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日,距離婚禮倒計時還有四天。
唐綿綿起了個大早。
柳媽從部隊里拿了些菜回來,唐綿綿把果果送到學校然後才回來親自和柳媽一塊兒準備午餐。
崔果果在前昨天回到學校去上課,只是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似乎有些郁悶心情不太好,唐綿綿在睡覺的時候問她︰「怎麼了?連井還不搭理你麼?」
崔果果搖了搖頭︰「不是!連井他和我說話,可是果果總覺得他和以前對果果不一樣了,不把果果當朋友,把果果當做和其小朋友一樣……」
「所以你就失落啦?」唐綿綿無奈的笑,捏了捏果果那肉呼呼軟軟的臉蛋兒,可果果看起來是真的郁悶極了怎麼都不開心,唐綿綿心里也有些好奇了起來,六一的時候見到連井和他媽媽都覺得他們是無比熱情的,而且果果摔倒受傷的那一天他們也站了出來說話,可現在怎麼反而變了?這里面有什麼隱情麼?
唐綿綿便又安慰了崔果果一會兒,崔果果卻又想起一件似乎令她高興的時,在唐綿綿懷里笑吟吟的仰起頭︰「媽媽,還有一件事哦,陸盼同學轉走了呢!那個討厭鬼終于不在那里上學了,哦也!」
「是嗎?怎麼突然轉走啦?」
「我同桌小雨說,我受傷第二天,陸盼同學就突然被接走,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唐綿綿心里卻有一絲懷疑,難道……是他?除了他,還能有誰會辦到這件事?笑了笑拍著崔果果在懷里睡著,她想,明天一定要問問!
崔覺自從回來後除了二十**號那兩天抽了時間陪唐綿綿去參加了前夫的婚宴,領了結婚證拍了婚紗照,其余的這幾天忙得幾乎不見人影,每天晚上也是**點才回來,唐綿綿和崔果果都睡到了床上,果果有時候甚至睡著了他才到她的房間里晃了晃,在果果的額頭上吻了吻又在唐綿綿的額頭上吻了吻便又去忙了。
今天中午,唐綿綿親自下廚那是因為知道崔覺一定會回來,先前說好的在B市的嬸嬸和小叔一家便是下午要過來,所以崔覺會回來吃午飯,吃了午飯便和唐綿綿一起去機場接機在安排住在酒店,晚上唐家和崔家才算是長輩們第一次見面吃飯。
唐綿綿對于見崔覺的家人還是有些緊張的,甚至為了要穿什麼而苦惱了一兩天了,最後還是程美麗遠程操控在電腦視頻里給唐綿綿指點了一套。
崔覺推開廚房的後門進來的時候,唐綿綿剛剛把湯端上桌。
「你回來了?」唐綿綿听見聲音立即回頭看去,臉上帶著欣喜的笑意,卻又在看到崔覺身後跟著的三個人時,微微的僵了一下臉,這是什麼情況!?帶客人回來了?唐綿綿腦海里第一個反應便是︰可是飯菜都只做了三人份兒……
「參謀長夫人。」這是季雨在唐綿綿和崔覺領了證之後第一次見唐綿綿,于是稱呼也跟著變了,恭恭敬敬的笑著點了頭,提著手里的東西很自覺的向飯廳里的大餐桌走去。
「你、你好。」唐綿綿趕緊把自己那點兒僵硬的表情給收了起來,笑眯眯的回應季雨的招呼。
「四嫂!」一身軍裝的具光禮英姿颯爽的向唐綿綿敬了個禮,笑吟吟的道︰「恭喜你們要結婚了!今天是我們三個人死皮賴臉的非來蹭飯的,可我們有帶菜哦!」
唐綿綿臉蛋兒一紅,本來就和具光禮算是熟識了,也笑吟吟的回了︰「歡迎你,光禮。」
「四弟妹,不錯啊,這才幾天就把我四弟給套進婚姻的牢籠了!」具光凜本是個說話不經大腦的粗獷男子,說著還一個大手掌向唐綿綿的肩狠狠拍來,幸得一旁的崔覺手腳動作快,伸手便截住了具光凜的大手,然後給狠狠的甩到了一邊,眼神冰冷側目向具光凜不客氣的看去︰「還不去吃飯?」
「嘖嘖,有了老婆忘了哥啊……四弟你對哥哥真粗暴。」具光凜可憐的眨了兩下眼,但配上那一張臉實在讓人可憐不起來,也許是一邊的具光禮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一把拽走具光凜。
「……」唐綿綿每一次對上具光凜都覺得無比的汗顏,說白了,就是她遇到了一個比她還巨二的男人,她甘拜下風。
崔覺輕輕的彈開頸間的紐扣,眼楮卻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唐綿綿,幾天沒有好好的瞧她了,看她氣色是比以往還瑩潤光澤,這沒他的日子她也是過得不錯嘛。
「你給我月兌。」突然,崔覺垂下自己的手,勾唇一笑,盯著眼前的唐綿綿下了個命令,唐綿綿立即回頭看了眼在飯廳里已經自我忙碌著擺菜的三人,雖然他們沒有向這邊看來,可她自己也從來沒有給崔覺月兌過衣服啊!
