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門派是傳承文明跟道法最高等的場所,那麼家族式的傳承,就更為高級。因為在家族內,雖然弟子的資質是參差不平的,但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家族有著其它傳承方式所不具有的,那就是無與倫比的向心力。
每一個身在家族里的子弟,都會為了這個家族而拼搏奮斗。而他們每取得的一份成績,也都會被家族所庇護。這樣一個良性循環的局面,也是讓家族這種屹立千年的傳承‘門派’始終能夠發展向前。
吳國數百年來,那些老牌的家族,雖然日漸凋零,家業消散。可是卻不斷有心的家族出現來取代他們的地位。長此以往在吳國,也就變成了一個以門派為主要傳授方式,以家族為輔的道法傳承國度。
平日的時候是看不出來的,每當吳國面臨新的災難或挑戰的時候,這些家族里的人,往往是發揮作用最大的那一部分。因為家族的教育跟在門派里不同,想要在家族屹立不倒,你單靠陰謀詭計,是遠遠不透的。
這同時還需要你有著真金白銀的本事,否則,就算任你有無數條催心燒肺之談,也只是空讓別人鄙視。
在吳國說起邯鄲道許家,那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單單是在這中原之上,就算是一個蠻夷的邊荒,那也是響當當的。任誰說起來,不是倒抽三口冷氣,心中著實不敢小視啊。許寒看眼前這個女孩真的姓馮。于是他把自己心中的疑問也說將了出來。
‘邯鄲道。許家,真的是邯鄲道的那個許家!’許寒深深吸了口氣,才笑著感激說道︰「我沒事。」卻沒有回答馮碧娥的問題,反問道︰「馮師姐,你們許家,是不是有一個叫馮玉的家族嫡系弟子?哦,對了,她還有個哥哥叫馮凌雲的。」許寒將手指緊緊攢進了拳頭里,雖然極力維持著面上的不經意,但眼角卻已微微抽搐起來。
「嗯。你是說我姨母啊,你說的馮凌雲,就是我爹爹了。」馮碧娥笑著問道︰「怎麼,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她在許家過得還好嗎?」許寒身子都有些抖了。
「嗯,這個,不大好,我姨母太固執了,听說在十幾年前,人家許家的白昌宗都不計較她和別人私奔過,還生過孩子了,可我那姨母就是死活不願嫁給許家的白昌宗!」馮碧娥低著頭,抿著嘴說道︰「所以一直到現在,我姨母她除了在祭祖的時候能和我們一塊站在祠堂上。給祖宗們上香之外,其他時候在許家的身份,還是個下人,而且姨母干的活,是許家最低賤的活,做的事,是許家最苦最累的事。」
做最低賤的活、做最苦最累的事!許寒突然將拳頭一握,竟是讓空氣也承受不住擠壓,發出一聲音爆!
