧倉放火,雖然不能將他們全數殲滅,但能折損他們的士氣也足夠了。」
「這太危險了,你還在營里,會傷到你的!」領無雙立刻反對,她是恩師的徒弟,他不能讓她出任何的危險。
「他們認識我,由我去最合適,而且…………」花千骨看向領無雙。
「而且?」
「領公子,你與家師素有聯系吧?」
「你想?」
「我想你幫我給師傅他傳個信。」
領從從出。「你想說什麼?」
「請他老人家來天闕國一趟。」花千骨不知師傅在巰煌國和國主談的如何了,她希望師傅能說服國主一同來這里,從那里開始,就該在那里結束。
「你究竟想做什麼?」領無雙越來越看不透她。
「置之死地而後生!」花千骨卻淡淡一笑,「我想師傅一定和你說過這個話,這樣做有兩個好處,第一,折損他們的兵力,達到打擊他們士氣的目的;第二,巨大的爆炸聲必定會引起數百里外的震動,屆時,只怕他們想藏身于此的目的就要敗露,到時候,你再稟明國主,說他們未經許可隨意進入國土之內,已經引起了巰煌國的注意,巰煌國國主對此相當的震怒,到時候天闕國的國主更加不會允許他們進入國境。」
「你就不怕樊瑯天知道了,直接挾持國主,以國主為人質,挾持眾位大臣對巰煌國開戰?」領無雙看了她一眼,眼底流轉著銳芒。
花千骨輕聲一笑,「水公子既然能想到這一點,想必在宮中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想這種事你定會全力阻止,不會讓它發生的,對嗎?」
領無雙低頭輕笑,「你都知道了,那我還說什麼,不過,你一個人單獨進去,我還是不放心,我會派暗影隨時協助你,記住,保護好自己!」
他的手按在了花千骨的手上,眼里流露出一種擔憂。
雲奇微微一怔,他驚奇地看著領無雙,驚訝于他的異常表現,這個家伙居然會流露出這種表情,太令人驚詫了!
花千骨顯然也被領無雙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和表情嚇到,她下意識地抽回手,臉色尷尬,「多謝,我想我能保護自己,水公子,其余的事還要勞煩你。」
「好!」領無雙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無狀,不著痕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插=回攏袖中,轉過頭,看向峽谷里,忽明忽暗的燈火映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種精致的美。
花千骨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作為女人時可以如此的妖嬈,作為男人時,卻又可以如此的邪魅,人之兩面,他演繹的如此生動。Pxxf。
巰煌國
元石貞收到領無雙的千里飛鴿傳書,當他看到信上的內容時,心頭一顫,他沒想到雪娘對自己的恨意竟如此的深,看來他必須去一趟皇宮,將一切都和天烽皇說清楚,不然,一場大戰將不可避免!
當天夜祁得知他要進宮面聖時,吃驚不已,「元師傅,您想清楚了!」元石貞與自己父皇之間的恩怨,天夜祁很清楚,他沒想到元石貞會主動要求見父皇。
「是,這麼多年,有些事也該有個了解!」元石貞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從容。
「好吧,我去安排。」天夜祁點了點頭。
天烽皇站在‘貞月閣’里,擰眉看著畫中的美人,久久不語,直到最後才輕嘆一聲,伸出手,撫=模上那細柔的畫面,從她的眉眼,到嘴,他都看的仔細,那栩栩如生的表情,就像是真人又再度站在了他的面前。
多少年的思念才可以換的到你一次的回眸相見,多少個日夜的相思才能夢的到你一瞬的笑靨如花,多深的恨,就有多深的愛,可是,她卻連恨也不屑,他就是用盡了恨也沒能留住她!
「你還恨嗎?」低頭的時候,天烽皇問道,他的身後,一名男子靜靜地站著,滿頭的白發如雪。
「我若是還恨,今日就不會站在這里,而是將長劍直指你的心髒。」冰冷的話語如同從結冰的湖面吹來的冷風,一陣犀利如雪。
「呵呵,那麼,你這次來所謂何事?」天烽皇抬起頭,雙眼直直地看向元石貞。
「我是來和你談————她!」元石貞走近他,指了指畫中人。
天烽皇身子猛地一顫,他驚詫地看著元石貞,「她?」
元石貞點了點頭,「正是她!」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當元石貞從‘貞月閣’內走出時,天烽皇卻是一臉的灰敗之色,整個人仿佛被電擊中了般,惶惶然不知所措,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挫敗,與深深的痛苦,他雙手捂住臉頰,身子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看不出是哭,還是笑。
過了許久,他終于止住顫抖,臉緩緩地抬起,轉向畫中人,眼里卻是無盡的黑暗,「哈哈,哈哈,哈哈…………」
「父皇!」天夜祁連忙沖了進來,卻只見他瘋狂地用手撕爛畫,「父皇!」天夜祁沖過去抱住他,「父皇,你怎麼了!」
「放開!」天烽皇甩開他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畫中慘敗的人像,「祁兒,父皇錯了,錯的離譜,錯的太多了…………」
「父皇…………」天夜祁從未見過如此狂怒的父皇,他擰緊眉頭,卻不發一言。