這、這這、、、怎麼好意思?
唐綿綿扭捏了一陣,唯唯諾諾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想退縮︰「我、我去拿碗——」說著就立即轉身想逃。
「拿碗有柳媽,你是我妻子,怎麼連月兌衣服這事兒也害怕?」崔覺立即伸手將她捉住,語氣也是故意的調侃,唐綿綿本就是經不起激將的人,一听此話立即仰起頭來不滿︰「誰怕了?我才沒怕!」
「那你月兌給我看。」說著崔覺展開自己的手臂,完全一副無賴相。
「嘖嘖嘖……四哥真肉麻!」
「老四還有這一面吶?簡直是稀罕事兒,看來再冷硬的男人也難過美人關嘛。」
「呵呵……」
那邊的三人低低的討論聲傳到了唐綿綿耳朵里,唐綿綿用力的幾個磨牙,閉著眼楮也豁出去了,顫抖的伸出自己的手模到男人的胸口一顆、兩顆、三顆的解開,模到第四顆的時候,冰涼的小手又突然被男人握在手里,遂即低低的聲音也在耳邊傳來︰「怎麼這麼哆嗦?上次在酒店的時候不是挺利索的嘛?」
「哄——」唐綿綿的臉已經火燒到了雲邊,小手用力一掙拔了出來,憤憤然的道︰「你別太過分了!」提什麼不好,非得提上次。
「呵呵……」崔覺淺笑,狹長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隙,唐綿綿又快速的伸手把他的扣子三下五除二的給全部解開,松了口氣再給他月兌下來掛在手臂上︰「我拿上去放起來。」
「我和你一起。」崔覺轉身便要跟上,那邊翹著二郎腿的具光凜立即不咸不淡的傳來幽幽的聲音︰「這結了婚的和沒結婚的就是不一樣啊,有夫人月兌衣服,有夫人拿衣服,難怪一個鐵錚錚的男子漢也變了模樣跟著老婆後面轉~」
具光凜完全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皮酸的心理和語氣,一旁的具光禮忍不住的抽搐著嘴角就看見唐綿綿就用軍裝捂著臉奔上樓了,留下已經踏了一腳在樓梯上的男人滿是怨恨的投了一記眼光過來︰「沒人邀請你到這兒來吃飯!」現在怎麼的?還不讓他和幾天沒怎麼講過話的妻子說兩句話了?
具光凜樂哉樂哉的笑的豪無良心︰「誰讓你結婚了?讓我這個老大和以置身?」
崔覺冷冷一笑︰「你不是不願意結,只怕你到是願意,就是不能!」
此言一出,和柳媽一起擺弄他們帶過來的菜的季雨都愣住了,難道……那些傳說都是真的?眼光掃了一下旁邊的女少校,發現她的身子果然因為那句話已經完全僵住了,這里面……是果真有事兒啊。
季雨默不作聲,具光禮狠狠的喘了一口氣,悶悶的坐了下來把手邊的碗擺放的平平砰砰的響︰「要轟炸也不必把旁邊的人牽扯進來!」
具光凜的臉色也是尷尬,放下翹著的二郎腿神色怪異的看著具光禮,再狠狠的刮了一眼已經換了角色的悠哉對象崔覺,可那人又怎麼可能會有內疚和後悔?反倒是笑著走到主位上坐下來表現的是一臉無辜。
季雨挺了挺自己的眼鏡,三緘其口不發表任何語言,具光禮也是一臉的郁悶憋坐那里,具光凜也收起自己那吊兒郎當的模樣難得一副憂郁神情。唐綿綿下樓便看到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幕,這三個人是怎麼了?
