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修魔傳 第三百三十五章 承擔

作者 ︰ 秦之時

「與我有關?」許寒詫異了,他轉念一想,回過神來,「你們這不是廢話嗎?今天這一攤子破事兒,全部都給撂倒我身上了,當然和我有關了。」

「許小友誤會了。」馬金生詭異地笑了笑,「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胸口的那個銀色狐形印記是怎麼來的嗎?」

「什麼?」許寒拍案而起,「你們知道?」

自從發現那個狐形印記後,許寒就認為,它與胡雨菲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關系。現在馬金生提起此事,他如何能不激動?

馬金生微微一笑︰「許小友切莫激動。你先坐下,我們慢慢說。」

看許寒坐下後,馬金生才又說道︰「說起來,如果不是偶然看到許小友胸口有這個印記,我們也實在不敢相信,許小友居然與江南胡家有著這層關系……」

「是什麼關系?」許寒听到「江南胡家」四個字,激動地追問道。

陳一彪輕咳一聲,打斷道︰「現在,咱們應該先和許小友討論一下這次武盟、第十局與特殊事務處理委員會的主要事宜。」

「嗯,理當如此。」貧道長也一臉戲謔地點點頭。

「啊?」許寒一呆,隨即便明白這些人的意思——他們現在這意思不是擺明了嗎?許寒他必須得應下剛才強行扣在他頭上的所有責任,否則他們絕對不會把許寒胸口那個狐形印記代表的意義告知。

「你們幾個……」許寒哭笑不得,「好吧。你們剛才說的那些,我都同意了。」

「嗯,孺子可教也。」馬金生微笑著點點頭。許寒則在心里毫不客氣地丟給馬金生一個白眼——孺子可教個球,要不是你們幾個以這件事情要挾。鬼才會同意呢!

許寒問道︰「四位前輩,現在你們的要求我也同意了,這個狐形印記的事情……」

不缺大師打斷道︰「許小友,不急,不急。你的事情,說起來三言兩語,辦起來,卻得我們四個老家伙出面幫忙。在這之間。我們還是先解釋一下,這次為什麼要讓許小友承擔如此之多的責任。這件事情要是不說清楚,難免以後會有什麼隔閡。」

頓了頓,不缺大師接著說道︰「這次讓許小友承擔起武盟、第十局內部的清查工作。主要有三個目的。第一,許小友雖然位列先天,但是年紀尚小,在武盟內部沒有什麼威名,這次把清查工作的大權交給許小友。就是為了讓許小友立起威信。身為一個先天高手,如果在武盟、第十局內沒有威信,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許寒點點頭,焦急地催促道︰「然後呢?」許寒心里面一直在想胸口印記與胡雨菲的關系。根本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

不缺大師對許寒的失神並不在意,繼續說道︰「第二。許小友這次突破的有些倉促,自身在武盟、第十局內沒有任何權勢。不為任何人所知……這次讓許小友主持清查工作,也是為了扶持許小友建立自己的勢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得趕緊鍛煉,爭取能夠早日主持華夏武盟、第十局的全面工作,我和無刀也就能早點退休了。」馬金生插嘴說道。

「嗯嗯嗯……完了嗎?」過了半晌,許寒听到沒有了聲響,才試探著開口。

四位先天武者對視一眼,不以為然的一笑。貧道長又問道︰「許小友,不知你對我們給出的解釋是否滿意?」

「滿意滿意!簡直太滿意了!」許寒連連點頭——鬼才知道他剛才有沒有听進去一個字。

貧道長說道︰「那就好,那就好。現在,就讓我來向許小友說明一下那胸口印記的含義吧。」

「江南胡家興起于明末清初,算是一個新興的武林世家。相傳,胡家能夠興起,與胡家祖先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胡家的第一代先祖,是個狐妖。」貧道長侃侃而談,語出驚人。

「什麼?」許寒驚出一身冷汗。貧道長提起了「狐妖」二字,許寒似乎也感覺到,自己在朦朧之中,似乎真的見過一個酷似狐狸的身影……難道,那個一直讓他牽腸掛肚的胡雨菲,居然會是個狐妖?