「嗯?劉師弟,你又怎麼了?」馮碧娥卻是給嚇了一跳。見許寒的表情,似乎頗為難受的樣子,連忙問道︰「劉師弟,需不需要我叫藥師門派的人過來?」
「不用了,馮師姐。你再和我說說,她身體怎麼樣了?還健康吧?」相比于剛剛的過得不好。這個問題,才是許寒最迫切想知道的。
「一年前還行的,但後來姨母也不知道怎麼了,她原本已經斗士八層了的修為居然開始散了,一開始還好,隔著兩四個月才掉一層修為,可是隨著修為越低,降得也越厲害了,我假期結束要回門派的時候,姨母的修為已經掉到了見習武者的第十層,那時候似乎是才隔了三十天,就從斗士層次掉下去的。」馮碧娥傷感說道︰「記得小時候,姨母還沒有在宗審被革去身份時,除了娘親,就她對我最好了,後來爹爹開始接掌宗族部分權柄了,幾次給姨母求情,但都沒用。」
「這個嘛?一直在掉修為!」許寒腦子里突然一陣嗡鳴,依照馮碧娥說的,她來之前,已經掉到內勁第十層的見習武者階數了,可要是再掉下去,「難道許家就沒人給她請藥師看看?」許寒皺著眉頭問道,面色有些難看。
「倒是不是沒有,爺爺也請過家族的藥師去看,不過沒用,然後爹爹又悄悄地給姨母請了個別的郡的四品藥師,那位四品藥師說這怪病不給他一點時間好好研究一番,也是毫無頭緒,可是他的一點時間是一個月以上,而我爹爹畢竟是偷偷到別的郡去請的人,而且還擅自挪用了一點點家族的錢,也不敢讓他久留,只得作罷了。」
馮碧娥黯然說道︰「其實也不是沒辦法的,我們邯鄲道的那個許家,就是方圓好幾個郡中最大的藥師家族,甚至還有幾個,還在王都里頭擔任御用藥師,他們甚至願意不需要任何診金就給姨母治病,只不過,那個許家的白昌宗卻有個要求,那就是要姨母嫁過去給他做妾,只是以姨母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答應呢?」馮碧娥嘆息一聲。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和許寒談到她姨母的時候,忽然對許寒生出了一種親切感,似乎許寒就非常值得信任一般,竟是包括爹爹偷偷給姨母做了什麼,都對許寒說了。
「那她現在還在做許家的最下等的奴僕?」許寒不自覺地,牙齒打著顫問道。
「嗯,沒辦法,家族就是如此,犯了錯了,不過是什麼身份,都沒有情面可講,我還算好的,因為我是陣法門派的弟子,甚至是其中一個師父的門生,所以我的籌碼,要比姨母大得多,至少,家族認為在邯鄲道里沒人能配得上我,要找,也得找吳國的大官貴族弟子,才能得以拖到現在。」馮碧娥黯然說道。
「這個許家,所謂的狗屁家族。真混蛋!」許寒突然一揮拳頭。竟是沒注意到,過度的攢緊拳頭,許寒的指甲已經嵌進了掌心的肉里,一滴滴鮮血掉落在地上……目光怔怔地看著遠方,看著吳國的方向,從心底里生出了鑽心的疼!要不是自己和父親,娘親現在應該是邯鄲道五大家族中站在最頂端的權勢夫人之一,要不是娘親當年那一擋,就沒有今天的許寒!可是,孩兒不孝啊!只想著等日後實力強大了。再風風光光的回去,回邯鄲道,把那個叫什麼白昌宗的給狠狠揍一頓,把母親接回來。卻沒想過,自己晚去一天,母親就要為自己和父親受多少的苦!
一雙星目上,翻滾著的晶瑩,再也沒能留在眼眶,一顆顆流淌而下。要是家人都沒了,要個狗屁的修為做什麼?許寒心下劇烈地咆哮著!
「劉師弟,劉師弟,你這是怎麼了?」這時候馮碧娥就算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勁。自家姨母受苦了,怎麼劉師弟看起來比自己還激動還難受了?
「我來自邯鄲道,邯鄲道的明縣,一個小家族弟子,自幼就沒了父親,甚至要不是有母親護著,我也活不過今天,可是我,母親最是受苦受難的時候,明明已經有能力將母親接出來了。卻還在想把實力再往上提升一些,再提升一些,風風光光的回去,再把母親接出來,表姐。你說,我是不是很混蛋?」許寒哽咽著說道。眼楮雖然看著馮碧娥的方向。卻已經失去了焦距。
「你是說,這怎麼可能?你再說一遍?你是說……你就是,你真的是那個,我姨母的那個孩子、我表弟?這簡直是太難讓人難以相信了?」馮碧娥突然一聲驚呼,不可思議道︰「這怎麼可能?你怎麼來吳國了?」
許家和許家的人能讓自己順順利利的把母親接出來,不然,他也不介意殺死幾個許家的人,甚至是許家的,如果那些人曾暗害過母親,母親又不同意殺死的,他也不會完全听從母親的,悄悄地,在母親注意不到的時候,該殺的就殺!