眼神投向崔覺,後者則是完全無辜,讓唐綿綿坐在自己的左手邊然後親自給她盛了一碗湯︰「快些吃,吃完了我們還去機場。」
「哦。」既然他不說,唐綿綿也沒有非要知道不可的理由,便听話的埋頭吃自己的飯。
吃晚飯具光凜便走了,季雨和崔覺去書房商量一些要事,于是具光禮就跟著唐綿綿到了唐綿綿的臥室。
「你們還分房睡吶!?」具光禮進房便一圈的轉悠,對于自己的這一發現似乎很是不可置信。
「果果這些天和我睡。」唐綿綿尷尬的一笑,把事先選好的衣服拿出來放在船上。
具光禮在沙發上坐下來,翹著二郎腿晃了晃看著唐綿綿笑︰「當初在部隊見了你我就覺得你不同,而且一定會和四哥發展出什麼事來,現在果然是!只不過一個多月你們就要結婚了,這速度,嘖嘖嘖!」
唐綿綿本是臉皮比較厚的人,再說自己也覺得真的是快了,便只是嘿嘿一笑模了模自己的後腦勺。
具光禮當下覺得唐綿綿真真是個沒心眼兒的,所以當初才有摘了自己窗簾寫下‘sos’的‘壯舉’,具光禮至今想起來都覺得會做那事兒的人讓人打寒顫,可偏偏是唐綿綿這樣的女人,誰又信?于是鑒定了一個真理,女人想要活的優雅,必須內心強大。這唐綿綿絕對是個內心強大的女人,不然怎麼可能讓人那麼不可思議。
「你愛我四哥麼?」具光禮突然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正在月兌衣服的唐綿綿愣是被嚇得一驚。
「愛?」
「對啊,愛。」具光禮說到這個字,就像個小女孩似的,竟然還帶了一絲絲的好奇。
對唐綿綿來說這個字卻有些可笑,她哪里還敢想什麼‘愛’與‘不愛’?
于是拿起自己最終決定要穿的ASOS品牌的一條裙子開始穿上,照了照鏡子才輕慢的回答具光禮的那個問題︰「愛不愛不知道,可以確定的是他會是我接下來共度一生的丈夫。」
唐綿綿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這條裙子還是當初程美麗給自己買的,雖然在美麗眼里650元實在不算什麼錢,可在唐綿綿眼里這已經是極盡的奢侈。
所幸這條裙子唐綿綿嬌小的身子穿出來也是極其的好看,果色與黑色的巧妙拼接,分割出鮮明的曲線感,富有設計感的剪裁讓身型更為玲瓏有致。領部的處理極具古典韻味,看似保守,和黑色蕾絲的拼接卻幻化出帶有淑女味的小性感。
「這麼確定?」具光禮低低的反念,唐綿綿一笑︰「當一個人給你無盡的安全感時,你就是這樣確定。不過這也只是你心里的一個想法,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是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現在哪里未來自然也就不會有遺憾咯。」
具光禮停了這話,撐著下巴悠悠一笑︰「唐綿綿,雖然你看起來像是個不經人事的小女人,但是你的內心很強大,我很佩服你。」
唐綿綿輕靈一個眨眼︰「謝謝夸獎。」
從床底下拖出果色的高跟鞋,這雙七八百的高跟鞋在唐綿綿嚴重也算是奢侈品,而也只有到了這種時候才是她該拿出自己壓箱底的時刻,踩上這雙十寸高的高跟鞋,唐綿綿也變成了一米七的窈窕身姿。
一頭長發在腦後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那股淑女味中的小性感片刻便又帶了些清新味道,這樣的唐綿綿即使還沒化妝走在大街上便必定已經是個會惹人回頭的沒姑娘。
具光禮吹響一個口哨,笑眯眯的贊嘆︰「大家都說,經得起改造的女紙才是好女紙。唐綿綿,你真是個空間巨大的好妹紙。」
唐綿綿真不知道具光禮這話是在夸獎自己呢還是貶低自己,不過扭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還算端莊吧?崔覺的叔叔、嬸嬸會喜歡自己吧?微微的呼了口氣,拉了拉腰間的衣衫再三的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任何不合適。
一點半的時候終于出門。
