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被暴雨沖洗得干淨一新的院子里傳來陣陣泥土的清香。
府里靜默異常,赫連沁默默地站在園子里,眉眼中透出淡淡的疲憊,眼楮卻一直靜靜地望著旁邊的園子。
萌園已經從剛剛的來去匆忙雜鬧異常變得靜寂無聲,只余一盞昏黃的燈點在那間他熟到不能再熟的房間里。偶有幾聲咳嗽聲穿透夜空傳來,又悄悄消失,仿佛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一般。
青雷如鬼魅般閃身到了他身後,似嘆息似低喃,被夜風吹散,終究一切又歸于平靜。
不知又過了多久,青靈才從房間里踱了出來,滿臉的疲憊和勞累,連著聲音里也帶了絲無力︰「王爺,歡小姐總算撿回了一條命。不過……」
赫連沁身子突然一僵,轉頭向青靈看來。
「歡小姐本身身子就不好,從小就有心疾,此次雖然及時搶回了一條命,可是如今再也不能如女子般生孕了。不僅如此……以後恐怕要長期在床上度過了……」
「砰」的一聲,赫連沁的手重重砸向了旁邊的樹干,整棵樹有一個成年人合抱那麼粗,竟被他生生給砸斷。那砸向樹干的手背上頓時涌出了鮮血,點點滴滴留在斷了的樹干的橫截面上,和著樹的年輪一圈一圈畫出詭異的血紅。
赫連沁閉了閉眼,聲音里透出沙啞︰「寫信給歡兒的幾個哥哥,就說……本王決定娶歡兒做……平妻,能回來的請在下月十五回吧……」說到最後竟似有點哽咽。
青雷青靈俱是一震,無聲地點了點頭。
「王爺!」前門處,青風急急走來,「除了那碗魚湯,其余的那些菜俱沒有毒素,那碗魚湯剩下的都被王妃喝了,廚房已經沒有多余的了。」
赫連沁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
青雷沉思了下,低低地道︰「剛剛王爺身邊那個叫元清的小廝跟屬下提過,今晚,柳妃給王爺送過燕窩……」
赫連沁的眼神突地沉了下來,冷厲的氣息猶如死神到來,竟比剛剛在萌園冷酷了不知多少倍。
「盯緊鶯兒的動向!另外,仙樂居的晴雪,查出幕後是誰了嗎?」
「是!至于那個晴雪,青桑已經得到消息,她其實是南華人……」
……
屋外涼淨清新,屋內卻是到處都充滿了藥香,一盞昏黃的小燈掌在輕紗旁的燈閣上,繚繚的光輝灑在床畔,清冷而淒清。
綠竹小心翼翼地將昏睡中的李可萌扶起,端起床前小幾上的藥碗,用小勺舀了一些輕輕湊在李可萌的嘴邊,喂著她慢慢喝進去。
綠竹見她無意識地張了嘴,將藥都喝了進去,不由一喜,下一刻卻被李可萌又吐出來的藥汁給愁皺了眉頭。
李可萌似是被藥水給苦到了,眉頭緊皺,眼楮緩緩地睜了開來。
綠竹一見李可萌醒了,又哭又笑的,一把抱住了李可萌,哽咽道︰「小姐,你終于醒了……你剛剛嚇著綠竹了……嗚嗚……」
李可萌剛剛醒來,渾身都沒有力氣,看綠竹一雙腫泡眼,心里一暖,因為被綠竹壓著,說話也有點有氣無力地︰「綠竹,你先別壓著我,以後小主子要怨你壓著他了……」
綠竹連忙手忙腳亂地起身,听見李可萌說小主子,又是一陣抹淚︰「小姐動了胎氣,差點就落胎了……方大夫說了,主子最近要好好注意身子,忌忌口,不要亂用飾物胭脂……」
李可萌一听是方大夫來的,一愣,朝綠竹看去︰「我大哥沒有來麼?」
綠竹閃躲著李可萌的目光,囁囁喏喏的,在李可萌越來越嚴密的目光中終于埋下了頭,低低道︰「王爺下了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萌園,大公子,也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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