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是綠皮火車。
陸先生睡不著,在軟臥上看地圖,沈涼憶睡在他對面,這是和一個小孩換的位置,本來是在陸先生的上鋪,陸先生不放心,特地調換了一番。
火車轟隆隆的聲音一陣一陣的在料峭而黑沉的夜里發出沉寂的聲音,突兀的猶如深夜在樹梢上哀鳴的杜鵑,不同的是,前者帶著對前方的喜悅和歡愉,而後者,是難以名狀的,啼血似地悲傷。
陸先生在手機上找到小鎮的位置,隨即搜索到小鎮唯一一家旅館的所在。陸先生打電話給路年。
長途火車上不斷傳來火車與鐵軌踫撞發出的重金屬敲擊聲,隔壁的隔壁傳來年輕婦人哄小孩入睡的聲音,有此起彼伏的鼾聲,也有晚風吹過窗戶的呼呼作響聲。
路年在深夜中被驚醒,一听手機里呼呼的聲音,再認真的看了一遍手機上所顯示的號碼備注,沒錯,是oss的。
陸循安說話的聲音有些輕,說話間,又望了一眼正翻身的沈涼憶,席路年以為電話打錯了,喂了兩聲才听到陸先生的聲音,「睡了?」
席路年打開燈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表,凌晨一點,他表示對陸循安的這個問題很是無語,索性忽略。
陸先生又問,「知行那邊怎麼說?」
席路年又是一頓無語,心想,貌似oss應該有知行電話的,席路年繼續迷糊,隨意支應了一聲,「沒說什麼,倒是金德那地皮……」
「你告訴知行,明天直接找金德的負責人洽談項目。」頓了頓,陸先生繼續說道,「你別跟著去,在公司等消息。」
「那……」
「沒什麼事就掛了。」
「哎……等等……等等……」
「怎麼了?」陸先生好奇了。
「金德的地皮你都談好了?」擺明了是疑問的口氣。
陸先生倒是脾氣很好,慢條斯理的答了一個嗯字。
那邊席路年跟打了狗血似地,噌的一下聲音立馬長了十幾個調,陸先生沒防備,差點把耳朵震聾了,他在這邊剛想說他,路年就激動的滔滔不絕了,「不是吧,大神啊,金德那塊地皮是什麼時候被您給拿下了?您簡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忽略那屬于席路年的一套近乎千字的無關痛癢,陸先生表現的很是平靜,一句話就讓那個接近癲癇的席路年恢復正常了。
陸先生問,「路年,最近和知蕊怎麼樣了?」
「啊!我忽然想起來我要給小貓喂食,就不聊了掛了啊。」電話在陸先生的耳邊傳來滴滴的聲音,陸先生扯了個笑意,頗有些無奈的放下了電話。
關于周知蕊和席路年,似乎永遠都是一個謎,糾纏不清。
最近陸先生的手機開始變成待機二十四小時了,手機放在身邊,陸先生又看了一眼對面熟睡的人,這才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