貧道長微笑道︰「看來,許小友似乎想起了什麼?也是,武者淬煉天地靈氣,原本就對妖氣反感。許小友居然以武者的身份愛上了一位半妖,說起來,還真是有夠奇怪的……」

「雨菲她……她居然是個妖怪?」許寒難以相信,听了貧道長的解釋,也明白過來,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對胡雨菲百般防範,原來,卻是這個原因……

貧道長拂手道︰「江南胡家始祖狐妖與普通武林中人相戀,並且生下了三個具有半妖血統的女兒,還創造了能夠將狐妖血統發揮出最大能量的《心經》。四百年來,狐妖血統傳承了二十五代,胡家繁衍強大了,但是胡家的妖族血統卻逐漸稀薄。尤其是到了近代,狐妖血統的真正覺醒者更是越來越少。現今武林中,具有覺醒的狐妖血統的人只有一個,她就是……」

「胡家聖女胡媚兒……」許寒接口,苦笑著說出了答案。

從貧道長說出了狐妖血統的時候,許寒已經猜出了胡雨菲的真實身份——同時,那些原本毫不關聯的訊息也逐漸連成了一條線。神秘身份、刻意裝束、胸口印記、愛的契約,甚至,還有散落在馨華小區臥室床上的那些銀毫……

「我胸口的這個狐形印記,應該就是愛的契約吧?」許寒又問道。

「愛的契約?」貧道長愣了一下,「也可以這樣說吧。狐族生死契只有血統覺醒的狐族半妖才能正式簽訂。能夠讓胡媚兒與你簽下狐族生死契,許小友當真是讓我們四個老家伙驚訝不已啊。」

「狐族生死契。胡家聖女只有與真正相愛之人時才會簽訂,真是萬萬沒有想到,許小友居然與胡媚兒有這般深厚地感情……」陳一彪也感慨道。

真正相愛?許寒腦中不由得想起當初胡雨菲跟他說的話——當初,胡雨菲可是隨便抽紙彈兒抽中許寒的。而且。自己真的愛胡雨菲嗎?那種仿佛置身于濃霧中的朦朦朧朧地感覺。

一想起胡雨菲的身份,許寒的念頭又古怪起來——自己莫名其妙的,居然就多了個狐狸精老婆。那以後生下孩子來是什麼模樣?一想到這里,許寒一陣哆嗦。

許寒轉念一想,便想到胡雨菲現在正在某個地方苦苦等候,心中一陣刺痛。

許寒起身,拱手道︰「四位前輩,雨菲現在在什麼地方。還請告知,我……」

貧道長打斷道︰「許小友,此事不必急在一時。想來你應該知道,胡媚兒……也就是你所說的雨菲。是一個已經有婚約在身的人。你可知,她的未婚夫是誰?」

「是誰?」說起這個人,許寒心頭一動。他可是記著胡雨菲對這個人的稱呼——大惡魔!

貧道長說道︰「說起這個人,你也應該听說過。他姓風名天,綽號瘋狂殺人魔。國安十二局局長,也是上次你遭到刺殺的幕後真凶。」

「是他?!」許寒又驚又怒。風天的信息,他已經從肖青那里听說過。風天只有三十歲,但是因為屬于非正常人類中的精神、身體雙重變異者。實力高強,嗜殺如狂。就算是馬金生、陳一彪等老牌的先天武者都不敢等閑視之。

「不錯,就是他。」貧道長古怪地看著許寒。他很詫異,在一個月以前,許寒還只是一個普通人,如何能夠和胡家聖女胡媚兒簽訂狐族生死契呢?不過,胡家聖女身份特殊,能夠娶到胡家聖女,代表著能夠擁有整個胡家的支持,也代表著實力能夠快速增長。以前,貧道長四人一直可惜,胡家聖女被第十二局的瘋子搶去,現在許寒居然莫名其妙的跟胡家聖女簽訂了狐族生死契,這在他們看來,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啊。

「就算是他又如何?雨菲是我老婆,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老天說‘不’也不行!」許寒知道了大惡魔的真實身份,眉頭一皺,眼光不善地看向貧道長四人,「難道四位前輩想攔我去路?」