「你馬上去準備,我要親自領兵,前往邊塞!」天烽皇最後下了一個決定,他要去親手了解這一切。
花千骨騎著馬,來到了營帳前,卻被警惕的士兵攔了下來。
「這里是禁區,立刻回去!」尖銳的長矛直逼馬上的花千骨,要她調轉馬頭,原路返回。
「勞煩幾位官爺前去通報一聲!」花千骨微微一笑,卻也不惱,「就說,花千骨來訪,定有人相迎!」
「胡說,前面乃兵家重地,豈容你等前來騷擾,馬上回去,否則休怪刀劍無眼!」
花千骨駕著馬兒在原地轉了一圈,馬兒不停地踏著蹄子,鼻孔里不斷地噴出氣,「勞煩進去通知一聲,就說花千骨有事求見!」
侍衛看她不肯離開,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眾人立刻持刀將花千骨團團圍住。
「敬酒不吃吃罰酒!」侍衛長一揮手,刀光晃過眼底,卻映出一種殺氣凜然。
花千骨斂眸,一道精芒閃過眼底,她飛身躍起,腳踩著侍衛的肩膀,蹬出了一圈,一腳踢飛一名手持長劍侍衛,搶過他手中的劍,轉身劃出一個劍花,劍芒如虹,劃破墨色的夜空,飛舞出一種淒厲的美。
長白的裙擺在空中旋開一圈,如翩躚飛蝶,精美絕芒,在半空飛舞,隨後又落在了馬背上,舞擺如花,飄渺如雲。
「駕!」花千骨拉緊韁繩,大喝一聲,揮劍斬斷阻礙,駕馬飛奔沖進了峽谷。
「大人!」侍衛見攔不住她,慌忙問道。
「立刻通知少主!」侍衛長雙眼盯著揚塵而去的花千骨,眉頭擰在了一起。
一道火光沖天,帶著嘶鳴沖破長空,劃出一道明艷的弧度,隨後又墜落在了無邊的黑暗中。
「少主!」接到信號,復元擔憂地看著站在帳篷前的玉飛狐。
那道明艷的光芒如流星,劃過那玉質的白玉面具,流轉出一種華麗的絕彩,卻難掩眼底那濃濃的暗夜如墨。
那雙如潭般幽深的眸子,斂起了紫藍的妖異,卻綻放出別樣的深邃和邪魅,玉飛狐深深地吸了口氣,幾步飛快地沖到馬廄,拉了一匹馬兒,翻身躍上。
「少主!」復元拉住他,「你不可以去,還是讓屬下去吧!」
「不!」玉飛狐的眼底卻是堅毅,「這次,我要和她做個徹底的了結!」說罷,他駕馬沖出了營帳。
夜色濃墨,卻黑不過他眼底的幽深。
花千骨,就讓一切都在今晚有個了結吧!
無邊的夜色中,兩道人影相遇在狹小的官道上。
花千骨勒住馬韁,馬兒揚起前踢,原地踏步,嘶鳴聲響徹夜空。
「玉飛狐!」花千骨看著他,沒眉頭擰起。
玉飛狐沐畫魂拉住馬頭,直視著她,眼里卻是讓人看不懂的深沉與無奈,「你終于還是來了!」
「我要見雪娘!」花千骨仰起頭,看著他。
「我娘她不會再見你!」玉飛狐一揮手道,「有什麼事,我們今日便一次性談個清楚!」
百行孝為先,娘為了他吃了很多苦,這一次就算是要違背心意,他也不能讓花千骨破壞了娘的計劃!
花千骨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淡淡地逸出一抹冷笑,「我知道是你不想讓我見她,不過我今日來是有事要和她談,關于我師傅的,我想她一定有興趣和我談!」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回去,我便不傷你,要是你不回去,就別怪我不留情面!」玉飛狐異常的堅決。
「既然如此,那麼我只好硬闖了!」花千骨狠狠地揮鞭,馬兒揚踢,朝前奔去。
銳芒劈空而來,花千骨從馬背上躍起,銳芒從她的腳下劃過,花千骨在半空翻了個身,又落在了馬背上,落下的瞬間,手中的冰針卻如炙電朝玉飛狐射去。
冰針如電掣,玉飛狐沒想到她出手如此迅捷,剛抬起的手卻在瞬間按下,冰針劃過臉頰,三道血痕隱隱淡出,血如絲,緩緩從傷口流出。
「你!」花千骨沒想到他居然沒能避開,明明他可以用內力將冰針擋回來的,為何他不這麼做!
當看到他臉頰上的那三道血痕時,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她居然心疼了,在看到他受傷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猛地抓住,猛地疼起。
如果他那時用內力擋回來,自己沒能及時收回發出的掌力,必定會被自己發出的冰針擊中,他不這麼做是因為那樣會傷到她嗎!
玉飛狐,你真傻!
玉飛狐伸出手,模了模臉頰,一股微微的濕熱從指間傳了過來,他斂起眸子,看了看指尖的血,爾後抬起頭,看向花千骨,「回去!」
這一次,他不會手下留情!
「駕!」花千骨甩開心頭的煩躁與異常的情感,甩鞭繼續朝前飛奔。
玉飛狐擰緊眉頭,腳踏著馬背飛身朝花千骨而去。
「你!」花千骨沒想到他居然飛身朝自己撲來,剛才反應過來,揮拳朝他逼去。
玉飛狐半空側身,躲過她的這一拳,單手迅速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拉下了馬背,又在落地的瞬間,伸出手將她抱在懷里。
就這樣,兩人雙雙從馬背上落下,滾落到了旁邊的草叢里。
「玉飛狐,你這個卑鄙的家伙!」花千骨剛一落地,便朝他吼道,居然出這樣的損招,拿自己當武器!太卑鄙了!
她的雙手被玉飛狐反剪壓在了身下,雙腳剛想踢起,他更快一步,將她的雙腿壓在了身下。
花千骨被他壓住雙手,雙腳,困在了他的懷里。
「玉飛狐,有本事放開我,我們公平地決斗一次!這樣耍手段,算什麼!」被他如此曖昧地壓在身下,花千骨氣惱至極,臉頰居然浮起了兩片浮雲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