崔覺穿得倒是很隨意,白色的綿綢襯衫,袖子挽到了肘間顯得干淨而利落,亞麻色的九分襯褲,一雙薄底軟質單皮鞋,整個感覺就是夏意很濃,很有味道準備去度假的男人,端莊而又正式的唐綿綿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但是在車上穩坐著正系安全帶的崔覺卻遞了好幾眼過來看唐綿綿,唐綿綿正努力的練習自己的端莊坐姿,感覺到崔覺那狠狠的幾眼便有些坐不住了,在崔覺再一次看過來的時候立即抓住了他的視線︰「我哪里沒穿對嗎?」說著自己上下的看了一眼。
崔覺啟動車子勾唇一笑︰「不是。」
「那你看什麼?」
崔覺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之後卻還是輕笑啟唇︰「早就知道我夫人是多變風格,卻還是被你一次次的驚艷到了我。」
唐綿綿臉一紅,他最近是越來越愛夸獎自己了,難道自己真的變漂亮了?唐綿綿自己都禁不住的要懷疑,不過崔覺的下一句話卻又頓時讓她如置冰窖︰「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來這句話的確是沒說錯。再普通的你到我眼里都變成漂亮的了。」
「……」唐綿綿還能說什麼?還能發表什麼語言?扭過自己的背去,盯著窗外甩給自家男人一個大背影表示她郁悶,她生氣!
崔覺輕快的笑著吹了一個口哨︰「唐小井,你總是能忽略重點。」
重點?重點不就是她平凡麼,她別以為她很笨真的听不出來,哼!
不過唐綿綿又想,平凡就平凡唄,反正你都娶了老娘了,反正我這多喇叭花是插到你那黃金面包上了,愛咋咋地,吃虧的也不是她!這樣一想唐綿綿頓時覺得自己心里輕快多了,神馬諷刺啊都不算諷刺了。
開車的某上校卻獨自納悶,見她那開心的小模樣,難道真的注意到自己剛剛那句話的深意了……?
不過在半路上唐綿綿也不忘了問關于陸盼的事︰「陸盼……是你動用關系讓他轉走了麼?」
崔覺只是淡淡的望著前方久久才回答︰「陸家那孩子還不需要我動用關系的地步。」
「所以……?」
「你以為那個學校收任何一個孩子不會調查背景?」
唐綿綿的心里這才算明白了,所以……是學校知道崔覺的身份所以才自己把陸家的孩子給勸學或是轉走了?
「原來,傷我們家女兒的人是陸家的孩子……呵。」未了,崔覺一聲冷笑,眼里閃過一抹鷙冷的涼光。
唐綿綿一個寒顫,糟了,她這些天一直沒給崔覺說當初究竟是誰故意傷了果果,這下……她算是自己給招了?雖然陸家有個陸晴晴還有一個不招人喜愛的陸盼,但是唐綿綿不想再引起任何和陸家的戰役啊,況且里面還有一個和植樹有關系的陸天天。
T市國際機場。
由于緊張唐綿綿反復的跑了好幾個廁所,來來回回的每一次都注重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任何一個來來回回路過的人都禁不住的多看了她兩眼,因為她伸長脖子的動作真的實在太過明顯。
也是真的實在看不下去了,一直悠閑坐著的崔覺一把將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唐綿綿給拽住拉了回來按在自己旁邊的位置︰「你給我坐好!他們至少還有二十分鐘才出來,急什麼!」
「怎麼不急,這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家人啊!」
也是因為前車之鑒唐綿綿不想再和自己丈夫的家人弄出尷尬不好的關系,所以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所以她這一次絕對不能讓自己有任何的失誤!當年就是進章家的時候還太小懂得也不太多,以至于自己在章家頻頻出錯讓章母始終不喜歡自己。
听到唐綿綿這句話,崔覺根本不會再有任何的惱意。伸手模了模唐綿綿的頭嘆了口氣︰「小傻子,有這功夫站著著急還不如向我了解了解我嬸嬸和叔叔是干什麼的,有什麼興趣愛好,人怎麼樣,如果你對著他們的脾性入座不更容易討得他們歡心?」
