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檐托著下巴看著電腦想了想,最終沒能想到仁心醫院到底哪里讓她有了這種熟悉的感覺。將電腦闔上,她一個彈跳蹦下了床,見到旁邊的小幽幽時,琢磨了起來。
仁心醫院的東西她是偷定了的,她要離開這座宅邸也沒有問題,她自認還是有這樣的信心的。只是,如果帶著小幽幽一塊離開,那就有些困難了。
但是不帶著她一起走,讓她留在這里給黎默書照顧,甚至是給黎默書還給她的父母,那她怎麼舍得?不說她對她的喜愛,就是她超乎尋常的偷盜天賦,她就不能埋沒了她。
飛檐糾結了,苦惱的揉亂了頭發,心里煩躁的不得了。怎麼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小幽幽抬頭看了她一眼,低下頭繼續玩她的小蟲子,眉眼彎彎的帶著可愛的笑。
「……算了。」飛檐驀然呼出一口氣,重重的坐到大床上,小幽幽又看了她一眼,等待著她的決定。卻見飛檐又站了起來走到桌邊,‘刷拉’一聲撕下一張紙,在上面開始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好半晌,才好似劃下最後一個句號般,神情徹底的松懈了下來。
她將紙張折了兩折,這才走到小幽幽的面前遞給了她,「幽幽,這張紙給你,你乖乖的在家,等黎默書回來了,將紙交給他,明白了嗎?」
小幽幽抿了抿小唇瓣,笑著點了點頭。
飛檐眉心蹙了蹙,還是有些不放心,再叮囑了一遍,這才轉身,將自己的包包拿了出來,里面有個伸縮繩索,她直接掛上窗台,順著陽台外面,哧溜的滑了下去,身手敏捷,悄無聲息。腳尖沾到地上後,左右看了看,片刻後,貓著腰踩著松軟的草地飛竄出了房間。
待她離開後不久,牆角處走出兩個黑衣人,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不解的看向樓上的小幽幽。
幽幽一手抓著紙條,一手抓著玻璃瓶子,搖搖晃晃的走下樓來。黑衣人忙將她抱了起來,臉上滿是寵溺,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和柔軟,接過她的玻璃瓶子輕聲問道︰「小小姐,就這樣給她走了嗎?」
他們可是默二少花了大價錢向小姐請來的黑手黨頂級‘保鏢’,這要是飛檐丫頭一去不回了,不說他們的名聲一落千丈,就是小姐的臉上,也掛不住啊。
小幽幽臉上掛著淡笑,自始至終都微微彎著嘴角,她將手中的紙條遞給黑衣人,脆生生的稚女敕嗓音尤其悅耳,「讀,幽幽要听。」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將紙張攤了開來,「黎默書,幽幽暫時幫我照顧著,我有任務,明天一早就回來,不準虐待她,不準打她,不準不給她飯吃,我回來要是見到她少一點點肉,我就對你不客氣。飛檐留。」
小幽幽滿意的點點頭,從他懷里扭著下了地,又抱著她的玻璃瓶子開始顛來倒去的折騰。手要好默。
見著她慢吞吞走回房的身影,兩個黑衣人身子突然抖了抖,對視一眼,輕聲的說道︰「那瓶子里的蟲子可真是可憐,小小姐年紀小小,怎麼看著比小姐和小少爺還要恐怖?」
「廢話,你也不想想他們一家子的強悍基因,我覺得被小小姐盯上,比被小少爺盯上更加悲劇。那個飛檐,年紀看著一大把,可是居然被個兩歲多的孩子騙的那麼慘。嘖嘖,你說著默二少看上的女人,跟默三少看上的女人,怎麼就相差那麼多呢?」
這要是他們家小姐,肯定不會輕易上當受騙,這飛檐被小小姐一個委委屈屈的表情就足夠征服了。
「你說小小姐長大以後,誰還管得住她?連小姐和默三少都拿她沒轍。」
「我好像听過有個人能讓小小姐乖乖順順的。」
「誰呀?」
「好像叫葉希。」zVXC。
「……哦,那個,我見過他,那個孩子也是個怪胎。」
小幽幽徑自玩著玻璃瓶子已經奄奄一息的蟲兒,壓根就沒听到背後兩個議論她的叔叔,只是喃喃說道︰「小蟲蟲,葉希說,你很壞,很壞,咯咯。」
……
夜闌人靜,整個道路都沉睡在夜晚的寧靜中,飛檐扶著路邊的一棵樹,看著茫茫無期的道路,心里早就將黎默書咒罵了千遍萬遍了。
這里果然偏僻,偏僻的一輛車都沒有,偏僻的她都走了一個小時了,還沒看到半個人影,雖然現在是晚上了,但也不至于連來往的車輛都沒有吧。黎默書到底將她帶到了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這麼郊區。
飛檐呼出一口氣,看看腕上的表,接下去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今晚行動,不然明天還不一定能出的了那個鬼地方呢。
「嘎……」
驀然,一道車輪子轉彎的摩擦聲傳入她的耳朵,緊跟著兩束強烈的燈光照射了過來。飛檐抬起手在頭上遮了遮,微微眯起眼,隨即狂喜的睜大了眼,雙眸閃閃猶如餓狼一樣看著迎面而來的車子。
「停車。」飛檐直接站到了馬路中央,揮著手大聲的叫著。
「吱嘎……」一聲,飛馳而來的車子瞬間戛然而止,距離飛檐不過幾寸之地,若不是來人的駕駛技術極好,說不定車輪子就能直接軋上飛檐的身子。
「**」司徒兆鑫低咒一聲,不是說這一代鮮少有人煙嗎?這女人從哪里冒出來的,不要命了?
