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北柯不想在屋子里呆著,一個人離開了住處,坐在公寓後面的公園里,看著一對一對的情侶牽手笑著從眼前走過,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又來了,想起一周前他陪著她帶著兒子一家三口晚飯後散步的情形,她的眼淚流的更凶了,這條路是她選擇的沒錯,可是她沒有選擇要死呀,為什麼老天爺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她,為什麼?她不明白也不甘心,可是回頭是不可能的了。
掏出電話猶豫了再猶豫她還是撥通了他的號碼,然而響了很久沒人接,她知道這是他故意的,因為一向都有手機不離身習慣的他怎麼會不在手機邊上,更何況現在是晚餐時間!
算了吧,已經結束了又何必念念不忘,只是她真的很想在剩下這為數不多的日子里讓兒子能陪在她身邊,可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奢望。
月,孤寂地掛在蒼穹中,星星終于出來了一些,可是看著依然冷冷清清的,月看著依然那麼的孤單,因為她的太陽不在身邊。
既然已經要死的人,還有什麼可以讓活著的人留戀的呢,離開這里吧,這樣時間久了一切也都會回到最初的原點,因為,時間終會沖淡一切,即便是再深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年輪的滾轉,慢慢變淡,所以總有一天他會忘記多年前他親昵地叫著丫頭捧在手心里的那個人。
雖然已經是四月天了,可是晚上的時候依然還是很冷,在外面坐了半個小時,北柯就回去了,小貝不知為何也出去了,反正他已經長大了,不用事事都向她說,她笑了笑回到了房間,掏出那本厚厚的日記本,已經寫了8天日記的日記本,從離開他開始,她忽然間討厭了用電腦寫日記,重新喜歡上了用一筆一劃寫下的心情,昨天她還不明白自己的改變,但是現在她明白了,因為即將要離開,她想在這個世界留下一絲的痕跡。
看著這本日記,她突然好想笑,當時買這個本子的時候還在想,等什麼時候這個厚厚的本子寫完了,也就離開這里,現在看來,不等寫完她不僅僅是離開這里,還會離開這個世界。
拿起筆,她認真而又慢慢地記下了今天的心情︰
4月10日晴晚上7點
我將你交給一個愛你的人,讓她來照顧你的後半生,也許你會恨我的無情,口口聲聲說愛你卻將你拋棄,但是恨就恨吧,我依然愛你。
你不接電話我理解,你不讓諾兒來看我,我也不怨你,也或許他壓根就不想來看我這個媽媽吧,這也不是你的錯,不過,這樣也好,他現在還小,很快容易忘記一個人,也許再過上一兩個月他就不會再記得有這樣一個媽媽了,謝謝你讓我能夠繼續走我選擇的路。
我很慶幸一周前我做了那樣的選擇,所以我現在不會無措不會慌亂不堪,生與死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沒有我諾兒過得可以很開心,沒有我你依然可以好好的,小貝已經長大了,阿帝也嫁人了,你們過得都很好,雖然我不能再看著你們幸福了,但是我會在那里永遠為你們祝福。
死亡,我不害怕,只是,在通往天堂的路上,我怕!因為他們都說那里黑無邊際,布滿荊棘,電閃雷鳴,你知道,這些都是我最害怕最害怕的東西。
寫到這里,北柯突然合上了日記本,因為這一頁已經寫完了,她不想再寫第二頁,寫完一頁就離離開近一些,所以只寫著一頁。
收起日記本,從包里掏出醫生開的那些藥,她一股腦全部扔進了垃圾桶,簡單地沖了一個澡,她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可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頭,痛得厲害!
再次模出手機給他打去了電話,然而他依然沒有接!