「這怎麼可能?」馬金生微微一笑,「許小友誤會了。你能夠抱得美人歸,我們四個老東西當然替你高興。不過,許小友此事說起來,卻是有些不地道了。」

「這話怎麼說?」許寒問道。

馬金生說道︰「胡媚兒與風天早有婚約,許小友身為武盟、第十局常委,卻橫刀奪愛,這實在是有些……而且,在某種程度上,許小友應該顧及身份啊。」

許寒正要辯解,馬金生卻又接著說道︰「許小友,我們並沒有阻攔你的意思,我們的想法是,你的這件事情,可以稍微緩緩。武盟、第十局常委與第十二局局長之爭大可不必……」

「嗯?」許寒听出,馬金生話里有話。

「武盟、第十局已經向特殊事務處理中心委員會提出申請,正月初九早上八點半,將在這里召開常委會。局時,武盟會遞交一份申請,到時候,第十二局會有大變動,那個瘋子的身份也會有大轉變。在那之後,許小友此舉才是名正言順,我們四個也必定會出手相助。」

「你們的意思是……」許寒恍然大悟。

貧道長微笑點頭道︰「不可說,不可說。不知許小友對此可有異議?」

許寒想了想,馬金生四人說的確實不錯,他現在跑去胡家搶人,好像真的有點不地道了︰「就依四位前輩所言。」

貧道長夸贊道︰「許小友深明大義,真乃人中龍鳳……」許寒听得直翻白眼,這怎麼听著像在拍馬屁呢?

「……既然許小友與胡媚兒的事情解決了,那我家娜娜的事情也該定一下了。」貧道長一副老狐狸的模樣,「今天在重力室內。我看許小友與娜娜兩情相悅,恩愛得很啊。我老頭子也不是什麼老頑固,既然許小友與娜娜合得來,我也不會反對你們兩個的……不過。我貧道長的後人,在你那兒可不能受什麼委屈,就跟胡媚兒一樣,做個平妻算了。」

「等等!」許寒醒悟了,明了了,他總算知道,這老頭子為什麼剛才會說那一通好話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貧道長前輩。你這玩笑可開大了。我這都有老婆的人了……」

「有老婆怎麼了?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嘛。」貧道長的觀念一直停留在清朝,「怎麼?難道你小子認為我貧道長的後人配不上你?還是你小子對娜娜吃干抹淨就想不認賬了?」

「啊?」許寒呆了。

忽然之間,許寒抱住胸口。大叫一聲︰「哎呦喂!我怎麼突然肚子疼!等不及了,等不及了!我先上廁所去了。」

說完,很林和扯開房門,逃走了。馬金生四人面面相覷,他們可沒有想到。許寒居然還有屎遁的招式。而且,許寒的肚子長在胸口嗎?這也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

張仲堅依舊在練功,被十七歲的結丹高手許寒刺激,天雷山大部分弟子每日只會瘋狂修煉。張仲堅見到許寒很是高興。卻又有點不舍,小心問道︰「今天就走?」許寒點頭說是。從懷中拿出幾粒丹藥放到桌上,一一指點道︰「記好了。這兩粒是築基期初階升中階的進階丹,這三粒是中階升高階的,這三粒是高階升頂階的,都是築基期的低階丹,收好了,千萬別隨便給別人說。」

張仲堅看著桌子上八顆溜光***的丹丸,心髒砰砰劇烈跳動不已,這太嚇人了吧?平時出現一粒丹藥都讓修真者瘋狂不已,眼下卻一下出現八粒,而且抬手拿來輕易送人?緊張道︰「這,進階丹?真的都給我?」

許寒呵呵笑道︰「你可以當成假的來吃,收起來,然後還要拜托你一件事。」張仲堅忙不迭找來三個玉瓶盛裝丹藥,問道︰「什麼事?可別太大,我只是築基初階修為。」許寒笑道︰「放心,幫我把這個轉交給掌門師叔,我就不去見了。」說著話從懷里取出個儲物袋。

「啊,你下山不拜別掌門?」張仲堅接過儲物袋說道。

許寒搖頭道︰「見了掌門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不去了,袋里的東西加了禁制,結丹期以上修為才能打開,你現在就送過去,記住要親手交給掌門。」

張仲堅看著薄薄的儲物袋,探入神識,里面是三個玉瓶,再往玉瓶里探,神識無法進入,收回神識尷尬道︰「師兄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說著話出門。

