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見空氣中黑香的淚光,玉娘子微愣,但黑香跑出去了,她沒有追出去。她已經不喜歡強求,不喜歡為了一件事而煩惱,不喜歡為了一個誤會多費唇舌解釋。如今她依舊認為,他是個聰明人,需要的只是時間,一旦他想通,自然就不會再跟他鬧別扭,自然就會主動到她身邊。
黑香一個勁的奔跑狂沖,沖出了山寨,最後累壞了趴伏著樹干不停喘息。待意識到玉娘子沒有追出來,心中悲傷越發如洪水猛獸沖擊他的淚腺,淚傾盆而下。
「是啊,我是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喜歡我啊!」
悲泣聲回想在山林里,沒有人听見,玉娘子更加听不到,他的听眾只有鳥兒。鳥兒被他從心底喊出來的悲傷驚嚇,振翅飛散。
沒有安慰,沒有回應,一個人哭泣是那麼的孤獨,最後他連哭泣都不會了,只能雙目紅腫,緩緩坐下抱著膝蓋發呆。那作為天下第一神偷而應該銳利明亮的眼眸,現在卻悲傷地浸泡在淚水中,失去了原本的堅強,顯得格外脆弱。如風雨中無處安放的浮萍,如紅塵中搖搖欲墜地誓言茆!
過了許久,玉娘子還是沒有來,黑香雖然傷心卻依舊渴望著她來,所以他依舊在等待。
「小香子。」
熟悉的呼喚,卻不是希望的聲音和呼喚蚊。
黑香緩緩抬起頭,望了一眼玖姿後又垂下頭去。
「剛才听高玉說你哭著跑到這邊來,我擔心死了。」玖姿蹲在黑香面前,手掌溫柔地按在黑香頭頂。她一听說他哭著跑出山寨就急切跑來尋找,當她找到她,心中大石終于落下,但當她意識到他是為了誰傷心,內心又燃起憤怒嫉妒的火焰。
「小香子,你可是天西第一神偷,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南盜啊,她肯本不值得你去愛。」
「不,她值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更是世界上最專一深情的人!」黑香帶著哭腔反駁玖姿的話,但話一出口他又更加感到傷心。暗自想到︰是啊,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專一深情的人,她對藍蘭的愛好讓人著迷,也最令他感動,但他又多麼想她喜歡和深愛的人是他!
黑香的話給了玖姿驚喜,若她沒理解錯,玉娘子就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她很難再喜歡上任何人。所以自己絕對有機會!
「玉娘子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玖姿假意驚訝道,「她喜歡的人不是……不是小香子你?」
黑香心中酸澀苦楚,他艱難地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她的心里永遠都住著那個人,誰都替代不了。她還為了他栽培了即使在冰天雪地依舊四季常開的冰藍蘭花。」
他雖然沒有親眼看過,但听雪信說過,那蘭花開滿整個冰窟,圍繞著藍蘭而開,美麗無與倫比!
「這樣啊!既然這樣,那小香子你應該有點骨氣放棄她!而且以你這麼好的條件,一定能找到比她好上百倍千倍的人,而且這個人只專情于你!」
「不,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好了,而且……」他早已經是她的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只是她的人!
玖姿忽略黑香的「而且」,繼續激動地誘哄勸說。「有,而且這個人就在你面前!」
「你,你說什麼?」黑香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玖姿,然而玖姿一臉真誠,完全不似說謊安慰他。
「我!我喜歡你!小香子,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我當你是搶劫的對象,最後卻被你將山寨偷個精光,不過最後你說我們都是盜賊,是一路人,然後就大方地將一切歸還花山山寨,就是在那時,我喜歡上你了!」
「可是……」
「我們是一路人!歸根究底,你與玉娘子不是一路人,根本沒有希望走到一起,而我與你才是一路人,真正相配!」
黑香因為玉娘子而失落,此時又因為玖姿忽然情真意切的告白而驚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和回答。
「小香子,我喜歡你。嫁給我吧,我才是真正給你幸福的那個人!」
嫁?黑香苦笑,忽然記起那年付希公子大婚,玉娘子曾答應給他一場婚禮,最後卻只給紫華和綠繡舉行了唯美婚禮,而對自己的承諾至今沒有兌現。
「小香子!」
一聲呼喚將黑香從過去拉回來,面對自己多年知己,黑香愧疚道,「玖姿,不好意思。就算玉娘子她不喜歡我,我這一輩也只認定她一人。」
「小香子?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別人三妻四妾我不管,我只要你一個人,只對你一個人好!」玖姿焦急地按住黑香的肩膀。
忽然間黑香覺得自己跟玖姿之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于是躲開了玖姿的雙手,與她保持距離。
「對不起,即使海枯石爛,我的心意也不會變。」
黑香轉身回山寨,他不能再與玖姿獨處,不能再與她糾纏下去,這樣只會讓她誤會自己還有機會。
玖姿皺緊眉頭,望著黑香的背影,羨慕嫉妒終于變成了恨。既然無法說服黑香,那就改變策略,讓玉娘子永遠從黑香的視野消失!——
清晨,山里頭的空氣清爽新鮮。
玖姿到酒窖取酒以準備灌醉黑香的計劃,卻發覺酒窖里的酒全被換成了水,頓時勃然大怒!
