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晚上,華陽國內宴會上。
華陽國與穆雲國聯姻也算得上華陽國之間的一件大事,雖說華陽國的王上並不待見華陽若雁母子,但是好歹也是代表著王家的顏面,華陽王就在宮內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宴會讓宮內所有人都來歡慶,邀請的人是王宮中的公主與王子和所有大臣及大臣家人。
華陽若雁與舒音容被安排在華陽王的左手邊的第一個座位。
作為華陽王曾經的妃子,舒音容穿上了華陽王為這個宴會特意賞下來的衣裳,雖說這幾年和華陽若雁耳濡目染,並沒有多在乎這些禮節,但是如若穿著以前在冷宮中穿的素淡衣裳,肯定會令華陽王不悅,自己和雁兒已經準備好晚上就走,實在是不宜在這個時候再生出什麼事端。
宴會上都是一些達官貴人,一個個大月復便便,他們帶來的家眷一個個穿的花枝招展的,與四周貴婦人不動聲色的比較著。那些大臣子女更是明媚動人。須知這種宴會最是讓那些王子們看上的好機會。
相比較之下,坐在角落里的連易獨自一人喝酒的連易越發顯得與眾不同。
這雖是宮宴,但並沒有要求官員必須穿上官服。此時的連易一身黑袍,臉如刀刻,獨自酌酒,顯得十分俊逸,周圍的很多女子都臉紅的看上連易幾眼,想走上去搭話卻因為他身上散發的濃厚的生人勿近的氣息而只敢悄悄議論。
華陽若雁饒有興趣的看著連易和他周圍的女子,微微搖頭,這人啊,美人環繞多有福氣,白長了張那麼好看的臉,呆子。
感覺到投射在自己的目光,連易停下正要倒入口中的酒杯,轉過頭環視,周圍的女子都慌忙低頭,只剩下華陽若雁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此時的華陽若雁身穿一襲藍色長裙,頭上並沒有多做裝飾,只是斜斜地挽了個髻插上了一根藍色的發簪用來固定,其余的頭發都披在身後,臉上是一塊長長的藍紗覆面,僅僅留下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楮正看著他。感覺今天的華陽若雁很不一樣,但是連易又說不出哪里不同,好像較之前比額上的膚色更加白皙了起來。
華陽若雁沖著連易微微一笑回過頭去看著大殿當中的歌舞表演。
突然坐在華陽王身邊的麗妃——華陽若柔之母沖著華陽王耳語幾句,只見華陽王好像沉吟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麗妃含笑起身,盈盈的走到殿前對著大殿中的眾人說道︰「各位卿家,今日是咱們華陽國七公主的慶祝宴會,以後咱們國家可就算少了個妙人兒了,不如今晚趁著眾卿都在,咱們七公主為大家表演個才藝如何?」最後一句話是對著華陽若雁,她可不信沖小在冷宮長大的華陽若雁能有什麼出眾的才藝,更何況——還有著一雙殘腿。
舒音容連忙跪倒在大殿上,請求道︰「王上,雁兒腿不利于行,由臣妾代替可好?」連易本想出去,但掃到華陽若雁不驚不懼的眼神,又端正的坐回了身子。
「放肆!你算什麼!怎有資格在王上面前獻藝!還不回你的位置上去。」麗妃冷斥道。
「娘,沒事的。」華陽若雁握了握舒音容冰涼的手,示意身後的丫鬟推她出去。
華陽若雁在現代的時候由于醫術學得飛快,而家里人又總是把她一個人丟下,所以就自己學了很多用來排遣寂寞的技藝。現在的她再通過和舒音容所學,琴棋書畫、兵法謀略早已是樣樣精通。
「那麼若雁就獻丑了,為各位獻上一曲。」說著雙手撫上剛剛送上來的古箏。
清泉潺潺,撫琴低語。一曲雲水禪心。
坐在大殿中的人,一下子都安靜起來,仔細的傾听。不管是否懂得音樂,聆听這樣美妙的曲子,讓人的雜念全都滌蕩盡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閑適淡泊于大自然的山山水水中,有種飄如神仙的感覺。箏音清雅、佛意莊嚴,似乎,在這一刻,已經真正地做到了大徹大悟,成了具有仙風道骨的隱居方外之人。
古剎鐘聲、殘陽夕照,密林深山、星隨月靜,千般心事,消逝。
一曲終了,萬般寂靜。直到華陽若雁已經回到了桌位,四周才爆、發出一陣陣掌聲。
連易心中也是訝異,對著華陽若雁更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剛剛她彈奏的時候,那種意境令他感覺她好像就要乘風而去,心中涌出一陣陣的不舍,這般人物又怎會是那種甘心鎖深閨之人!
麗妃臉上的憤恨一閃而過,轉眼間又換上了一副笑容,「不愧是穆雲國華陽王親自看上的人物,真真是一個妙人兒!」說完風情萬種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直到宴會結束,都沒有再說什麼為難華陽若雁的話,華陽王看著華陽若雁的眼神更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厭惡,帶著微微的滿意之色。
好不容易應付完了那些宮中眾人的阿諛奉承,華陽若雁和舒音容回到宮中馬上換上太監服,將一些沒有王宮中專門的印記的銀票和首飾細細的挑揀了,包起來裹在了腰月復上,那些衣物和其他東西都只能出去再買了,不然會惹人生疑。
將近丑時,倒夜香的太監終于來到了華陽若雁她們的寢宮,華陽若雁和舒音容兩人各自手持一個粗大的木棍,在他們倒東西的時候從身後狠狠的一砸,將兩個人拖到桃花樹下背光處藏好掏出兩人身上專門的出宮腰牌,這才推著那輛裝滿了夜香的車走了出去。
一路上都很順利,經過最後一道宮門的時候那守門侍衛捂著鼻子嫌惡的看了她們一眼,連忙擺手讓她們出去。兩人一出宮門,找到一個寂靜的小林子,掏出藏在車下的粗布男裝衣服,將身上的太監服換下,這才走出林子。
此時東邊的太陽已經露出了曙光,風中飄來淡淡地樹木清香,華陽若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于自由了。
這時林中一個人趕著馬車走了出來。
華陽若雁和舒音容看到那人心中都是一驚,「怎麼是你?」
連易騎在馬上,收回眼底的詫異,也不多做解釋,只是道︰「以後再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華陽若雁見連易並沒有將她們兩帶回去的意思,馬上讓舒音容先上車,然後自己再爬上去。
只听連易一聲鞭聲,馬車已經開始飛馳。
華陽若雁微掀窗簾,看著窗邊不斷變化的風景,先不管連易為何會知曉而且幫忙,現在自己是真正走出了那個巨大的牢籠。
再見了,華陽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