「哎呀,對啊!你怎麼不早些提醒我,看我這笨的。」此話簡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唐綿綿用力一個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顧不得究竟痛不痛便又立即拉住崔覺的胳膊問︰「那你趕緊告訴我你叔叔,嬸嬸還有堂弟是怎樣的人?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呀。」
「……不必。」崔覺玩著自己的掌中電腦,顯得興趣缺缺。
「為什麼?你不想讓我討好你的家人嗎?」
唐綿綿完全不能理解崔覺的想法。
崔覺卻一邊看著軍事新聞,一邊伸出另外一只手模了模唐綿綿把自己拍紅的額頭很是無奈︰「我的妻子,我喜歡的樣子便是她本來的樣子,何必為了討好我的家人而去改變?自己打自己怎麼就不嫌疼了,每次我輕輕踫一下你卻哇哇大叫。」
唐綿綿的心跳猛的跳漏兩拍,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了起來,他說的輕輕松松她听得卻難為情了起來,心里也是溢滿的愉悅,但是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對勁︰「不行!就算……就算是這樣,可我也要知道、了解他們一下才行。因為那也不是陌生人,是你的家人啊,就像你對我的家人,你投其所好的給我爸爸媽媽買了見面禮,你對他們恭恭敬敬的態度,這是做晚輩應該的。」
哪里有將要成為一家人的人還不了解是做什麼的,那她要是再說錯話怎麼辦?
也是對唐綿綿的耍賴和撒嬌實在沒轍了,男人揉了揉額頭嘆氣︰「好!我就簡要的給你說一下。我叔叔是B市關山區的區長,嬸嬸是區婦女主任,而我堂弟崔解磷是市任命法院的審判官。」
「哇——」雖然這介紹實在精簡,可就這職位介紹都讓唐綿綿驚愕的張大了嘴。
這真正的一個**家族啊。
可他們會接受自己這個只有本科文聘而且出生平凡的佷兒媳婦和嫂嫂嗎?唐綿綿是進過章家那樣豪門的人,知道那里面究竟是怎樣的看人低眼,也知道那些讓人喘息的生存法則,而她嫁給崔覺,雖然他的家庭不像崔家那麼復雜,沒有父母她不需要應付婆媳關系,可是這嬸嬸……好歹也是撫養他長大的人啊,唐綿綿心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問好。況且不說從小……她就對社區什麼的婦女主任特別的恐懼和害怕。
也許是看出了她的那些猶豫和懷疑,崔覺安慰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淡淡的一笑︰「不要太擔心,我叔叔和嬸嬸他們都還算挺好相處。」
那她也只好這樣想了。
第一眼見到崔覺的深深崔夫人唐綿綿就覺得,這必定不是個好相處的主,她太像一個身在豪門的貴婦了。得體的奢華套裝,一絲不苟的盤發,精致的妝容,保養得體的皮膚,挽著崔區長優雅的向出口走來,在看到崔覺和唐綿綿的時候才露出一絲笑意。
而崔先生只是看外表便是個和藹而又好相處的男人,長的雖然有些胖,但那張臉長的實在正義,真正是個適合當官的臉。
而走在他們身後,拉著一只黑色皮箱邁著長腿悠然的向這邊走著穿一聲黑色休閑服的男子,長的和崔覺竟然有五六分的相似,只不過他的五官融合看起來就比較像當紅泰國明星馬里奧了,而崔覺是更野性更男人的俊美,但兩個人就是偏偏有那麼多的神似著。
「小叔,嬸嬸。」崔覺上前和自己也是許久未見的叔叔抱了抱,又和華貴氣質的嬸嬸抱了抱,再轉身慎重的拍了拍自己堂弟的肩︰「小子,越發成熟了。」
「哥,你才是,越來越成功,讓我追也追不上。」
兩兄弟寒暄,唐綿綿便自主的向崔區長和崔夫人彎腰鞠躬的問好︰「叔叔、嬸嬸你們好,我是唐綿綿,很高興見到你們,初次見面多多關照。」
崔覺轉身伸手握住唐綿綿的肩難得溫柔的笑︰「叔叔,嬸嬸,她就是我的新婚妻子唐綿綿。因為你們要來她很高興但也一直很緊張,這幾天都沒睡好。今天更是緊繃了神經在我眼前不停的轉悠,現在看到了我叔叔和嬸嬸其實是很和藹親近的人吧?」說著,溫柔的低頭,溫柔的看著唐綿綿。
唐綿綿很感動崔覺的這點兒體貼,他都這樣替她說了話,而且對她這樣的好,只怕他叔叔和嬸嬸也不會再有什麼疑問,哪里還會再為難她?
