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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的天空沒有月亮，怎麼看都有些讓人覺得壓抑。
遠處似乎有救護車傳出的聲音。
耳邊是風狂嘯著拍打窗戶的聲音。
沐影坐在病床邊，靜靜握著他的手，靜靜地看著他安睡的面容。
過往的一幕幕像電影剪輯的片段，在她眼前閃過，開心的，難過的，幸福的，沉默的，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彌足珍貴。
沐影笑了。
她慢慢探過身子，在他有些干涸的唇印上一吻。
床上的人眉角上挑，他不動聲色地抬起手按住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醒了還裝睡。」沐影瞪他。
「可以偷到一個吻還不錯。」
司然笑得滿臉陽光。
「司然」
「嗯？」
「我說的，不管是什麼事，你都會答應吧？」
沐影輕柔的聲音緩緩飄散在空氣中。
似有若無。
仿佛不存在般虛無。
「嗯。」
「那麼，我們分手吧。」
不知道何時，病房里的窗戶被風吹開，冰冷刺骨的寒風叫囂著從窗外吹進來，迅速地鑽進人的身體里。
司然眼中飛揚的神采瞬間失色。
他怔怔地看著面前笑得溫柔的她，仿佛沒听懂般問︰「什什麼意思？」
「我們分手吧。」
她笑著重復。
空氣仿佛靜止凝固。
司然怔怔地凝視她。
半響。
司然忽然握住她的手，緊張到語無倫次︰「你在和我開玩笑是不是？一點都不好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說這種話?是不是程若霜那件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不是這件事，是我的問題。」
沐影淡淡地微笑著，心里卻像破了一個洞，溢滿了酸痛
「我今天終于知道了一件事，是關于陽亦徽，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不能再欺騙你，欺騙我自己，我心底的那個人，還是他。所以我們分手吧。」
對不起，你，和遠方的他。欺騙了你，利用了遠方的他。
「終于還是知道了嗎」
司然嘲弄地勾起嘴角。
「」
沐影沉默著。心底卻疑惑起來，終于還是知道了？難道他一直都知道嗎？不過這種事很容易明白，如果是他有心想查的事，有什麼是查不出來的呢。
只是他那麼敏感的一個人，知道了所有的事卻埋藏在心底，她終于明白那時的他為什麼會那麼害怕她會離開他
而如今，她卻不得不離開。
「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所以要急著逃離我，急著去到他身邊，是嗎？」
司然板起她的下巴，湊近她，幽深的瞳孔緊緊地鎖定她︰
「那麼，親口告訴我，我們的這些日子，算什麼？」
關鍵的時刻。
睿智如他，沐影知道她不能露出任何一點異樣的情緒。
她暗自咬緊牙根，面上卻笑得風淡雲輕︰
「司然，何必要這樣呢？花開花落，萬物有時，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能夠永恆，該放手的時候就應該松開手，這樣才不會讓彼此都覺得累。」
「別跟我說這些冠名堂皇的屁話！回答我！」
司然在暴怒的邊緣徘徊，捏著她下巴的手指漸漸泛白。
沐影深吸一口氣，臉色淡然地看著他︰
「我們的這些日子，我很感謝你，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陪著我，你很好，但是對不起，我很自私，我只想和我愛的人在一起，現在我要去找那個人，所以我要分手，可以嗎？」
手指在底下攥緊。
對不起，傷害了你。
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也請你好好活下去
我會永遠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在我對愛情失去信心的時候，用自己溫熱了那顆冰封的心。
「好，很好。你愛的人是他？所以，我只是一個笑話是不是？」
司然咬牙切齒地從喉間溢出幾句話。
他冷笑一聲，突然一個翻身將沐影按在病床上，漆黑的眼楮閃著令人心悸的幽光。
他冷冷地逼近她的臉。
沐影陷入短暫的失神。
一陣寒風襲來，她狠狠地打了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
看清他的眼神時，沐影心中一驚。
那雙冷眸中翻涌的恨意刺傷了她的眼楮。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笑，那笑聲卻讓人毛骨悚然。
「你要走？可以，但是我會讓你永遠無法忘記，司然這個名字。」
沐影怔怔地看著他，忽然覺得這樣的司然渾身散發一種可怕陌生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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