「算了吧,不用再打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氣,既然已經選擇了離開他,又有什麼資格再要求他什麼,睡吧,睡吧,睡著了什麼也都忘記了……」
終于在催眠的作用下,她漸漸進入了夢鄉。
安靜地看著手機上顯示的2個未接電話,上官程軍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這條路是你選擇的,是你選擇要拋棄我的,所以就不要再回頭,就算是你現在死了也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啪!」一聲脆響後,完整的手機變得七零八碎的,散了一地。
「軍,怎麼了?」姬洽听到聲音慌忙走進來。
「滾!」
「軍。」
「滾!」
姬洽委屈的眼淚在眼中打轉,抿著嘴看了一眼這個她深愛的男人,扭頭離開了。
「爸爸。」上官程諾走進來。
「爸爸。」他又叫了一聲。
上官程軍抬眼看了一眼兒子,沒吭聲。
上官程諾抿著嘴低著頭猶豫了好長時間,小聲說道,「爸爸,明天我想去看看媽媽,好不好?」
「不可以!」絲毫沒有猶豫,上官程軍斷然回答。
上官程諾沒有再說話,眼中包含著眼淚,緊緊抿著嘴出了書房。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他將自己捂在被窩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煞七嘆了一口氣走進來,「小少爺不要難過,明天七叔叔帶你去看媽媽好不好?」
上官程諾搖搖頭,「不,諾兒不能去看媽媽,爸爸說了,如果諾兒去看媽媽,他就再也不要諾兒了。」
「沒事的,我們都不告訴他。」要那經笑。
上官程諾再次搖搖頭,月兌掉衣服卷縮著身子躺在了床上,雖然閉著眼楮,可是淚水卻不停地流著。
煞七坐在床邊坐了整整一個小時,孩子也默默地流了一個小時的眼淚,到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決定去跟少爺說。
「少爺,讓小少爺去看看少夫人吧。」
上官程軍沒有吭聲,但是掃過去的眼神已經告訴了煞七五個字「絕對不可以!」
「少爺,小少爺還只是個孩子,照這樣下去他會生病的。」
「滾!」
煞七深吸了一口氣,「少爺,你跟少夫人之間的事情理應我不應該說什麼,但是少爺,今天不管你怎麼懲罰我,我都會將憋在我心里的這些話說出來。」
「我再說一遍,滾!!」
煞七絲毫沒有畏懼上官程軍已經躥出三丈高的火苗,繼續說道,「少爺,在少夫人不在的這三年,你跟姬洽小姐之間的關系已經從最開始的發泄到後來的需要,也許你自己沒有發現,但是我能看得出來,雖然不能說你愛上了她,但是至少你對她已經有了好感——」
一陣風掃過煞七的臉,緊接著一聲巨響,房間里哪里還有少爺的蹤影!
「少爺,煞七希望你能夠將少夫人帶回來,因為你的心里最愛的依然是她,不然你這些天也不會這樣。」
「我可以跟你聊聊嗎?」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上官程軍,沒有回頭他知道那是誰。
「沒有那個必要!」他冷冷地說了一句,繼續大步向前走著。
「如果我說,柯兒她快要死了呢,是不是對你來說依然沒有必要?」
堅定的步伐驟然凌亂,直到停下來。
「就算是她死了,也跟我無關!」依然冷酷地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他知道,她不會死,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她怎麼舍得會死,這都是北貝編出騙他的話語,他冷笑,又說了一句,「你告訴她,就算是她真的死了,我也不會讓諾兒去看她一眼,從她離開這里的那一刻開始,她已經跟這個家沒有絲毫的關系!」
北貝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麼,低下頭頹然地笑了笑,轉身向相反的方向離開。
只是他沒有發現,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那個倔強的頭向後看了一眼。
翌日。
「這是我的辭呈。」北貝將辭職書放在了上官程軍跟前,沒有再說一個字,他轉身離開了,而他亦沒有說一個字。
「柯兒,我辭職了,我們去巴黎,然後再去倫敦,然後再去西藏好嗎?」
北柯正在上班,接到了北貝打來的電話,許久她沒有回過神。
「我在你公司的樓下等你,我們一起回家。」
這句話讓北柯反應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小貝他難道知道了她的事情?