「誰,到底是誰將我的酒全換成了水!」
玖姿的怒吼聲傳遍整個山寨,但沒有人應她。玉娘子即使听到玖姿此時的怒吼也依舊繼續睡她的教,而黑香一時沉陷在失戀的沼澤地力難以自拔,根本沒將她的話听入耳。至于最後剩下的土匪子們就更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玖姿將整座山寨都翻了個遍也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讓她知道誰換了她的酒,于是乎只能又把氣焰發泄在高玉身上。高玉流淚狂奔,遭受摧殘之後又屁顛屁顛地去給玖姿弄幾壇酒回來。
玖姿雖然很惱火,但啞巴虧吃了也沒辦法,而且還是黑香的事情重要,于是拿著高玉買回來的不注重味道只注重酒精含量的烈酒去找黑香進行計劃。她敲了敲房門不見反應,干脆強行推開門。一進門笑容就僵在嘴邊,黑香趴在桌面上望著窗外,完全失去了活力,變成了真真正正的怨夫!
玖姿將酒壇子重重擱在桌上,嚇得黑香跳起來,囧愣地看著她。
「小香子,這個可不行!來,一醉解千愁!」
「玖姿,我……」
「哎,就算你拒絕了我,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嘛。我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忍,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只當你是朋友。而且你已經躲了好幾天,不會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吧?你可不應該是這麼小氣的人哈!?」
黑香被玖姿這麼一說,忽覺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誤會!」
玖姿拍了拍黑香的肩膀,「說對不起就算了,你若真心道歉,就和我暢飲一番吧。最近說來我也郁悶,不知我那些珍藏的好酒都被誰偷光換成了水!?」
這時黑香驚愣,嘴角微動,暗自無奈,心想一定不能讓她知道,若是知道了她與玉娘子一定得真刀真槍了!于是心懷愧疚,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陪她好好喝一喝!
半個時辰過去,玖姿的興致還是那麼高,但黑香已經醉醺醺,迷迷糊糊了。
「來,再喝一杯!」玖姿嘴角瞧瞧露出狡黠的笑容。
「不行,我已經醉了!」黑香趴在桌上,推拒道。
「哎,真正醉的人是不會說自己醉了的,一般都說我沒醉,我沒醉!」
玖姿扶起黑香,強行再灌他一杯。
黑香忽然站起來,搖搖晃晃,「不行,我真的醉了。我的床……我要上床睡覺去!」
「哎,慢點,我扶你去。」玖姿急忙扶住搖搖欲墜的黑香,將他扶上床。
黑香一躺下立馬安分了,玖姿邪惡地揚起嘴角,開始撫模他因醉酒而嬌紅的臉。越模越愛不釋手,然後漸漸往下,撫模他的進項,鎖骨。
「嗯……」黑香感覺到癢,推開玖姿邪惡的手。
玖姿笑了笑,悄悄解開他的腰帶,開始月兌他的衣服,月兌到一半,一塊玉佩掉出來。
「這是什麼?」
上好的藍田玉,鳳凰游龍雕紋,貴族之配飾,而且是貴中之最!
「小香子果然身手不凡,連皇家玉佩都能偷到手!」
皇家玉佩?黑香在迷迷糊糊中听到這幾個字立馬搶回玉佩,這可是他的寶貝,即使醉的不省人事也忘不了!
他將玉佩緊緊握在手心,心酸哽咽,「這是玉娘子的。她說我若能偷到她的心就將這枚玉佩送給我,可我還沒有偷到她的心,卻也不願意還給她!」忽然他又想起那夜她的說的話,這玉佩肯本不算他們之間的定情信物,其實只是作為他以身相許的回禮罷了!
黑香小聲哭泣,好似悠長惆悵的笛聲,令人心疼。
玖姿靈光一閃,有了更好的主意。
「不要傷心,一切都會好轉的!」玖姿模模黑香的頭頂,得意地笑。「現在累了,先好好睡一覺吧。」
待黑香熟睡之後,玖姿拿了黑香揣在懷里的玉佩,然後在他臉上輕輕一吻。
「小香子,你等著,很快我就會讓你月兌離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