許寒跟在身後,看他出紫光閣向天雷殿跑去。隨手丟出飛咫,躍入,飛咫騰空向北方疾飛,眨眼間飛到遠遠,變成一個光點閃耀下,消失不見。

儲物袋中的玉瓶裝著三種進階丹,分別是結丹期中階升高階,結丹期高階升頂階,結丹期頂階升元嬰期初階的進階丹,每種各一百粒。這三百粒丹藥,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他們更應該價值百城、千城、萬城,拿到外面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許寒卻輕易送人。

許寒還是有些擔心,擔心張仲堅不送給掌門,所以他裝作留在紫光閣等他回來,沒說走也沒說不走。他擔心掌門發現這些藥的價值後,會被滔天私欲燻心強留自己,所以出門使用飛咫遠遁。但在他內心里,還是希望這一切不會發生,他寧願固執的相信掌門是好人,也相信那一夜倆人間的談話,掌門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只是,結果無論怎樣,許寒都不知道了,他駕飛咫快速跑遠,除非元嬰期高手,除非中品以上飛咫,否則沒人能追上他。

上次去草原,迷糊著走了快倆月,這一次,四天時間已經回到無邊草原。緩慢降落,許寒跳出飛咫站立草原,重新呼吸草原上的空氣,竟有種回家的感覺。

收起飛咫,輕吟幾句法訣,整個人瞬間從地面消失。經過小半個時辰的黑暗潛行,好容易來到五靈福地外圍,按照林森教導的方法。許寒在地下來回行進穿梭,口中法訣誦吟不斷,足足一刻鐘後,總算進到五靈福地。

才一進入就見到林森帶著福兒壽兒等人微笑看他。許寒忙上前躬身施禮道︰「林叔,我回來了。」

林森微笑看他說道︰「才出去幾天,怎麼就回來了?不過進展倒快,已經結丹了,人類真是有修仙的天賦。」

許寒十分恭敬︰「多虧林叔教誨。」

林森笑著上前,拍他肩膀說道︰「好了好了,和我還客氣,回來就好好喝一頓。走,福兒,擺酒去。」林森吩咐著。

許寒苦笑道︰「你不是就在門口等我回來喝酒吧。」

「怎麼會?你在洞口上方停下我就發現了,不過不知道是你。等你潛入地下。開始有些害怕,不是被人發現了吧?足足等了快一個時辰,所有禁制都沒觸動,有點懷疑是你,直到你穿過禁制鎖定氣息才確定是你。你這麼亂闖,倒把我嚇個半死,一會兒一定要多喝幾杯賠罪。」林森氣哼哼說話。

許寒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歉意道︰「對不起。」

林森哈哈大笑︰「行了行了。不過你地行術夠慢的,讓我老人家等了快一個時辰。幾十萬歲的老胳膊老腿,哪能總這麼站著。」

一行人進到逆天洞。林森下廚做幾道大菜,福兒祿兒壽兒一群小人精圍著許寒,讓他講故事,講外面的世界。許寒就把前次正魔大戰當成故事說給他們听,听的十三個小家伙興趣盎然,都攥緊了粉嘟嘟的小拳頭緊張萬分。

這時林森端了幾盤葷菜過來,招呼道︰「好了好了,故事留到下次再說,現在喝酒。」福兒等人不干,也要上桌吃飯。許寒幫著求情,于是兩張案幾並到一起,許寒和林森坐一處,十三個胖女圭女圭左右列開,圍成一圈。

林森給十三個女圭女圭各倒一杯軟玉酒,面前擺放些素菜,叮囑道︰「酒一杯,不可貪多;不能食葷。」喜兒忙不迭的點頭,端起酒杯學林森模樣跟許寒說︰「張大哥,我敬你一杯酒,一會兒再給我們講故事。」其余女圭女圭有樣學樣,紛紛起身哄成一團。林森氣得罵他們人小鬼大,許寒沒敢接話,只知道仰頭喝酒,心里卻道︰「人也不小啊,隨便一個人都是十萬年壽命。」林森很是開心,嚴格來說,許寒是他數十萬年人生第一知己,拉著說了不少嘮叨話,最後又是成功把自己喝醉。

小女圭女圭們沒能繼續听故事,初次飲酒一杯即醉,都跑回涼亭或打坐或休息,剩下許寒一人對著殘羹剩肴發呆。一百二十八條小蛇和三只大狗早早放出,在逆天洞里-著它們,許寒真想有一個很大的空間,讓它們能夠好好自由生存,不必總要躲進馭獸袋。