唐綿綿笑著抬頭看向崔覺重重的點頭︰「嗯。」
崔覺揉了揉唐綿綿的頭,再轉投去看自己的叔叔和嬸嬸。
「你好。」崔夫人客客氣氣的向唐綿綿點了點頭,面上實在看不出來是悲是喜,唐綿綿不敢隨意的揣測這個嬸嬸的想法,只能也跟著點了頭。
「我佷子這麼多年總算是找著一個讓他可以上心的人了,丫頭啊,好好照顧他,他一路闖下自己的天下很不容易。」崔區長倒是像表面那樣看著的可親,對唐綿綿似乎也挺喜歡的。
唐綿綿和和氣氣的也回答︰「是的叔叔,我會盡我所能去照顧他的。」
「大嫂你好,我叫崔解磷,很高興見到你。」那身為法官的堂弟崔解磷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七八歲,舉手投足間成熟穩重,對唐綿綿的態度就像他爸爸一樣的還不錯。
「現在我們先去酒店吧?你們休息休息吃個飯洗個澡,晚上我們再和綿綿的家人一塊兒吃個飯。」崔覺伸手接過自己叔叔手里的行李箱,另一只手依舊垂下來拉著唐綿綿的手讓她不至于落了單,唐綿綿很感激他,立即跟上他的腳步。
「好,你安排就行,畢竟這T市是你的地盤,哈哈……」崔叔叔興致頗高的大笑,唐綿綿低了低頭暗暗的松了口氣,他們對自己的印象應該不止于太壞吧。
酒店是一早預定好的,而且還是唐綿綿比較熟識的地方。
說熟識吧,是因為唐綿綿在離婚簽協議的那天晚上就是在這里渡過的。但是她怎麼事先不知道崔覺竟然把酒店定在這里?
崔覺給崔叔叔他們定的房間在最上層的豪華套房,兩室兩廳兩衛,落地窗可以俯瞰T市一大部分的面積,低調而又奢華的歐式風,一個晚上的價格是人民幣是一千二。
「叔叔嬸嬸,還有阿磷你們好好休息,如果有事可以打電話給我們。」唐綿綿再三的留言交代,崔叔叔月兌了外套放在沙發上點著頭揮手示意讓他們趕緊走︰「好,有事情我們會叫你們的,你們也快去做你們的事吧!」
「叔叔嬸嬸,阿磷再見。」
終于關了門,唐綿綿才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抬頭笑眯眯的看向崔覺︰「怎麼樣?」
「唐小井,你棒極了!」崔覺滿是笑意的伸手將唐綿綿一把按進自己的懷里,唐綿綿險些沒喘過氣來,幾個掙扎才從他懷里掙了出來,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又輕輕的捶了一下崔覺的胸口帶了幾分的嬌嗔道︰「接下來我們去哪兒?訂飯店麼?」
「你跟我來。」崔覺收斂笑意,伸手把唐綿綿牽在手里轉身走進等來的電梯,唐綿綿不知道崔覺要做什麼,不過還是乖乖的跟了過去。
另一邊,唐綿綿剛剛關了門,崔夫人就「哼」了一聲重重的把自己的包摔在沙發上,轉身很是不滿的自己也坐在沙發里,抱著手臂郁郁的生氣。
「你這是怎麼啦?」崔區長嘆了一口氣,給崔解磷使了一個眼神。
崔解磷聳了聳肩,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崔區長看著兒子關著的門才嘆了口氣也坐下來︰「我知道你不滿意那個孩子,可是你也看見了別人對你是什麼態度,對你恭恭敬敬的你還想怎麼樣?」
「我們阿覺哪里不夠優秀了?為什麼偏偏娶個離了婚的女人!而且文化也不高自己也沒個工作,我就是為阿覺不平!」
