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陶氏已經是在榮飛開學後了。進入大四後,課程反而輕松了許多,這讓榮飛騰出了更多的時間。
榮飛思慮良久,認為改變陶氏的人員結構是解決陶氏存在問題的必要步驟。恰好處于嚴打期間,陶建平集團(上面如此定性,缺的就是前面的‘犯罪’二字了)。僥幸漏網的伙計們處于惶惶不可終日中。一部分人逃到了外地避風頭。崔虎想起之前榮飛的警告,越對榮飛關于大勢掌握的欽佩之情,所以榮飛跟他談了關于陶氏人員的整頓,崔虎完全服從,表態說,公司本來就是你的,為建平花了那麼多錢(前後累計約12萬之多)更讓弟兄們無話可說,陶氏完全由你說了算。榮飛先改變了陶氏的股權結構,經過商量,自己的股份擴大到6o%,崔虎佔25%,其余15%是陶建平的,因杜小芬和陶建平只是情人關系,暫時代管這部分股份的只能是陶莉莉。陶莉莉對榮飛在弟弟一案中的表現感激涕零,加上陶氏的原始資本絕大多數是榮飛的,自然無話可說。榮飛委任崔虎為總經理,陶莉莉為財務總監。三個人組成了董事會。對于原來一幫以打架收保護費起家的青年,榮飛每人給了2ooo元的遣散費,這部分有的並不上班,只是掛個名,甚至干脆逃到外地找不著了。榮飛一樣給錢。總計遣散了16人。留下的4o余人都是有技術的或者比較听話的,他們被崔虎和陶莉莉集中起來聆听了榮飛對陶氏公司主要規章制度的講解,最後,榮飛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陶氏的家規就是我給大家講的這些。我印成小冊子給大家,能遵守的就留下,不能遵守的就離開,自動離開可以獲得2ooo元的經濟補償,如果被我或者崔虎總經理趕走,2ooo元也就拿不到了。陶建平進去了,可是陶氏還在,我們齊心協力將公司辦好,早日將建平接出來。但是,光靠感情是不行的,靠你們的血勇也不行,你們總不會愚蠢到和公安對抗吧?所以,只有一條路,就是將陶氏建築安裝公司展壯大起來,企業的力量可以是無限的,你們或許不信,我信。告訴你們,我研究過美國和歐洲十幾個位于世界前五十名企業的展,這些企業深刻地影響了國家的政治格局。當我們陶氏展到省內乃至國內一流的建築安裝企業的時候,陶建平就會減刑甚至被釋放。團結,團結就是力量。你們都是公司的元老,我和崔總以及陶總商量了一個股權獎勵的辦法,每年拿出2~3%的股權獎勵給對公司做出突出貢獻的個人。拿到股權的人不僅是公司的員工,而且是股東。可以參與分紅及公司的決策。我還要提醒你們,公司展的一個主要的因素是人才,技術的,管理的人才,因此,公司將要大批的招聘人才,大海之所以偉大,在于她有容納百川的胸懷。陶氏公司的任何人,不管先來的,後來的,在公司的規章制度下都是平等的。你們是先來的,意味著你們比後來的有更多的機會,還有責任。但絕不能成為驕傲的本錢。我榮飛在這里把話放下,為了建平大哥,我誓管好這個公司,但任何人不允許違背公司的制度,包括我。所以,也請大家監督。為了保證各項制度得到徹底的執行,我決定成立公司監督委員會,成員就是在座的大家,就是你們41人。這個委員會將負責監督,監督的要對象就是我們3人,你們要保證我們的權力運用在公司規定的框架內。監督委員會的主任我暫時委任喬吉明擔任,三個月為限,如果喬吉明得不到在座三分之二的贊成票,那麼他就下台,另選他人。」喬吉明是陶建平的死黨之一,平時比較刺頭,陶建平犯事的那回他就在現場,是陶建平將他遮下來了,因此對陶建平的忠誠是沒得說。榮飛拼全力搭救陶建平他是清楚的,陶建平也傳話給他一定要听榮飛的命令。因此,喬吉明站起來說道,「請榮老弟放心,你和虎子及大姐的招呼,誰他媽不停話我們一起廢掉他。」陶莉莉喝道,「明子你給我坐下!榮總剛講什麼了?規矩!一點規矩沒有!怎麼當好監督委員會主任?」喬吉明訕訕坐下了。這次會議還宣布了陶氏的組織框架。成立四部一室。即總經理辦公室,市場部,技術部,管理部和工程監理部。分別委任了負責人。至此,陶氏建築安裝除了沒有工商注冊外已經完成了前期的所有工作。
整頓陶氏正在順利進行,崔虎給榮飛帶來個消息,說北鋼勞動服務公司找上他們,建議陶氏掛靠在勞動服務公司旗下。原因是在去年的焦化廠拆遷中崔虎負責公關,和拿到拆遷任務的服務公司領導締結了「深厚」友誼。他們攬到了一項清理廢渣的工程,總價格17萬元,想轉包陶氏,服務公司坐抽5萬元。順便說起了掛靠問題,建議掛在服務公司名下,這樣對雙方都有好處。