沿台階走下,來到熟悉的五靈池,放緩心神,慢慢沉浸到胸前的神淚中,神淚內五團五靈精,按照各自的規律緩慢轉動,許寒神識催動,加速五靈精轉動,五靈精越轉越快,各自形成旋渦,瘋狂吸收神淚內靈氣,隨著神淚內靈氣枯竭,五靈池內五種靈精騰地從池內躍出,像五道虹橋射向神淚,轉瞬被吸進神淚,融進瘋狂旋轉的小旋渦中,沒多久,旋渦越變越大,神淚內五靈精的體積也越變越大。許寒暗嘆,結丹以後神淚吸收靈氣都如此快捷,假如元嬰後又會怎樣?倒真有些讓人期待。

許寒在五靈池站了兩個時辰,神淚才放緩吸收靈氣,五道各色虹橋慢慢變細,慢慢變淡,最後消失不見。檢視神淚,充盈的靈氣靈精多的無法想象,假如經脈內的靈氣也如神淚內這般雄厚,估計一定是天下第一高手。許寒開始胡思亂想。

神淚內靈精緩慢平息下來,那久違的淡淡憂傷便又浮上腦海,原本在逆天洞玩耍的百多條小蛇,如同得到召喚般嗖的紛紛飛回,緊貼在許寒胸口,密密麻麻一大團。許寒嘆息,可惜神淚無法納物,否則讓你們住進去,可以母子團聚。

福兒幾個小孩鬧哄哄跑過來,壽兒邊跑邊喊︰「大哥在這呢,快講故事給我們听。」一眼見到胸前伏神蛇,停下腳步恭維道︰「大哥真厲害,收服這麼多神蛇。」雖然相處日久並不害怕。但還是不敢輕易接近。許寒笑道︰「別怕,沒事的,福兒被咬過四口也沒怎麼樣,是吧福兒?」福兒苦著臉道︰「什麼沒怎麼樣啊。你被咬幾下試試。」許寒笑著把胸前小蛇趕走,福兒幾人才走近,繼續方才沒講完的故事。

晚上,林森找許寒說話,得知他要入世修行,點頭道︰「也好,天天跟傻子一樣坐著不動,難道就能修煉成神?要不是我身份特殊。倒真想和你一起入世.」福兒等人知道這一切後,偷偷纏著許寒,要他幫忙說好話,帶他們一起走。他們也想看大千世界繁華天地。許寒只是不肯,性命交關的事,不可以隨便。十三個粉嘟嘟無比可愛約三歲大小的胖女圭女圭,這樣的吸引力,足夠驚世駭俗。若是被人知道他們是靈體靈草,後果可想而知。

林森佯裝很生氣,把福兒幾人轟走和許寒說道︰「他們只是孩子,在這洞里枯坐十萬余年。是挺可憐,私下我倒真想讓他們出去看看。可惜,他們沒有自保能力。遇到元嬰高手必死無疑,唉,不說這個,你在這多陪我幾天吧,看看有沒可能再進一階。」

許寒稱是,從身上取出一堆材料,說道︰「林叔,我找到金精銀液,加上蛇皮,應該可以煉出好法寶了吧。」

林森接過材料一一細看,笑道︰「打劫去了?才出去幾天啊,就搞這麼多寶貝回來;把材料都丟這吧,我想想煉點什麼好。」許寒說好,又說︰「材料夠多,給福兒他們也煉制些法寶,保命用。」

接下來的一個月,許寒呆在逆天洞苦修煉神曲,別的什麼都不想。結丹期的修為用處很大,煉神曲居然被他修煉出一分為九,九再化九的境界,只差九九歸一那一層。洞外一日,洞內一年,三十年辛苦轉瞬而過。許寒不死心,在洞內多呆十天,煉神曲再無進展,許寒嘆氣而出。此時他的元神強大無比,體內那一股郁結的膽怯氣息全數被化開,不再害怕,只是還有點兒怕雷。

福兒等一十三個娃子終于結丹有成,十萬余年苦修總算初有所成,已經可以隱匿身上靈氣,以這個為條件繼續痴纏許寒帶他們外出,奈何許寒不敢同意,林森也不放口,只是叮囑許寒常回來給他們講故事。