家族那種模式的冷血,早已讓許寒深惡痛絕,在這樣一個最偏遠的地方,就是吳國門派的師父出門游歷招生,也不可能到的地方,他是怎麼到的吳國,又怎麼成了吳國門派的弟子了?也無怪乎為什麼說到姨母的時候,他會比自己還激動興奮。
「這個我以後會告訴表姐的,表姐你知不知道在許家家族里,有幾個金丹高手階實力的高手,還有許家,又有幾個?」許寒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里毫不掩飾的露出一絲冷意和殺機,要回去,一定要回去!他甚至恨不得什麼東西都不收拾,直接就這麼回去!
馮碧娥真的是太震驚了,她實在想不到自己在吳國門派里遇到的這個年青少年,竟然就是自己姨母的兒子,這種落差,簡直是讓她的心髒難以接受。她本來就有嚴重的靈氣不足現象,這個時候,听到這驚天大消息,自然是憂心重重。
許寒看著自己這位從沒見過面的表姐,心神也是一陣恍惚,看她的樣子似乎也才過二十歲左右,然而那一身高貴的氣質,卻是任何人都模渀不來的,這種感覺,也讓許寒渀佛是在面對一個凌波仙子。心中不知所措。
每個人都父母,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這句話簡直是道盡了千百年來身為人子的遺憾,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失去親人的那種悲痛,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承受的。許寒雖然有著前世豐富的處人為事經驗,但是他卻依舊是一個善良的人。
即便是來到這個世界上,對這里的一切都陌生無知,他還是用著身為人最起碼的真誠,在跟每一個人進行交流。他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可,更希望別人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幫助他。許寒清晰的記得,這具身體的主人,自出生的那一刻,母親就遠走他鄉,再也沒有見過他一面。
然而他自己很無奈,對于母親,他還沒有一個具體的印象,可是現在重新得到了可以再度見到母親的機會,他的心情當然是異常激動的,這讓他又怎能釋懷呢。
……
許寒不想平白招惹強敵。沖張天放喊道︰「別鬧了!」又沖灰袍青年恭敬說話︰「我同伴是個莽撞人。沖撞到前輩之處,還請諒解。」
灰袍青年來了興趣,被人當面罵卻不生氣,眯縫眼楮問道︰「你叫什麼?他呢?」
「在下許寒,這是我兄弟張天放。」許寒恭敬依然。
「許寒,張天放,沒听過啊,龍虎山的?」灰袍青年轉頭看看身周眾人,發現項留項空眼露關切之意,問道︰「你們認識?」
項留說話也很恭敬︰「多年前一個故交。許久沒見了。」項空卻瞪著一雙牛眼看他,傻子也能看出倆人不對頭。
灰袍青年笑道︰「不用那麼看我,我沒想殺你,也沒想舀你金沙。」說著搖搖頭︰「老大的人了。還那麼容易沖動。」像在教訓小輩。
話音未落,冰面忽起變化。原本平整光滑冰面開始抖動起來,好似波浪般一潮潮涌動。灰袍青年食指一點腳下,出現一塊圓形光面,像一個圓形鏡子被踩在腳下,鏡面比冰面微高,穩穩托住他。