見榮飛沉思不語。崔虎以為自己做錯什麼事了,「是不是不合適?」榮飛笑笑,「現在當然合適。12萬可以和他討價還價嘛。實在不行你還可以像去年一樣公關嘛。按照你說的,怎麼也有幾萬的賺頭。夠大家一個月的工資了。我是想以後,以後怕是有些麻煩。」崔虎問,「什麼麻煩?既然想到了就不是麻煩。」「說的好。這個趙經理多大年紀?什麼性格學歷?他的履歷你清楚不清楚?」北鋼是副省級單位,勞動公司經理少說也是個處級。「他叫趙尚文,今年四十一歲。他是副經理,不是經理。經理是北鋼一個姓柳的老總兼著。趙尚文差不多是說了算的主。這個人有文化,不知道學歷是什麼,曾經在一軋廠當過副廠長,特點是比較,也比較貪。」榮飛笑著拍拍崔虎的肩膀,「行,不錯。就是這個思路,做生意就是做人,將對手的底細模清了,我們就主動了。兵法講就是知彼知己。這樣,我不見這個趙尚文了,陶氏可以暫時掛靠在北鋼服務公司,但獨立性要保留,人員管理自己說了算,財務也一樣。掛靠之前要要找一家財務評估公司對我們的資產做一個評估,具體辦法老沈會想出來。然後起草一份協議。再就是注意保留和趙尚文來往的證據。我擔心的是------」榮飛停住不說了。崔虎佩服地說,「我明白了,我們這叫借雞下蛋。」「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你去跟陶姐說一聲,如果她沒意見就去辦吧。」「大姐說你說了就算。」「不!這是規矩,她是董事會成員,必須讓她知道公司的重大決策。」「我們名下的那些房產呢?登不登記?」「不,那個是核心機密,不要跟任何人說。現在需要耐心和等待。如果有機會還要繼續吃進,哦,就是買下來。」「我知道了。」
九月初榮飛和陶莉莉見了仍在拘押著的陶建平一面。陶建平已經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很不好,因而情緒不高,警察在場,榮飛也不好說正在進行的營救工作,只是讓他安心,我們都不會忘記你。那攤子有陶姐,你就放心吧。陶建平很聰明,對陶莉莉說,姐,生意上的事一切听榮飛的,把這個話帶給虎子。
陶莉莉點頭。此刻陶氏大的方面已經整頓完畢了。沒有陶建平的話權力也在榮飛手里了。
榮飛每日浪蕩在外面,鄭小英不管他,別人更不好說什麼。專業課盡是三個班在一起上大課,老師點名的時候很少。所以榮飛樂得自在。他將陶氏的事情忙一段落,回到班里,才知道李建光竟然遞交了辭職報告,堅決不當班長了。鄭小英勸說無效,只好改選班長,選舉時間在9月17號晚上,佔用了大家的周末。
榮飛對李建光的決定感到吃驚。你說你班長都當了三年了,至少也算兢兢業業吧,怎麼臨到結束卻提出辭職?按照學院的不成文規定,班干部,學生會干部,在畢業分配時都要加分的。今年開學,大家議論分配的話題最多了。為此,榮飛和李建光長談了一次。
「陳麗紅堅持要留在北陽。我也說服不了她。可是家里又想讓我回北京。」李建光吐著煙圈說。自榮飛做了陳麗紅的工作後,她和李建光的關系恢復了。
「這和你當不當班長有什麼關系?」榮飛愕然。
「陳麗紅好幾次刺激了我。說我當班長也是憑借北京生這一條。其實是個笨蛋加懦夫。這話听起來是刺耳,但細細想想也是實情。我反復想了和陳麗紅的關系,如果保持下去,她是去不了北京的,而我留北陽的希望很大,或者說沒有問題。所以我決定留下來。既然他看不起我,我就干給她看看。班長不班長的有啥意思?鄭老師也勸過我,我堅決的頂住了,她讓我推薦個人,我推薦了你。」
「胡來呢。我哪是當班長的料?再說我也沒時間。」
「你每天忙些啥?對我也保密?」李建光有個好習慣,不打听人家不願說的事,他只是感到榮飛現在有錢,在食堂吃飯就看出來了,以前他不自覺地計算,現在則只選擇自己喜歡的菜肴。順便說一句,自學校新建了五食堂後,飯菜質量花色都比原先強了不止一點半點。五食堂是私人承包的,其余四個食堂都是學校自營,在飯票通用的情況下原來的食堂立感壓力。
「我確實在忙些事,主要是幫朋友寫點關于企業制度的東西,順便做點調查。」榮飛想了想說。
李建光確實見過榮飛不小心留在宿舍的底稿,都是些制度方面的東西。
「建光,班長不班長的確實無所謂。但不要賭氣。你和陳麗紅處了很長時間了,處下來不容易。干出事業當然好,賭氣卻要不得。要我看,班長你還是當下去吧。」
李建光已經當眾宣布了自己的辭職決定,豈能反悔?何況,他也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