林森在五靈池內再次開火煉器,這次煉個過癮,可以說天下如他這般修煉法寶的人基本不存在,許多天寶地材一一從手中滑過,加入各種輔料靈精,煉成頂級法寶。

小蛇們又蛻皮一次,長大一些,比手掌略長,拇指粗細,蛻下的一百二十八張新鮮蛇皮盡數拿來煉器,加入金精、金靈精、木靈精,煉出十五套白色長衫,把人從頭包到腳,甚至還有雙鞋子。這衣服比許寒身上的青衫要好太多太多,許寒操控牙劍連環攻擊,連劃痕都不留一道。

還有許多金精、蛇皮,林森索性全部煉成蛇鞭,與最初那條蛇鞭不同,不但金精貴重無比,而且蛇皮是第四次蛻掉的,比原來堅硬寶貴;再分別融入五種靈精,使蛇鞭各具特性。

還有最珍貴的蛇卵外殼,取出幾只,配合銀液、水靈精,煉成十六把冰刃,其薄如絲,刀刃如同透明般,入手冰涼,操縱它在空中飛射,沒有任何波動,飛快銳利。

許寒對這刀非常喜愛,分給大伙一人一把,自己留兩把。其余蛇鞭、白衫,也是人手一件,蛇鞭最多,都分完後還剩下九十八條,許寒用煉神曲化神之法操控,最多可操縱九九八十一條,將元神分裂一一送入蛇鞭,八十一條蛇鞭就像八十一條活蛇一般在空中自由飛行,前進後退。這東西打架不一定用上,但修煉煉神曲卻是不錯。

許寒材料中最多的是金精,有搶的也有真如掌門給的,加上銀液,很快被糟蹋干淨。林森把剩下的銀罡石、赤晶、冰石交還給許寒,銀罡石是搶來的,赤晶和冰石是掌門給的,比金精還要昂貴,赤晶是火系至高輔材,冰石是土系至高輔材,可惜數量太少,林森不舍得浪費,讓許寒以後學習陣法自己煉制,加入陣法煉制的法器比不加陣法的威力大上許多。

許寒收起材料說道︰「這都是掌門師叔給我的。」林森吃驚道︰「好大手筆!你家掌門對你還真好。」許寒接著道︰「所以我送給他三種等級的進階丹。共三百粒。」這話出口,林森更加吃驚,瞪大眼楮一字一字說道︰「你手筆更大!真正敗家子。」想了想笑道︰「反正是你的東西,給就給了。別因善積禍就好。」

許寒眨巴下眼楮說道︰「所以來找你,先在地下呆幾十年再說,幾十年過去就沒人搭理我了。」林森眼楮瞪的更大,氣道︰「你是不是糊涂了?在逆天洞呆幾十年,外面才過幾十天!還有你個混蛋,我還以為是來看我,原來是避難!我要追殺你!」說著話張牙舞爪與許寒鬧在一起。許寒一邊跑一邊喊︰「呀,我把時間算反了!這可怎麼辦?」

逆天洞內又是幾年過去。自身修為依舊無法進階,進階丹當飯吃也沒能突破,煉神曲始終差最後一層,許寒打算離開。和林森商議後決定去魯國混日子。那里有八大修仙家族,其中一家姓胡,胡家有個內室弟子叫胡正,是林森仇人,許寒惦記著替他報仇。

福兒等十三個胖女圭女圭可憐巴巴看著許寒離開。心里那個渴望,多麼多麼想飛出地底,多麼多麼想和人們一同生活,可惜被林森絕對禁止。林森又送給許寒一堆丹藥破爛。林森說︰「什麼東西多了,不值錢了就是破爛。」許寒很喜歡這種破爛。大喊道︰「把你的破爛都給我吧,多多亦善。」林森搖頭道︰「給你多了。我就少了,破爛就變寶了。」

許寒將自己煉制的五星六星符咒統統留下,給林森等人防身用,氣得林森大喊︰「你絕對敗家子!頂階極品大塊白玉,居然切碎了煉符咒?不行了,要被你氣死了。」許寒眨巴眼楮辯道︰「反正這東西對你來說都是破爛,再給我一些這樣的破爛吧。」于是成功敲詐到一批玉石破爛。許寒很感慨︰「五靈福地真好,林叔真好,破爛真好。」然後將煉制符咒的方法以及那堆法術玉簡全部留下,相信林森能煉制出更好的符咒。