這崔夫人是個會做表面功夫的女人,畢竟也是爬上婦女主任的位置沒這點兒場面功夫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所以她並不是表面上那樣對唐綿綿時客客氣氣的態度,相反的,她心里對唐綿綿是極其不滿。她認為,這樣平凡而且算是不干淨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們崔家的人,配不上崔家這個高干的門檻兒。
「我這個做叔叔的都沒說什麼,你個嬸嬸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了,我們只是叔叔和嬸嬸,崔覺今天尊重我們才把我們請來為他主持婚禮。當年,我們崔家不也是普普通通的,要不是哥哥和嫂子能有今天的門第?」
「你自己的努力你就忘了?不是我,不是你,崔家能有今天?再說了我們哪里對不起崔覺?他當年父母雙亡是我們拉扯他成人,是我們沒有動他們家一分財產,是我們這叔叔和嬸嬸真心為他,他能不把我們當做父母一樣的供養起來?要是再B市我能隨著他這樣來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非得給他相個門當戶對的女子不可!」
崔區長點頭笑了起來︰「你說得對,你說的都對。可現在木已成舟你說什麼都不管用,再說我們離得遠,你還只是好好當你的嬸嬸吧,別惹得年輕人厭煩了你以後老了看誰回來孝敬你!」
崔夫人冷冷的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出來,結婚又如何?她只期待著他們早日離婚!這女子究竟哪里配得上崔覺了?她羅玉鳳把這崔覺當兒子一樣的拉扯大,他還就真不听自己的了?竟然都要舉行婚禮了才把他們請來,如今眼里是只怕只有那女人和她的家人了吧?把他們當年的恩惠是忘得一干二淨了!?
羅玉鳳真是越想越氣!
*
電梯里,兩個人安安靜靜的靠在電梯牆上等著數字一層一層的往下掉,而崔覺按好的樓層是七,他們現在卻還在二十四層,唐綿綿覺得安靜的過于詭異,于是在心里默默的數著二十三——二十二——
「嗯~?」唐綿綿突然瞪大雙眼,身子也隨著順著自己腰爬行而麻了自己全身的那只手的動作而僵硬了起來。崔覺在、再模自己的腰?可模就模,怎麼越來越往下了……別、別、那兒是……
「啪!」唐綿綿用力一巴掌落在已經蓋在自己上的那只手,然後用力的想把那只手拿開——拿開——
可崔覺的大手和力氣又豈是她一個小女子能敵的?手指沒掰開一根,那只大手卻越加放肆的在軟綿的上用力一捏。
「啊……!」唐綿綿羞得全紅了臉,再也忍不住的惱羞成怒扭頭便瞪著男人︰「你……這是電梯!」他要做什麼?
崔覺卻突然從唐綿綿的上抽了手,再伸手一攬把唐綿綿扣進自己的懷里緊緊的貼著自己緊繃的身子邪邪一笑︰「唐小井,我只是鑒定一下,結果是你全身最有肉的地方果然就是那里了。」
「哄——」如果可以的話,唐綿綿現在已經自燃了。
羞憤之余更是張口用力的啃了一口男人胸口那精壯的肌肉,他怎麼可以這麼壞,這麼壞呢!?
「叮~」一聲響,電梯門突然在十二層打開來,唐綿綿立即把頭埋進崔覺的懷里,因為覺得有些丟人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臉……
可是電梯門卻遲遲未關,難道他們真的把人給嚇到了?于是唐綿綿想,那還是分開吧,這樣膩歪著也許真的嚇到了別人,于是就輕輕的推了推崔覺,身子還沒離開,背卻被崔覺一按,身子再次跌進了崔覺的懷里。
「四哥!」唐綿綿低呼了一聲,她的鼻子被撞的好痛,可是在抬頭的時候卻看到神色怪異的崔覺,究竟是遇見誰了這麼大反應?