冰上眾人也各施展法術飛到空中,卻都不高,緊貼冰面低頭細看。
灰袍青年負手悠然道︰「有的東西不是想搶就能搶的到的,別無辜送掉性命。」他在好心提醒眾人。
許寒四人不了解冰晶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飛到稍微高些遠些,盡量遠離危險。灰袍青年見狀,贊許的點了下頭。
冰面再起變化,一疊疊波浪翻涌,忽然定住,整個冰面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冰花堆建起一座奇妙白色花園。就在眾人腳下位置,冰花忽地融掉,變成一旺清水啪的跌落下去。而冰花下面的厚冰,此時也沒有一點征兆地融成清水。這一快融化掉的冰面差不多有三米大小,水面平靜,而冰面呈浪花滾涌狀,冰和水的模樣完全掉過來。
許寒四人還在感嘆驚訝之際。舒生如一道流星嗽地鑽進冰窟中,緊接著長胡子修士和光頭修士。三名黑衣大漢紛紛跳入水中。項家五人和兩個冷面女子卻是沒動。
灰袍青年還是喜歡裝大,沖幾人微微點頭,露出贊許意味,而後長嘆道︰「總有人想死,唉。」听他口氣,好象下到水里就活不成了。
張天放一向沖動有加,瞧不過灰袍青年拽拽模樣,就想沖進湖水,被不空拽住︰「別動!」
這時候方圓三米的狹小冰窟中再起波瀾,浪花翻起沖出舒生,舒生才離水面,身上還往下滴答水珠呢,腳下水面無聲無息又結成平整冰面。結冰速度飛快,瞬間而成,並順著滴答水珠向舒生身體蔓延。舒生人在空中,暴喝聲︰「震!」身上衣服爆裂開來,連帶水珠射向四周。等這些碎布水珠掉下去的時候,已經結成硬冰,與冰面撞擊發出叮當聲響。而這時,舒生正光著身子站在空中。
場中還有三名女子,各冷哼一聲表示不滿。舒生卻當沒听見,招回儲物袋舀出套衣服穿上,面目表情平靜的很。
灰袍青年對他不滿意︰「你不是害人麼?」湖水結冰,適才那五人困在怪冰中斷無生機。
舒生沒說話,舀出折扇刷的展開,沖三米內的平整冰面一拍,只听咚地一聲巨響,如同巨錘砸下,而冰面沒有一點變化。舒生還想拍一下,整個湖面再現異況。
除去這方圓三米的平整冰面,周圍那些堆疊著的白色冰花,忽地一下變成了真的浪花,發出嘩嘩流動聲拍打聲,一浪接一浪涌向三米冰面。
嚴格來說這是一條冰柱,粗三米,長到湖底的冰柱,在嘩嘩湖水的沖洗融蝕中逐漸縮小。
只不過縮小過程實在緩慢,半天減少一點,湖面上十來個人卻沉的住氣,無人亂動。許寒四人是什麼都不明白,項家五人和那倆女子因為灰袍青年不敢輕舉妄動,只有舒生一副舍命表情,時刻緊盯湖面,準備隨時沖下去。
瞧他緊張模樣,許寒想起件事問道︰「你說的驚天秘密就是這個?」舒生身體一震,隔了會兒才回話道︰「恩。」
許寒馬上興致高漲,他想知道湖下有什麼東西值得用兩條伏神蛇交換。可是冰柱縮小過程實在緩慢。便喚出巨大黑色硬鐵刀。雙手掄起劈向冰柱,只听鐺的一聲響,硬鐵刀被彈開,冰柱沒有一點破損。這讓他大吃一驚,剛才還能劈動呢,怎麼現在不成了?看看刀身又看看冰柱,搞不清是怎麼一回事。
灰袍青年笑道︰「如果能被你一刀劈開,也就不是神物了。」看眼許寒手中巨刀,點頭道︰「刀不錯。」
灰袍青年一副高高在上的拽樣子,張天放越瞧越難受。大聲道︰「你誰啊?」
灰袍青年沖他搖了搖頭︰「一次可以當你不知者不罪,再多一次就是挑釁了。」