林森接過玉簡,看看那堆符咒,隨手丟還給許寒,氣哼哼說話︰「早把玉簡給我就是,還用破爛騙我玉石,你太歹毒了,等下次回來看叔叔給你煉制七星黑色符咒。」許寒也不推辭,笑著收回,取出全部的低級妖獸皮放到林森面前說道︰「林叔,拿這個練手,這個比破爛更破爛。」順便又留下一駕飛咫和那頂奇大無比空曠無比的篷屋,讓林森慢慢歸置收拾。

風清雲高,又是一個離別日。

草原青草繁盛,放眼一片碧綠。林森與許寒站在碧綠中,許寒彎腰行禮告別,林森低聲囑咐道︰「報仇的事不要著急。」許寒戲笑道︰「林叔放心,保命比什麼都重要。」林森氣道︰「好好練練地行術,我可不想總被你嚇到。」停了下又道︰「沒事多回來看看,陪我老人家喝酒。」許寒突然大叫道︰「得令!」然後迅速跑遠,留下林森微笑看他走遠。

選擇入世修行,又打算替林森報仇,所以許寒將道袍換下,內里穿著蛇皮新煉制的白色長衫,白色蛇皮靴,外罩青色長衫,他拿法寶當衣服穿。煉制白衫花費林森大量心血,煉成後看去如同常物,靈氣內斂,不探入神識根本發現不了其中奧妙。青衫和白衫的袖口都有納物之能,百多小蛇蟄伏于左手邊白衫袖口內,其他許多法寶依著保命原則紛紛置于手側方便使用,比如左手腕纏著蛇鞭,青衫右面袖口放著玄骨刀、牙劍、重新煉制後的五面飛鈸。

新煉制的許多蛇鞭放在儲物袋內,法寶太多,讓他不知道如何使用,倒是兩柄利刃,捏在手中擺弄。兩把小刀太漂亮了,曲線柔和,刃利無鋒,淡淡的如同一塊白霧在空氣中流動,說它無色,卻是女乃白;說是白色,卻又好似無色,美麗好看,更像是個玩物。許寒憋了十幾天,給它取名叫無影。

如今的無影刀,一把和幾張保命符咒纏進右手的護腕內,另一把在手指間翻飛熟悉使用。無影刀真的是好東西,讓人只能見到到它的美麗。卻無法感知它的危險。

三只大狗在草原上撒野,許寒計算行路方向,估模來估模去還是找不準。林叔說往西走就是魯國,可是草原四處都一樣。哪面才是西?最可氣的是今天居然陰天,太陽啊,你在哪里?方向啊,不要離我遠去。許寒無奈抬頭看天,祈禱著陰天就陰天,別打雷下雨就好。

可是不祈禱還好,他一祈禱,空中開始打雷。閃電,下雨了。幸虧在逆天洞內三十多年苦修煉神曲,听雷聲轟鳴,沒有像以前那樣害怕。許寒欣喜若狂,在雨中嗷嗷亂叫,打把式亂跑亂跳,大喊道︰「我不再害怕了。」話音才落,頭頂炸起道霹靂。驚得他一哆嗦,原來,還是有點怕。

大陸上有許多國家,據說大陸四面是海。據說大陸其大無比,據說海外還有更大的大陸。不過誰都沒見過。大家所熟知的就是大陸真的很大,大到從沒有哪個國家能獨自統治。甚至連這樣的想法都沒有過。窮常人之一生,未必能橫貫大陸,何況統治?

越國和魯國位于大陸東北部,兩國並不毗鄰,中間還隔有宋國,楚國。距離無邊草原最近的是越國,其次是宋國。無邊草原向西,過越國是宋國,橫穿宋國就是魯國,許寒想要去的地方。

有飛咫幫忙,一天時間已穿越越國來到宋國,宋國國都叫宋城。許寒在宋城城外十里處落下。收起飛咫大狗,獨自一人施施然向宋城行來。

宋城比較繁華,許寒以前從沒見過這麼大的城市這麼多的人口,心中有些好奇。城門處森嚴警立的衛兵,馬路上轔轔而行的馬車,街兩旁比肩林立的店鋪酒樓都讓許寒驚奇,看行人來往奔忙神色匆匆,突然有種感覺,這是他們的生活,不是我的。

