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冰榆暗暗低咒了一聲,低垂著頭慢慢吞吞的轉過身來,散亂的發絲遮掩了大半個腦袋,被她刻意一低,便只露出那張粉女敕女敕的柔滑下巴。她故意尖著嗓子低低的開口,委委屈屈的樣子,「我都已經道過歉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計較了好不好?我以後一定看著前面,不會再有下一次的撞人事件了。」
正打開書房門的甄樂樂一听這話,差點撞上門框,小樣,你又要用你慣用的無辜樣子騙人?可是對方可是默三少,你確定能蒙混過關?
黎默恆細眯了下眼,嵌著她手臂的大掌卻一刻都不曾放松過,看著她越垂越低的腦袋,唇角冷不防的勾了勾,道︰「是嗎?這次道過歉了,那五年前的事情,你也準備道歉嗎?」
「五年……」貝冰榆霍然抬頭,看著他眼里乍現的精光才猛的反應過來,忙又垂下去。
垂到一半卻突然被人用力的捏住了下巴,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的骨頭都捏碎了似的。
黎默恆陰沉沉的話隨之響起,「果然是你。」
貝冰榆干笑了兩聲,老大,你記憶力要不要那麼好啊,一夜而已,這都五年了,你就憑聲音也能認出來?
黎默恆微微偏了偏頭,盯著她脖頸間的那一顆微小的紅痣,只怕連貝冰榆自己都不曾覺察過,那一顆紅痣,竟然是成為黎默恆認出她的重要標志。
「五年了,這模樣,倒是一點都沒變。」黎默恆掐著她的下巴將她猛然拉上前來。貝冰榆手軟腳軟,當即腳步踉蹌了下,往前栽去,腦袋重重的撞入他的懷里。
黎默恆臉色未變,一把攬住她的細腰,將她緊緊的箍在懷里,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略帶嘲諷的笑,「怎麼這投懷送抱的不良習慣和這一身服務員的制服也沒變。五年了,也該換一身適合你身份穿的衣服,比如。」他湊近他的耳畔,低低的吐出幾個字,「妓女的衣服。」
貝冰榆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咬牙切齒的抬頭怒瞪著他。「你他媽的才是牛郎,去夜店表演猛男秀吧。」該死的,居然敢說她是妓女,等她有力氣了,非折騰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啊……黎默恆,你干嘛?」貝冰榆還在真心詛咒之時,整個人突然一個倒立,下一刻,就被黎默恆甩在背上,扛了起來。
不遠處的黑衣保鏢看著這一幕,猶豫著要不要阻止,黎默恆一個凌厲的眼神橫過來,頓時就失去了往前的勇氣。
「客房在哪兒?」他的視線移到一直在書房門口偷窺的甄家父女,冷聲問道。
甄樂樂呆了一呆,敢情他早就知道他們在這里偷看了。接收到他冰冷的視線,她忙用手指了指右邊,無聲的恭送他們。
貝冰榆頭暈眼花,又背對著書房,自然看不到自己被好友出賣的小動作。她只能欲哭無淚的勉強撐著身子,見到柱子旁紋絲不動的黑衣保鏢,頓時一陣咬牙切齒的,喘著氣喊︰「喂,救命啊,快點救我。」
保鏢抬頭看了看,舉棋不定。視線游移了片刻,正好盯上了書房門口的甄樂樂。
也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塊木板,甄樂樂高高的舉了舉,上書︰你們可以下班回家了。
黑衣保鏢眼楮一亮,和其他兩個一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甄家大廳。
貝冰榆呼救呼到一半,頓時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