匆匆忙忙公司出來,發現他真的就在樓下。
「小貝!」
北貝笑了笑,「走吧,我們回家。」
「小貝你——」
北貝笑著攬住了她的肩膀,「我怎麼了?放心吧,辭了工作我依然可以養活的了你,我們現在就回家收拾東西,一會兒就去巴黎。」
看他沒事人似的,北柯的心中更加的不安,他似乎知道了什麼可是又似乎不知道,「小貝。」她無措地叫了一聲。
北貝笑著捏了下她的臉蛋,「傻瓜,別想那麼多了,我就是把工作辭了而已,你也把工作辭了吧,我們一起去旅游,這是我一直答應你的事情,走吧,從現在開始我們去旅游。」
「可是小貝,我還要工作。」
「工作什麼呀,現在我們要去享受生活,等我們旅游結束了再工作,嗯?難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去旅游嗎?」北貝笑著問。
「想,可是——」
「可是什麼,沒有可是,現在上去跟你們領導說辭職,我在這里等你,要是不行我陪你一起上去。」
「不,不用了小貝,我自己上去就行,那你等我。」
「去吧。」北貝笑著點點頭,看著她急匆匆地跑進公司,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他面帶笑容的臉頰悄然滑落,在上午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北帝和邵彼酉風風火火地從巴黎趕回來,「諾兒,你媽媽呢?」
上官程諾看了一眼北帝,搖搖頭。
「你不知道?告訴媽咪發生什麼事了?」北帝慌忙蹲,這個孩子的反應太不正常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喲,北小姐來了,稀客呀。」姬洽笑著拿著一串葡萄從屋子里出來。
北帝看向姬洽緩緩站起身,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沒有跟這個女人吵,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低著頭問,「諾兒,你舅舅呢?」
上官程諾依然搖搖頭沒有說話。
「彼酉我們走。」
「喲,這麼快就走了?不進屋喝杯水?」姬洽笑著問。
北帝笑了一下轉過身,「回來告訴上官程軍,如果柯兒出什麼事的話,我會讓你們很幸福。」
「小貝和柯兒都不在家里,那會去哪兒了呢,打電話也打不通。」北帝快要著急死了。
「阿帝你不要著急,我再給小貝打電話試試,估計剛才他沒在電話前。」邵彼酉說道,又給北貝撥去了電話。
「該死的上官程軍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會出事,沒想到還真出事了,如果柯兒有什麼事,我一定宰了這個混蛋!」
「小貝,你跟柯兒在一起嗎?你們在哪兒?」邵彼酉著急地問道,好不容易終于接通了電話,北帝一把抓過他的手機,「小貝我問你,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听到北帝的聲音,北貝原本已經擦干的眼淚一下子又涌了出來,「阿帝,你回來了嗎?」
「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兒?」
「好,我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看到北柯從公司出來,北貝慌忙擦了擦眼淚笑著將手機裝進口袋跑過來,「柯兒。」
「已經辭職了,走吧,我們現在就回家。」
北貝點點頭,接過北柯手里的東西放進了車子里,「對了柯兒,阿帝和邵彼酉回來了。」
北柯一驚,難道阿帝也知道了嗎?
「她,他們怎麼這時候回來?不是還在巴黎度蜜月的嗎?」
北貝笑了一下,將車門給北柯打開,「我也不知道,不過她好像知道你跟上官程軍的事情了。」
「哦,這件事我也打算告訴她呢,他們現在在哪兒?」
「在家,說不定咱們能一起到家。」
北柯笑了笑沒再說話,心里七上八下的,小貝看著好像知道了她的事情,可是看著又好像不知道,阿帝這次回來又是因為什麼?她現在不想告訴他們她的事情,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要告訴也要等她即將離開的時候再告訴,這樣他們也就不會這段時間為她難過了。
「柯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有阿帝我和陪在你身邊。」北貝莫名的一句話,讓北柯的心里更加的沒底,到底他們兩個是不是知道了她的事情。
「我沒事,傻瓜,不管他讓不讓我去看諾兒,都無所謂,畢竟那是他的兒子,雖然也是我的兒子,可是我在他身邊的日子也才兩個月,沒事的,等過段時間慢慢就淡忘了這件事情。」其實北柯想說的不僅僅是孩子淡忘了她,還有她也將忘記他們,醫生說她的記憶會一點一點減退,直到什麼都想不起來,那時候不僅想不起以前就連看都看不到了。
北貝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車子不一會兒就到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而阿帝和邵彼酉似乎早到了,在大門口等著他們。
「阿帝。」北柯笑著下了車。
