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萌已經不知道赫連沁最後有沒有答應她的賭約,也不知道賭約後面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在自己略帶羞澀期待和忐忑中,趴在赫連沁背上緩緩地睡著了。
夢中她第一次看見了自己的父母哥哥還有自己,四個人開開心心地在家里聊著天然後一起吃飯,嘴角若有似無牽起淡淡的笑。
想了想幾天前手下那微涼的觸感,李可萌皺了皺眉,這天氣一直不見起色,南方天氣潮濕,布衣不管穿多厚,總是擋不住濕潤空氣的侵蝕。
李可萌讓小廝去布莊取了些質地輕薄卻又堅實的布來,再讓成衣店的繡娘來了兩三個,照著自己記憶中的羽絨服,一遍一遍地試做著。
到了傍晚,幾人才堪堪做好了一件,雪白的面料,長長及踝,衣服里充實著干淨的鵝毛,質感很好。李可萌滿意地點了點頭,想著今晚赫連沁要回來,便讓繡娘先在袖口和領口用銀色的絲線繡了淺淺的梅花,再讓另一個繡娘繡了一條黑色金紋的兔毛腰帶。
幾乎都完工的時候,李可萌才站了起來,肚子有點餓了,想著今天還沒有吃飯,撇了撇嘴,給小廝們說了聲打賞那幾位繡娘,便徑自朝廚房走去。
府里這幾日都比較冷清,該幫忙的都去幫忙了,就連廚房也只剩兩個小丫頭在做著晚餐。
兩個小丫頭看李可萌來了廚房,惶恐的出來行禮請安,正在燒火的那個丫頭笨手笨腳地不小心將一根小火棍套了出來點在了衣服上,驚叫了起來。正行禮的另一個機靈點的趕忙幫她彈了下裙擺。
好一陣手忙腳亂,李可萌看了撲哧一笑。
兩個小丫頭臉色都變了,趕忙上來請罪。
李可萌指著那個機靈點的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曉月。」
「奴婢婉風。」
李可萌皺了皺眉︰「以後不用在我面前自稱‘奴婢’了。」
兩個小丫頭互相看了看,模不準這個前幾天來的王妃是什麼脾性,也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機靈點的小丫頭愣了下就反應了過來,甜甜道︰「謝謝王妃。」說著拉了拉婉風的袖子。
李可萌笑了笑,這倒是個心細的丫頭。上前就去揭灶上的蒸籠。
「王妃,使不得,王妃要什麼給奴……婉風說就是了,別髒了王妃的手。」那個叫婉風的可愛小丫頭急急道。
「無妨,我只是看看今晚做的飯菜。」說罷看著鍋上蒸的饅頭和粥皺了皺眉︰「王爺今晚不是要回來麼,怎麼吃得這麼素?」
曉月連忙回道︰「今天青風侍衛回來了,說王爺惹了些風寒,讓我們做些清淡點的東西,王爺一早就說了府里的吃穿用度一切從簡,所以就做了這些。」
李可萌愣了愣,怎麼沒有人告訴她?他生病了?自從她那晚睡著了後,這幾天就一直沒有再看見他,所以根本不知道他的情況,身體那麼好的人也會生病?似乎又想起了他說的「本王不會有事」,李可萌淡淡地笑了。
再看了看蒸籠里的東西,饅頭和粥都不是新鮮的,病人吃了不好,而且他從小到大衣食不愁的,這種東西估計也吃不習慣。
轉身朝著兩個小丫頭道︰「來,幫我一下,我來給王爺做些吃的。」
「那這些東西呢……」婉風看著熱著的瘦肉粥,最近災情嚴重,這碗粥雖然在平時看來算不得什麼,可是這時就這樣隨便倒了,卻是很可惜。
「唔……要不你們兩個分了吧。估計這幾天你們也沒有好好吃東西了吧。」李可萌理解的笑笑。
單純的小丫頭立馬露出了感激的笑臉,曉月也笑著道︰「謝謝王妃。」
「不用不用。」李可萌也笑了笑擺了擺手,「快來幫我吧,再晚點王爺可就回來了。」
……
赫連沁回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一回來赫連沁便進了書房很久都沒有出來,青風青雷就在門口守著。
李可萌端著白玉托盤來的時候,兩人都是微微一驚。李可萌微微給他倆使了個眼色,兩人便默默地給她打開了書房門,然後再關上了。