飛檐倒是一點驚慌失措的感覺都沒有,對這樣的車速這樣的距離,即使撞上來,她也是有自信能躲過去的。
「轉車頭,去市區。」她飛快的跑到副駕駛座的方向,開門直接閃了進去,連看都沒有看來人,徑自下了命令。
司徒兆鑫嘴角抽搐了起來,冷哼一聲,坐在座位上老神在在的敲擊著手指,嘴角譏諷的勾起,「小姐,我不是出租車司機,你找錯人了。」
剛扣好安全帶的飛檐猛然抬起頭來,凶神惡煞的對著他吼道︰「讓你開你就開,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姑女乃女乃我有急事,要是不听話,我就抹了你脖子。」說著,她從扣在小腿處的扣子里拔出匕首,一把架上他的脖子,喝道︰「開車。」
司徒兆鑫懶懶的瞄了一眼那把鋒利的匕首,不以為意,正想一個手刀劈過去,卻猛然看清楚了對方的臉。飛檐可能不認識自己,可是他,可對這個女人熟悉的很吶,不說她上報後的巨幅照片,就是亞力給他的報告,也足夠他將她的臉深深的刻入腦子里了。
呵,這倒是有趣了。
大貝貝不是派了兩人守著她嗎?居然還被她逃出來了,那兩人最近的功力倒退了?
他今晚本來就是無所事事上山想看看這個讓默二少不顧一切的女人的,沒想到居然這麼湊巧的,遇上了。既然如此,不‘多管閑事’一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性子?
想至此,司徒兆鑫臉上的表情瞬間一換,已然變成一幅恐懼害怕到全身發抖飛樣子了。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什麼都听你的。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錢,卡,我都有。」
女俠?飛檐渾身一哆嗦,這人武俠劇看多了吧。抿了抿唇,她將匕首微微的收了回來,聲音清冷,「你放心,不用害怕,我不會要你的命的,我只是借你的車去一趟市區,然後我們就各奔東西。」
「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別說市區,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載著你去,而且不收錢。」司徒兆鑫信誓旦旦。
飛檐又是一陣哆嗦,奇怪,山間的夜晚有這麼冷嗎?「行了,開車吧。」
「好,你坐穩了。」車頭一轉,司徒兆鑫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了一抹笑,油門一催,車子便如離弦的箭一樣,猛然往前沖去。
然而……
「喂,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穩一點,我撞倒頭了。」
「我,我害怕呀。」司徒兆鑫心里悶笑的不行,雙手卻極有技巧的將車子開的七彎八拐,險險的擦著護欄幾乎冒出了火花。
飛檐恨鐵不成鋼,她自認即使在顛簸的車行中還是自如的行動,可是面前的這個極品男人,真的是將她的極限都逼出來了。
「你害怕什麼,鎮定,你給我鎮定。」
「鎮定不了,我怕你到達目的地後,說話出爾反爾,直接捅了我。」
飛檐咬牙切齒,「我看起來像是這種人嗎?」
「像。」
「……」
「……」
半小時後,車子終于有驚無險的停在了仁心醫院的大門口,司徒兆鑫詫異的看著面前的大門,對著氣得滿臉通紅正在奮力的解著安全帶的女人開始不解。這……
她難道不是擅自逃離,而是來找黎默書的?
「再見……不對,再也不見了。」飛檐打開門直接竄了出去,對于她來說,只需片刻,她便又是生龍活虎的了。死死的瞪了司徒兆鑫一眼,飛檐挎著包包直接走了進去。
司徒兆鑫挑了挑眉,低低想笑了一聲,模出電話撥了個熟悉的號碼打了過去,「你還在醫院?」
「沒,已經在停車場了,準備回去,怎麼,有事?」黎默書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打開車門,有些詫異的問道。動作卻開始遲疑,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他,別是出了什麼事情才好。
司徒兆鑫詫異了下,「這麼說來,你不知道你小女人來找你的事情?」
「恩?」
「看來她是想給你個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