「柯兒……」北帝一把抱住了北柯,「為什麼不告訴,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那個女人又回來了,如果你跟我說了我一定會把她殺了。」
听完北帝後面的話,北柯微微松了一口氣,笑著拍了拍她,「傻瓜,這跟那個女人無關,而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出現了縫隙,他的心里有了那個女人,我接受不了所以才會跟他離婚的,但是,你看,離了婚我不是依然好好的嘛!男人要不要都無所謂,不過邵彼酉我跟你說,你要是敢這樣對待阿帝,我可饒不了你。」
邵彼酉笑了笑,笑得苦澀,笑得難受,笑得心酸,「柯兒,為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
北柯笑著搖搖頭,「我沒有委屈自己啊,也沒有覺得委屈,相反我覺得很輕松,也許我跟她的感情在這冗長的三年時光里已經淡了,所以離開他我沒有感覺多麼的難過,相反我覺得成全他們的幸福,我的心里也很幸福,所以你們每個人都要幸福,知道嗎?」
「柯兒……」北帝叫了一聲。
「好了,好了,我們先回家再說,對了,數數呢?」
「在倫敦。」
「你們把數數一個人放在倫敦?」北柯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兩個人。
北帝慌忙搖搖頭,「沒有啦,彼酉他媽媽還有爸爸在倫敦,兩個人舍不得孫女,也不想旅途奔波,而我們又要蜜月旅行,所以就把數數留在倫敦了。」
「哦,原來是這樣。」北柯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們這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只顧自己玩樂把孩子扔在家里不管呢。」
「怎麼會呢,還說我們,現在該說你才對。」
「不用說我,你們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有小貝在身邊我能有什麼事?」
「不行,下午我必須去找那個混蛋,他不能就這麼跟你離婚了,我要找他去。」北帝說道。
北柯扭過臉看著她,表情認真兒誠懇,「阿帝,你是了解我的,我做了決定的事情是誰都改變不了的,更何況我跟他真的已經不可能了,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他再過幾天就跟姬洽結婚了,答應我不要去找他好嗎?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牽扯。」
「柯兒,你難道真的就準備這樣放棄嗎?你不愛他了?」
北柯笑著搖搖頭,沒有回答,愛與不愛都留在心底吧,隨著她的離開而離開。
確定北柯沒事,而她又再三懇求她不要去找上官程軍,阿帝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第二天一清早接到倫敦的電話說數數生病了,所以夫妻二人就匆匆忙忙趕回了倫敦。
五天後。
「柯兒,今天我們去郊外吧,踏青。」北貝笑著說。
北柯搖搖頭,其實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但是她就是提不起精神,「等明天吧,小貝,我今天現在家里呆著。」
「不要悶在家里,你這樣子已經悶了好幾天了,這樣多沒意思,走吧,我們去郊外玩兒,嗯?」不想讓他呆在家里就是因為今天是上官程軍結婚的日子,可是他還是沒能勸她出去走走,看她這樣的表情,他的心里有說不出來的難受味。
北柯依然搖搖頭,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她是不是應該去祝福他們,不!怎麼可以去呢,她嘆了一口氣,「小貝,我想看看諾兒,明天我們去學校看看諾兒好嗎?就遠遠看一眼就行,然後我們就離開去旅行。」
北貝點點頭,「好,那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學校,下午我們就離開。」
「嗯,那你今天該忙什麼你去忙吧,我想睡一會兒。」
「好,那你睡吧,我先出去一會兒。」
海邊,盛大的婚禮正在進行著,因為兩位新人身份的不一樣,所以從商界到娛樂界許許多多的知名人士都來了,可謂聲勢浩大。
今日,風和日麗,據說今天結婚的人可以得到海神的祝福一輩子幸福到老,就是因為這個古老的傳說,所以他把他們的婚禮定在了今天,定在了海邊,可是沒想到今天他娶的女人卻不是她,而是一個她說他已經愛上的女人,一個她賜給他的女人。
北柯,你應該為我祝福,這樣我跟她才能夠一輩子幸福。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隨著司儀的聲音響起,上官程軍這才將思緒收回來,面無表情地將戒指戴在了姬洽的手上,姬洽則滿心歡喜滿臉幸福地將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他的手指上,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她的丈夫了,姬洽你終于成為上官程軍的妻子了,終于是他的妻子了!