尋間酒樓,一進門就有店小二招呼道︰「公子,您來了,樓上請。」搞得許寒一勁兒迷糊,他認識我?在店小二熱情招呼下,來到樓上臨街座位坐好。許寒不懂點菜,讓小二推薦幾道菜,一壺溫酒,而後憑窗覓一醉。

酒菜雖不能與林森的靈酒佳肴相比,但也算不錯,許寒邊吃邊看窗外風景,街上都是平常人,沒有靈力波動,看他們來往行走商談吵鬧甚是好玩,許寒感官靈識過人,將眾人面上表情,口中話語都看听周全,尤其許多年輕女子,潔白姣好面容,玲瓏美妙身姿,搖曳娉婷過往,更是吸引許寒目光,不由感嘆道︰造物主的恩賜,竟有這等美妙人兒。

他在東看西看,街上遠遠走來三人,離老遠查覺到他們的靈力波動,心道︰「修仙者?」許寒息內氣斂靈力,盡量裝成平常人。街上三人竟是奔酒樓而來,上二樓後左右打量打量,在另一側坐下。許寒偷眼觀瞧,兩個麻衫漢子,一個青衣文士,都四十歲左右,樣貌平常。

三人點好酒菜後邊吃邊談,想來事先觀察過周圍,沒發現修仙者存在,說話間並不太小心。許寒把頭轉向窗外,耳朵盡力傾听,他不敢放神識出來,只好憑過人耳力听些熱鬧。

奇怪,其中一個麻衫漢子的口音有些熟悉,好象在哪听過?想了又想,總是記不起來,看面貌肯定沒有見過,難道記錯了?就這時,文士說話︰「難道何鐵頭白死了?」

何鐵頭三字一入耳,許寒登時記起來,去年越商集拍賣大會,有人拍賣何鐵頭本命法器玄鐵牌,玄鐵牌流拍,有人詢問何鐵頭下落,正是剛才說話的麻衫漢子。當時听說他們是游士,很難纏的樣子。

許寒提前在宋國落腳,是想學些風土人情,平常人的交往應酬,不想招惹修真之人,所以知道三人身份後,努力斂氣,做常人姿態飲酒。

那三人都是結丹期初階修為,在許寒強大元神刻意遮掩下,沒能發現他的存在,照舊喝酒說話。另一麻衫漢子接口道︰「何鐵頭不能白死,他的玄鐵牌是在越國金水湖被發現,難不成為越國同道所殺?」

文士搖頭道︰「不大可能,金水湖附近沒有修仙門派,也沒什麼高手,何鐵頭是結丹期修為,豈是那麼容易殺的?金水湖每隔幾年還舉行煉氣大會,這麼張揚的地方,誰會選擇來殺人?再說越國正魔兩道一直撕殺不停,去年正道無雙門被滅,相互間仇恨比天,怎麼可能再多招惹咱們游士?」

去過拍賣會的游士接話道︰「金水湖我去看過,煙波浩淼,方圓百里無人居住,查不到線索;舉行煉氣大會的地方倒是有些亭屋,可是一樣無人居住,唉。」

文士也嘆氣︰「唉,只好先放一放,文老大讓我給你們傳話,趕緊聯絡人北行,听說那魔頭極擅藏匿,根本抓不住。」

另一麻衫漢子應道︰「一會兒分頭行動,可惜沒什麼好手,結丹期修為只我們幾個,唉,倒是听說越國天雷山出了個天才,十七歲升入結丹期,如果這等天才能為我們游士所用該有多好。」

「什麼?十七歲結丹?」文士驚道,滿臉的不相信。

那漢子微微搖頭道︰「誰知道是真是假,都是傳言,十七歲結丹,我也不敢信,可是天雷山並沒出聲闢謠,想來是真的。」

文士怔怔呆住,低語道︰「十七歲,十七歲,當年我也算天縱之資,苦熬六十多年才有所成,唉,十七歲結丹,如果再給他二十年,怕不是要結嬰?」

許寒努力保持心態平和,倒沒想到三個游士聊天聊到自己,不免有些自喜,被人頌揚總是讓人高興。

三個游士又說會子話,分手各自離開。他們走後,許寒長出口氣,心道︰「听他們意思要去北方平魔,恩,北方有危險,堅決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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