書房里屋有微微的燈光傳來,除此之外一點聲音也沒有。李可萌小心地托著托盤進了里屋,赫連沁這時正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李可萌輕輕將托盤放在了書桌上,將燈油挑了挑,讓燈更亮一些,出了書房,喚來青風去自己院子將剛剛做好的那件衣服給取過來。
再走進書房時,赫連沁已經醒了,似乎听到了她這里的聲音,定定地朝她看來。
李可萌笑了笑,將白玉蓋打開,將里面的食物盛了出來。
「喏,我听廚房的小丫頭說你得了風寒,就給你做了些清淡點的飯菜來。」說著將一個小碗放在了他面前,「這是我自己做的餛飩哦,不過時間來不及好像皮有點厚。」說著有點懊惱。
赫連沁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李可萌遞過筷子他就接住,讓他吃他就嘗了一口,餛飩煮得剛剛好,蔥花都還是鮮鮮女敕女敕的。
「還行吧?」李可萌有點緊張。
「很好吃……」赫連沁的聲音里帶著點沙啞。
李可萌听他說好吃,心里一高興,將托盤里的其他東西都拿了出來。一小碟咸菜、一小碟花生米、一小碗白菜湯,最後還有一小壺竹釀。
「唔……這個竹釀可是我求了好久的徐掌櫃,才把果城留仙居十年前埋下的竹釀給了我一小壺,怎麼樣,這晚餐不錯吧。」說罷,顯擺似的給他斟了一小杯。
赫連沁眼光復雜地看了看李可萌,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李可萌用手試了下赫連沁的額頭,厄,沒有發燒,估計應該是太勞累身體受不住了。
「本王沒事。」赫連沁恢復了點體力,淡淡地道。
「那可不是你說了算了,現在的你就像喝醉的人說自己沒醉一樣。」李可萌撇了撇嘴。
「果城上游的堤壩已經快要修好了,番縣的水渠也已經借道去了沙河,荷鎮的人也已經安排好了,災情已經慢慢得到了控制。」赫連沁慢慢地述說著。
李可萌點了點頭︰「那很好呀。」
赫連沁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本王這下可以稍微輕松點了,可以多出一些時間來陪陪王妃了,王妃這幾天都跟著我吧。」
李可萌皺了皺眉︰「發生了什麼事麼?」
「沒有,只是這段時間太平靜了,反而讓人捉模不透。」赫連沁沉了眼。
「哦……恩,不是說災情要得到控制了麼,府里侍衛眾多,出得了什麼事!」李可萌不在意地道。
「呵呵……本王倒是忘了。」赫連沁像是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道,「你倒是不會怕。」
李家有暗衛在暗中保護著李可萌,所以只要不是太大的危險李可萌都不會出事的。
「吃菜吧,都要涼了。」李可萌繞了身子,走到赫連沁背後輕輕地給他按摩肩膀和頭部,讓他稍微放松些。
「唔……這酒還真不錯,李家可是處處藏著好東西呀。」赫連沁笑笑,笑容里有光芒閃過。
李可萌最郁悶他這樣深沉話里有話,當下不樂意了,甩了手,拉了根椅子就坐了下去,隨手翻了一本書來看。
厄……《治水策》《山水志》《果城地理》……這都是神馬跟神馬啊……
李可萌有點頭暈,突的眼楮像是看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地方,有著疑惑,起身就要去夠有張放得比較遠的陳舊的折子。
還未走出去便被赫連沁摟住了腰,嘴唇下一刻便被吻住了,沉香的竹釀緩緩地渡了過來,讓李可萌覺得有點暈暈的。
酒香在彼此口中沉醉著,赫連沁又將那酒從李可萌嘴里卷了回來,吞了下去,再深深地吻了李可萌一下才放開。
李可萌的臉瞬時紅了,這人真是的,也沒個預兆的。
「王妃可是比這十年的竹釀更沉香呢……」赫連沁抵著她的鼻子,親昵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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