張天放從沒受過這種待遇,被人蔑視如此,心頭火起就要跟灰袍青年拼命。不空一直跟緊他。此時右手搭到張天放肩頭,張天放馬上動不能動言不能言,只能月復誹不已。
項家五人中的老四項留好心提醒許寒道︰「這位是十萬大山十八尊者中的平尊者大人。」
十萬大山中修真者無數,以山神為尊,次為左侍右侍,接下來便是十八尊者,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許寒在十萬大山中數次來回,也只見過左侍一個牛人,不想今天又見到十八尊者中的一位,忙抱拳道︰「見過平尊者。適才唐突還請尊者怪。」
平尊者真是平靜平和的很,輕聲道︰「無妨。」
十八尊者名號響了千年有余,這十八個人的修為應該和左侍差不多,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想起天雷山,唉,越國正道七大門派之首算得了什麼,十萬大山里像左侍這樣修為的竟然有二十一人,估計隨便叫出一個人都能滅掉天雷山,許寒是越想越覺得心驚,偏自己還拽拽的。東一腳西一腿的滿世界亂跑,以為有多了不起。
泗水城。靈女館後院。
「不好!」正坐著喝茶的張德猛然眉頭一皺。
「師尊,怎麼了?」姬小樓趕忙上來問道,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師尊露出如此驚慌的表情。
「兆磊失敗了!」
「啊!」姬小樓非常驚訝,師兄的實力。他很清楚,就算去殺築基真人也不會太費勁。對付一個煉氣七層,又怎麼會失敗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那小子已經掐滅了我留在他兩件法器里的一縷神識,我已經不能監視他的方向了……」
「那師兄呢?」姬小樓問道。
「估計已經凶多吉少了。」張德嘆了一聲,一般殺人奪寶失敗,也只有死路一條。他又又說道,「我看這小子必定要回來找我們報復!」
姬小樓笑道,「那來得正好,就算師兄打不過他,您也可以剛好收拾他……以師尊的修為,就算一般的結丹老祖也不是您的對手。」
可張德卻不這樣想,他搖頭道,「看他回去的方向,正是雲符宗所在……為師就怕那黑小子回山叫人,若是被那仇人曹光發現……」
姬小樓說道,「不會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張德想到仇人曹光,心里竟然忍不住害怕起來,思索片刻說道,「不行!小心使得萬年船,我們還是暫避一下……」
「不是吧。」姬小樓心中一陣郁悶,老子還指望著得到墨鮫皮呢,師尊,你太謹慎了吧。
雖然他滿月復牢騷,可他也不敢頂撞師尊,趕緊跑去收拾東西。
許寒花費了一點時間,將兩件法器上的一縷神識掐滅,接著便駕起飛劍,直飛進泗水城。
想著自己帶著張德的一縷神識去過了白家,許寒害怕滅門慘禍再次上演,所以趕緊先去了東九街……
此刻,月亮剛上枝頭,時間剛剛入夜。滄南大陸晚上沒有什麼娛樂,于是大家都睡得早,不過白潔兒卻不能如此早睡。
白天她在店里忙碌,也沒什麼時間做活,所以只有利用晚上的時間,把客戶們定制的衣物趕制出來。
不過在給客戶做活之前,她卻想先把李仙師說的那文胸給制出來……听李仙師說了此物好處,她的心里也癢癢的,想要嘗試一下,那東西罩住胸脯,真的很舒適嘛?