扭頭一看,呵,不得不說孽緣也是一種緣啊,就連住酒店也能遇見某些以為不會再遇見的人。
而那此刻站在門口同樣尷尬的兩人正是章郝然和他攜著的陸晴晴。站在電梯門口,兩個人看著電梯里的相擁的唐綿綿和崔覺竟然不知道是該進,還是等下一個電梯。
唐綿綿有些尷尬,可崔覺此刻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霸道的扣著唐綿綿向她的前夫宣布她歸他的所有,章郝然神色恍然,眼神陰冷深沉,扣著陸晴晴的肩猛的一重。
「郝然……」陸晴晴可憐兮兮的叫喚了一聲,章郝然才醒過神來立即放開了陸晴晴。
陸晴晴怨恨的瞪了唐綿綿一眼,唐綿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們進來嗎?不進來我們關門了!」
唐綿綿的聲音听起來很無情,就像是對陌生人說話一樣的冷漠。
章郝然淡淡的將眼神移開也不再看她,攬著陸晴晴進了電梯,就像兩對陌生人誰也沒搭理誰去主動搭話,唐綿綿甚至能從反光的電梯牆面看到章郝然那張過于冰冷和陌生的臉……自己輕輕的松了一口氣,也許,這樣也是好的。
電梯再次往下行,很快就到了七樓。
「叮~」一聲響,唐綿綿被崔覺攜著出了電梯,電梯門也很快再次合上,唐綿綿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緊閉的電梯門,被崔覺拉著便走。
至此……都是陌生人。
「740?」唐綿綿默念了一聲,沒有這麼巧吧?
崔覺打開房門,身子悠然的靠在門上,看著唐綿綿淺笑︰「進來吧。」
唐綿綿立即提起一些警覺來,現在都三點多了,他想要做什麼?
「我們還要去接果果,還要去訂飯店……」
「進來!」崔覺臉一沉,大手一抓唐綿綿終于還是被扯進了房里,「踫」一聲,門已緊緊的關上。
唐綿綿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盯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崔覺︰「我們還要忙……也不必要在酒店里浪費錢……好還是這種地方……」
「真的想不起來了?」崔覺沒理唐綿綿的那些廢話,伸出修長的手指一挑,便讓唐綿綿被逼著看向自己。
唐綿綿握住崔覺那根實在硬戳的她下巴生疼的手指︰「想起什麼?」難道,她忘了什麼?
「真的?」崔覺冷眼一眯,身子緊緊的壓上已經靠著牆壁的唐綿綿,頭一低便能吻上她那嬌艷的紅唇。
唐綿綿緊張的發起抖了來,說話也是結結巴巴︰「我、我、我我我……想起什麼啊?」再怎麼樣,也得給她指個方向唄!
「電梯、740房卡,這家酒店,你真的完全沒有記憶?」他就不信,關于兩個人真正的第一次相遇,她就完全的忘了。
「什麼?你說——」唐綿綿猛的倒吸一口氣,他是說……難道……?那天晚上她在電梯里遇見的那個男人……天啦天啦,讓她想想,那張臉……好像一直覺得眼熟來著……難道……真是他?雖然背著光,可是現在一看輪廓實在太像……
唐綿綿驚愕的捂住的嘴,不會這麼……巧吧?
「現在相信我們之間的緣分了?」崔覺玩弄著唐綿綿小巧的下巴,終于關于這段前緣的秘密不用再是他一個人來回憶獨享。
「所以,那天晚上我丟了房卡是你撿到了然後放在我懷里的?」她當時就說自己怎麼反復的找都沒找到卻在睡了一覺醒來之後自己又從懷里掉了出來。
崔覺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一只手扶著唐綿綿的肩,另外一只手依舊玩著她小巧的下巴,唐綿綿覺得癢幾次想躲開,崔覺發現她的意圖便猛力的突然捉住,唇瓣緊的靠了過來又在只有一厘米處的距離時候頓的停住。
「想知道我那天晚上還做了什麼嗎?」
唐綿綿听著他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就在唇邊,自己的心跳如雷,喉間莫名的干燥發熱,體內也因著他強壯的身子緊壓而躁動了起來,看著他盡在咫尺的唇,唐綿綿險些難以自控。
最後還是保持了理性,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眼楮卻死死的落在他的唇上,聲音卻細如蚊音的反問︰「做了什麼……」
「這樣……」崔覺的神色迷離,唇瓣似有若無的在她的唇瓣上掃過,熱熱的氣息吐落在她的氣息里,唐綿綿更加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發現自己的身子有些難以自己的在發抖輕顫。
「……狠狠的吻了你。」終于,一語落,仿佛他再也無法淡然的堅持,一口截住她的紅唇用力幾個吞咽幾個吮吸幾個啃咬和肆掠的進攻。
仿佛他的身體已經干涸了幾百年,幾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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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了婚未吃肉的孩紙傷不起啊…so明天放點兒雞血給乃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