一整天,上官程軍都感覺昏昏沉沉的,但是所有的禮節他一個都沒有落下,終于到了傍晚,所有的人都離開了,他這才開車載著他的新娘從酒店回來。
「老公,我愛你。」姬洽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幸福地印了一口,雖然今天他的狀態不是很好,但是所有的過程他一個都沒有落下,說明在他的心里,還是有她的。
上官程軍依然面無表情地開著車,放佛身邊沒有人一般。
車子終于在海邊的別墅緩緩停下。
「祝,少爺少夫人新婚快樂,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所有的佣人在他們下車的時候齊聲喊道。
姬洽笑著挽著上官程軍的手臂,一臉幸福地看著他面部表情的臉,心中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他已經跟她結婚了,這點兒不算什麼,「謝謝大家,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軍,累了一天了,洗洗吧。」姬洽輕聲說。
上官程軍依然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眼楮一直在盯著某個地方看著,突然他扭過臉,眼神里放佛含著利箭一般,姬洽猛然顫抖了一下,「老公,你怎麼了?」
「出去!從今天開始絕對不許踏進這里半步,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留下這句話,他大步離開了臥室。
「少爺。」齊叔叫了一聲。
上官程軍沒有搭理他,開上車子離開了別墅。
這大晚上少爺怎麼又出門了呢?齊叔搖搖頭,看了一眼二樓開著燈的臥室,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年輕人的心思就是弄不懂呀,看來我真是老了,老了,他如是想,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今晚是少爺的新婚日,理應是高興的,可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華麗麗分割線◇◇◇◇◇◇◇◇半夜,再次被頭痛弄醒,北柯坐起身倒了一杯冷水剛準備送到嘴邊,身後刺鼻的酒味撲來,她慌忙轉過身,雖然房間里很暗,但是她依然能夠分清那是誰,是他!
今晚不是他洞房花燭夜嗎,怎麼會來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知道自己又是看花眼了,這幾天她已經好幾次都看花眼了,每次都放佛看到他來了,可是他沒來。
端起水杯將冰冷的水一飲而盡,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誰知越咳嗽越厲害,到最後,她忍不住蹲在地上,可是咳嗽依然停不下來。
「為什麼你要折磨自己,還要折磨我?」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驀然抬起頭,又眨了好幾下眼楮,這才確定,今晚真的是他!他真的來了。
眼淚順著她的眼眶奔涌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為何要哭,只知道想起不久就要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她的心就放佛被凌遲一般,痛,痛到馬上就要死去。
幸好房間里很暗,她慌忙擦了擦眼淚,站起身,「我沒有折磨自己,我很好,我想你也應該很好,祝你們幸福。」
「祝我們幸福?」上官程軍輕笑,眼淚也跟著滑落,只是房間里太黑,她看不見!
揉了揉揉眼楮坐在床邊,北柯淡淡地說道,「今晚應該是你們的洞房花燭夜,你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回去陪著你的新娘吧。」
「我妻子現在懷有身孕,不方便,所以我想找個女人代替她來完成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說完不經過她的同意也絲毫不給她反抗的機會,他直接壓住了她堵上了她的唇。
熟悉的味道一瞬間猶如電流一樣,傳遍他的全身,他知道,這個女人已經融進了他的骨血里,所以,就算是她跟他離婚了,她依然只能是他的女人!
「唔……你放開……唔……」北柯極力反抗可是絲毫無法將帶著酒勁的他推開絲毫,而與此同時,他的一只大手已經探進了她睡衣里在她最敏感的地方肆意地撫模著,要知道,她身體哪個敏感的地方他不知道?
眼淚再次順著北柯的眼角滑落,指甲也扣進了掌心,印著斑斑點點帶著血絲的紅印,痛,已經沒有了直覺,她停止了掙扎,因為在這個男人的懷里,她永遠都是個失敗者!
見她停止了掙扎,上官程軍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停下而停下,相反他的唇更加地肆虐,蹂躪著她有些干澀的雙唇,而手也沒有停下來,將早已經按耐不住的**釋放出來,沒有絲毫的憐惜硬生生地闖進她的身體。
「唔,痛!」雖然跟他歡愛已經不是三兩次可是每次她都不能適應他那個龐然大物的進入,尤其是現在這樣沒有絲毫憐惜的進入她尚且干澀的身體。
「你痛?你有我痛嗎?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伴,你記住,夜夜我都會來,所以,你不要想著離開,因為你也逃不走。」顫抖的身體到底是誰的,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此時的心在滴血,這樣折磨著她,也是在折磨他自己,而她只知道此時頭再次痛了起來,比心還要痛。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也結婚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她平靜地問道,跟身上還在做著最原始最激烈的運動形成了鮮明而又諷刺的對比!
