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碧清扯著身上的米色披肩,對著衣邊一角的皺褶嘟嘟囔囔的不太滿意,邊走下樓梯邊對著家里的佣人呵斥道︰「下次整理衣服的時候注意一點,不要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放在一起。」
佣人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便進廚房給她端早餐去了。
陳碧清瞪了她背影一眼,招呼著沙發上的女兒,「晴晴,先吃早飯了,大清早的,有什麼電視可看的?」
姚晴充耳未聞,腦海中某個懷疑的點越擴越大。
陳碧清腳步一轉,來到她面前,將她的身子拉了起來,「走,吃飯去,你爸已經在餐廳等著了呢。」
「哎呀,媽,別拉,我正看著重要信息呢。」
「有什麼可看的,走走。」陳碧清不由分說的將女兒拉進了廚房,見丈夫正端著一份報紙閑適的看著,忙坐到了一邊,親自將早餐夾到他碗里。
姚晴不滿的哼哼兩句,還是坐到了椅子上,只是腦海中卻不停歇的一遍一遍播放著剛剛電視中的內容,越想,越覺得可疑。
「吃飯。」姚政將報紙折起放到一邊,威嚴的聲音透著淡淡的嚴厲,掃了一眼母女兩個,低頭喝起了粥。
「啊,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一定是她了。」姚晴卻在此時突然大呼小叫了起來,伸手指著報紙首頁上的偌大字眼。
姚政被嘴里略燙的粥噎了一下,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陳碧清忙一手拉了拉女兒,訓斥了起來,「吃飯就吃飯,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
「我……」姚晴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到一件事情了嘛。」
姚政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眉心微微擰著,「全城通緝?恩,這件事好像鬧得挺嚴重的,黎默恆向來比較低調,這次鬧得這麼大,實屬罕見。晴晴,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難道你知道是誰?」
姚晴連連點頭,微微有些興奮。「爸,這個小偷就是貝冰榆,就是她。」
「你說什麼?」陳碧清傻眼,和姚政對視一眼。
「說清楚。」姚政眉頭擰得更緊,聲音低沉了下來,手中的勺子也重新放回了碗中。
姚晴忙深吸口氣,眸中閃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陰狠神色,說︰「那天我剛好也在酒店,踫到她的時候,她正好穿著酒店制服上樓,可是那時候她已經被酒店給開除了的。我看到她按下的那個電梯樓層,剛好是總統套房的樓層。後來晚上我送朋友回去的時候,又看到她換回了原來的衣服,鬼鬼祟祟帶著鴨舌帽離開的。爸,你再看看報紙上的描述,是不是跟她一個模樣,我肯定就是她。」
陳碧清拿過報紙細細的看,看到最後,也贊同的點點頭道︰「確實像。」
姚政淡淡的掃了一眼,眉心擰得更緊,擱在餐桌上的手猛然收緊,「哼,盡做些偷雞模狗的事情,簡直沒教養。碧清,打電話給劉叔,讓他安排她們母女兩個去C市,隨便找個鄉下地方安置。」
「為什麼?」姚晴問。
姚政狠瞪了她一眼,怒道︰「難道讓黎默恆找到她?這件事鬧大,她和我的關系捅出去,我還有什麼臉面。」
姚晴被她吼得瑟了瑟,看了母親一眼,眸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不愧是心有靈犀的母女,陳碧清幾乎立刻便知道她打的是什麼注意,忙安撫姚政,低聲勸道︰「你別生氣,晴晴不是這個意思。老姚,你想想,黎默恆是什麼身份,他是默三少啊,別說他自己在C市的權勢大如天,就是他那個當省委書記的老爸,就足夠他們黎家上街都橫著走了。老姚,你現在要競選下一任的局長,攀上黎家,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姚政聞言,心里的怒氣一瞬間消失了大半,掃了她一眼,他手指輕叩桌面,腦袋幾不可見的點了一下,「繼續說。」
「咱們也不知道貝冰榆到底偷了他什麼東西,可是一定很重要,否則哪里會這樣興師動眾的啊。我們現在是唯一知道這人就是貝冰榆的,為什麼不將她送到黎默恆跟前呢?以她的性子,為了她媽,也絕對不會主動將你和她的關系說出去的。這樣,黎默恆一高興,你跟黎書記自然就能關系好了,再加上我爸的財力支持,局長的位置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嗎?」
「……恩。」姚政眉心舒展,眼里的光彩透著野心勃勃的狠,似乎陳碧清談論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權勢,將這個人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眉頭也不皺。
陳碧清看向丈夫的表情,心中的得意越來越明顯。她知道,自己的一番話說進了姚政的內心深處,姚政到底有多狠,到底有多無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爸,我們趕緊去捉貝冰榆吧,不然她看到這新聞,就逃了。」姚晴和母親對視一眼,迫不及待的樣子。
姚政目光一閃,推開了身後的椅子,揚聲喊道︰「備車。」
仿佛看到了勢在必得的局長之位,或者,他看到了更加遙遠的高官權勢,姚政的腳步,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