她心中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在客廳做,便把案板搬進了臥室。反手關上門。這才開始制作。白潔兒倒真是磨不開,做個罩子就跟作賊似的。
做著做著,白潔兒突然听見隔壁人家有細微的嘎吱嘎吱之聲穿了過來。若是以往,她不會注意這聲音,就算注意到,她也不會聯想什麼……
可現在不同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李仙師出現在她生活中,她發現自己經常都會忍不住有不良的想法。
比如這嘎吱聲,就讓白潔兒想到錦帳羅被。木床搖動,床榻上一對男女正在散雲播雨……
「說不定是人家在紡線,紡機之聲,你都亂想什麼呢?」白潔兒自己拍了自己腦袋一下。狠狠鄙視了心中的不良想法。
不過有些念頭,一起來,趕都趕不走,就跟牛皮蘚似的……
白潔兒也沒心思裁剪了,坐在圓凳上,心里就想著李仙師那強橫的氣勢,那強壯的肌肉,還有被他抱著的那種安全感……再想到自己一不小心撞到仙師肚皮下那物,白潔兒感覺到自己的腿間渀佛有小蟲在爬一般。
此刻剛好許寒來到白家,他不想驚動白潔兒和軒兒。只想望一眼,如果沒什麼問題就離開……
不過當他看了一眼,卻又忍不住繼續觀看,在窗前看不安全,他干脆上了屋頂,從瓦片縫隙里觀看。
只見那白潔兒臉色越來越紅,妙目中也更加地水光迷朦,她作賊似的左右看看,接著竟然抬起一條腿踩在另一張圓凳子上,然後把玉背舒服地靠在牆壁上。再接著,一只蔥白的小手靈巧地鑽進她的釵裙中……
看著白潔兒褲子里不斷的起起伏伏,特別是那裙褲並不厚,許寒都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她中指的速度和力道……
想不到這女人還有這種愛好呀,唉。手指太細了嘛,需要本修幫忙就說嘛。本修一向尊重婦女,絕不會拒絕的。許寒狂流著口水,心中無恥的想著。
許寒不知道,其實白潔兒心中就想著他呢,就幻想著是李仙師的手指……不,李仙師的那個,在一下下地進入,出去,再進入。
白潔兒手指動作越來越快,最後口中竟然哼哼嘰嘰說道,「李仙師,快……奴家不行了,李仙師……」
許寒听得 鐺一頭栽倒,敢情這小娘子幻想的竟然是自己?日他仙人板板,老子果然魅力超群,就算變成黑碳頭,居然也有不良少|婦把自己當成xing幻想對象……
許寒的心里活動有點大,腳底下踩著的一片小瓦竟然裂成兩半,「 」的一聲,不響亮卻清晰。
「誰!」白潔兒嚇慘了,本來紅撲撲的臉蛋頓時蒼白,那只小手在褲子里也立即停止了。隨後猛然收了回來,跳起來就想往外跑。
許寒一看,不出馬不行了,若是驚動軒兒,這廝必定要給自己發傳音,那自己還要再來一次,還不如現在出現。
「白姑娘莫怕,是本修。」許寒一個穿牆符,從屋頂穿透,剛好掉在門口,擋住白潔兒的去路。
「是李仙師!」白潔兒本來以為壞人呢,看見許寒,心里一松。不過隨後,她的粉臉又紅了,心道,這回糗大了,難得做了一回兒童不宜的事,就被人看見了,也不知道李仙師有沒有听我喊他的名字。哎呀,如果听見,以後怎麼見人呀?
「李仙師,你,來多久了。」白潔兒試探著問。
白潔兒頭低地都要夾進兩座雪山中去了,她這動作,剛好把那欺霜賽雪的玉頸放在許寒眼前。她剛才動作有些激烈,脖頸上有些微汗,上邊還粘著不少青絲,看得許寒鼻孔血管都要爆了。
「呃,剛來。」許寒生怕自己鼻涌噴泉,趕緊收回視線。
湖中冰柱在流水沖蝕下逐漸褪去白色,越來越透明,但大小卻沒變化多少。不知道平尊者他們要等到什麼時候,許寒問舒生︰「你剛才下去干嘛了?」舒生看他一眼卻沒說話。
平尊者撇了舒生一眼,不屑道︰「下去揀便宜唄,還能怎樣?可惜啊,便宜沒揀到。」