他狠狠地撞擊了幾下,這才回答,「因為你就算是死了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這句話在曾經听到的時候她的心里是甜的,可是現在是痛的,她不再說話,輕輕閉上了眼楮,反正這樣的日子又能有多久呢,兩三個月而已,很快很快的。
這一晚他像發瘋了一樣,將她從深夜一直折磨到天大亮,而她早已經昏睡過去,看著床單上被弄出的血漬,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緊接著臉上布滿了自責的神情,伸出手小心翼翼將她抱起來,緊緊貼在臉頰上,低聲哽咽起來,「丫頭,為什麼你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你知道你這樣真的會將我逼瘋的,你知道嗎?」
「昨晚原本應該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可是跟我結婚的卻不是你!你知道我是愛你的,一直都只愛你一個人,為什麼你還要離開我,我承認我對那個女人是有過一絲的好感,但是那不是愛,真的不是的,只因為這三年你不在,而她的眼楮她身上的味道又跟你那麼那麼的一樣,我愛你啊,你一直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離開我?為什麼?」
「跟我回家好不好?跟我回家,我們現在就回家,現在就回家,我以後再也不讓你離開了,再也不讓你離開,我不管你愛不愛我,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們回家,我沒有讓她住進我們的房間,那個房間還是我們的,我們現在就回家。」上官程軍說完慌忙將北柯放下,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穿上,然後用毯子將她裹住,抱著她站起身。zVXC。
門外,北貝咬了一下嘴唇,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裝作這一切什麼都不知道,直到,听到門響了,他這才緩緩打開門,來到她的房間里,看著凌亂的地上,他的眼淚再次落下。
「柯兒,原諒我沒有出聲,在你剩下的這些日子里,我希望你能快樂。」
傍晚的時候,北柯這才緩緩睜開眼楮,她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放佛一個世紀一樣,夢里她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那里每個地方都很美,她輕輕扯了一下嘴角坐起身,頭依然還有些痛,她閉著眼楮抱著頭使勁晃了晃,小聲嘟囔,「怎麼還這麼痛?」
「醒了?」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嚇了她一跳,赫然抬起頭,才發現自己怎麼又回來了。
「餓了嗎?我讓趙嬸把晚飯端上來。」上官程軍說完轉身就要出去,北柯叫住了他。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他轉身靜靜地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你難道忘記了嗎?昨晚上,我跟你說過的話。」
「昨天晚上?」北柯蹙起眉頭,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她努力想可是卻絲毫都想不起來,而他已經出了房間。
「爸爸,媽媽醒了嗎?」上官程諾小聲問道。
「醒了。」
「那我可以進去看看媽媽嗎?」上官程諾再次小聲問道。
「嗯。」上官程軍應了一聲,向樓梯走去。
小家伙的臉上立馬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謝謝爸爸。」一溜煙跑進房間,可是到了房間他卻又停住了,眼淚在眼眶中來回打轉起來。
「諾兒?」北柯叫了一聲。
「媽媽!」上官程諾叫了一聲,飛奔過去緊緊抱住了她,放聲哭了起來。
而她,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媽媽,諾兒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媽媽。」
「媽媽也想諾兒,我的諾兒。」
「媽媽,爸爸說你再也不會離開了,是不是?」
北柯笑了笑沒有回答,將兒子扶起來給他擦去眼淚,「讓媽媽看看我的諾兒是不是又長高了。」看著消瘦的兒子,眼淚在她的眼中一圈一圈地轉著。
「是不是又長高了媽媽?」
北柯抿著嘴點點頭,「嗯,媽媽的諾兒又長高了,只是諾兒為什麼不好好吃飯呢?」
上官程諾緊緊抿著嘴沒有說話,眼淚「吧嗒吧嗒」地落著。
「好了。」北柯吸了吸鼻子慌忙擦去眼淚,「媽媽不問了好不好?諾兒乖不哭了,媽媽不問,一會兒媽媽帶諾兒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嗯。」懂事的孩子慌忙擦了擦眼淚笑著摟著她窩在了她的懷里,「媽媽,諾兒再也不想離開媽媽了。」
「傻瓜……」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兒子,不是媽媽想離開你,是媽媽不得不離開你,原諒媽媽,等媽媽走後你一定要乖乖地听爸爸的話,好好吃飯,上學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