湖下面有便宜可揀?許寒听的迷糊,看看項空幾人,又看看平尊者,可是大家都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只好把問題憋在心里。
不空卻突然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永安湖數十萬年孕育出一種神物,就是他們說的冰晶,現在是神物出世之時,所以大家都來了。」
「不是說神物出世有天兆征象麼?」許寒問道。
「你以為萬頃永安湖結冰是為了什麼?佛寶出世會有佛祖金像為征,寶旗羅傘錦雲繁花出現,永安湖結冰就說明即將出世的神物與水有關。」不空一番言語倒猜了個**不離十。
平尊者稍顯驚訝︰「不是說佛修以心證諦以身為器麼,怎麼也關心起俗器凡物?」
不空搖頭道︰「天地孕育萬物,無一樣凡俗,俗的是不肯戒忍貪欲戀懶的人心。」
但凡修真者,自私殘暴或許有。為求修為精進為求長生劫掠靈藥法器也是常事,但每一個人堅韌能忍聰穎勤奮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最重要的是修真者從來不認為搶奪靈藥法寶是貪戀享受的表現,他們認為修真者求長生是逆天而行,搶奪寶物是為求逆天長生而正道。是一種手段而已,他們從不貪戀人世的浮華奢靡,如果有哪個修真者這樣做了,肯定會被其他人瞧不起。
所以不空的話並沒引起平尊者反感,反倒點頭贊同道︰「小和尚說的是。」
湖中冰柱愈加透明,可以從上面直看到湖底,許寒咋舌道︰「太夸張了吧。」他剛感嘆完,湖水又起變化,一浪接一浪的湖水突然停止波動,重新結成平整鏡面。不過冰面泛白色。而那根冰柱卻是透明光亮,好似冰中央的一個大窟窿。
湖水連續三次變化,許寒問平尊者︰「平前輩,這湖水還要變化多少次?」
平尊者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不知道。」
許寒就去看舒生︰「伙計,別憋著了,說說吧。」語氣帶點嘲諷又帶點不屑,還有點愛搭不理的感覺,反正蘀你擋過災,說不說隨你便。
舒生有點不好意思。想了想開口道︰「還要變化多少次我也不知道,不過剛開始那會兒,我確實是下去揀便宜的,不過湖水太深也太冰,沒堅持住就上來了。」
「那五個人死了?」方漸問道。
「死了。便宜不是那麼好揀的。」舒生道,停了下跟許寒說話︰「我知道你有挺多問題。不過現在不能和你說,我想要冰晶。」他倒很坦白。
項空卻哼的一聲冷笑道︰「你想要就是你的了?搞笑!」
「不管是不是我的,總要嘗試一下。」既然說開了,舒生平靜下來。
平尊者看看不空和許寒,開口道︰「永安湖底再往下數里左右有一塊巨大冰石,到底有多大我不知道,不過那東西太寒,除去寒冷又沒什麼用途,所以數萬年過去依然存在。冰石性寒,可是上面有數層泥土沙石覆蓋隔絕寒冷,所以對湖水沒有影響。不過幾十萬上百萬年過去,冰石中孕育出冰晶,是世上至寒物品,有強大力量,所以稱之為神物。類似東西還有項空身體內那顆金沙,在沙漠中孕養數十萬年形成,具有無上法力。項空能知道冰晶出世,也應該是體內金沙提醒,我說的沒錯吧?」後面一句話是問項空。
項空點頭說︰「沒錯。」
平尊者繼續道︰「世界這麼大,應該有很多神物,什麼木頭啊水啊石頭啊總有一些,但是出世的甚少,項空是被人追殺至沙漠,瀕死時神沙入體才有了現在的項空,否則早死了,不過這家伙笨,得到金沙時又只是個小孩沒有真元,導致現在才修到結丹頂階,唉。」
他這麼說話,又惹得項空生氣,怒目相對。
「你不用看我,本尊者向來就事論事。」平尊者回看他一眼繼續道︰「神物這東西有靈性,會自動擇主,蘊涵靈力超乎想象,可是它懂得隱藏,你就是把他抓到手中也覺察不到絲毫靈力,只有神物入體形成本命法寶,你才能體會到它的強大,不夸張的說結丹期以上修士如果得到神物承認,可以輕易達到元嬰頂階修為,所以傳說這東西有化神之效。」
「神物出世時一般動靜不大,依屬性產生些變化,這些變化沒有一絲靈氣在內,不知道內情的修真者即使看到變化也不知道發生何事,在這種前提下能得到神物的絕對是有緣之人;而神物每次選擇的都是心善之人,所以說神物擇主,必需有緣有德者才能得之。」說到這瞅眼舒生︰「就看你剛才的表現,早點走吧。」
然後接著道︰「他剛才跳進水里,是因為那時神物出世,剛從地底冰石分離出來進到湖水中,所以冰會融掉,在水中的神物總比躲在冰中的容易找一些,他才會入水揀便宜,可是神物怎能讓人隨便揀便宜?貪之一念會死人的。」
不空早已放下搭在張天放肩上的手,張天放也安靜下來,想起自己往常所作所為,怎麼也與善良掛不上邊,喪氣道︰「我是沒戲了。」不過看到不空又喜上眉梢︰「你行,和尚都善良,得到冰晶給我看看啊。」
不空道︰「佛修戒心戒欲,要斷絕塵念貪戀,神物怎麼可能找我?再說了,你什麼時候听說過佛士與人奪寶?」
張天放就又打量許寒︰「得罪的人比我多,殺的人比我多,唉。」直接否掉他去看方漸︰「怎麼看都一副短命相,沒見做過什麼好事,叛出師門也算大逆不道,骨子里就不善良,唉。」很堅決的否決掉倆人以後開始長吁短嘆︰「回吧,得不到的東西看著鬧心。」
「剛來啊。」白潔兒心里一松,看來仙師沒看到,真是嚇死人家了。她忍不住嗔道,「李仙師您來了干嗎不進來,站在屋頂上干什麼?」
「呃,其實本修有一個愛好,那就是站在屋頂上賞月,你想屋頂上空氣是多麼新鮮,月光是多麼明媚,賞一賞明月,霪一手好濕,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你這個愛好夠特殊,可你為什麼不選擇其他屋頂,干嗎在女人家臥房的屋頂上?白潔兒才不信,問道,「李仙師,那你今天……吟出一首什麼詩沒?」
許寒郁悶,大姐,明明你yin了一手,你還問我?
好吧,既然你揭我短,那哥們我也不客氣了!
「呀!」許寒有些驚訝地看著白潔兒的手指,「白姑娘,你的手上好濕呀,你剛才在洗手嘛,怎麼這麼多水?」
「這是……」白潔兒臉上紅得要滴血了,她就想把手指往身後藏,可手腕被許寒抓住,根本躲不開……
更讓白潔兒害羞的是,李仙師竟然也用手指沾了一點,然後拇指和食指一張,拉出晶瑩的絲。
「我知道了,是膠水,白姑娘我猜的對不對?」
白潔兒總不能老實說是那里出來的水吧,低頭道︰「正是。」
「哇,這個膠水不錯,味道我喜歡。白姑娘一般就是用這種膠水沾東西吧……」
「正是。」
「剛好我也經常要沾東西,趕明兒我舀只大木桶來,跟你取一桶。」
「……」
白潔兒終于受不了了,取一桶,你當我下邊是噴泉嘛?
「李仙師,你是一個好人……」
許寒暈倒,這就給老子發好人卡了?剛才還閉著眼楮yy哥們,現在就過河拆橋,女人還真是善變的動物呀……
「呃,白姑娘,你也是個好人啊。」發好人卡,誰不會,咱也給你來一張。不過許寒這小子不地道,故意在「好」字上加重聲調,羞得白潔兒的臉都抬不起來。
「李仙師,既然你都看見了,就別取笑奴家了。奴家知道這事不好……以後絕不再做了。」白潔兒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都听不見了。
許寒郁悶,不做怎麼行呢?我以後還想再次觀摩呢,只是今天看的不過癮,隔靴搔癢,隔褲安慰,唉,這比馬賽克還討厭呢……
這樣想著,某流氓趕緊寬慰道︰「白姑娘,其實這事呢,也不能算是壞事,咳,偶爾為止,還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根據科學家研究,只要不是太頻繁,就有利無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