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萌沒有去看他,只是盯著臉色灰白的香葵,一步一步向她走了過去,直到走到了她身旁站定,才停住了腳步。她伸手想要托起香葵受傷的手臂,卻被香葵錯開了一步給躲了開去。
看著赫連沁冷下來的臉色,香葵嗓音里帶了絲顫音︰「王妃,奴婢沒事,還請王妃隨王爺回府。」
兩人一人探手一人躲避,踫撞之間踫到了香葵的手臂,那藍色的衣裙立刻有紅色的血跡透濕過來。香葵默不作聲,連看也不看自己的手臂一眼,垂下頭站在一邊。
赫連沁轉了身朝身後看去,李可萌正也轉身向他看來。她眼里淡淡的,波瀾不驚,仿佛只是談論今日的天氣般風輕雲淡︰「我本不想傷害我周圍的人,可是總有人因為我而受傷。浣溪因為我而被遷怒、父親因為我而犯病,如今,連香葵也因為我而受到了懲罰。我本來一直都想不通,我是做了什麼不對的事,種了什麼因要受到良心的譴責。現在我懂了,這些本不用歸根究底,既然是因我而讓他們受到了傷害,自然也因為由我來受罪!」
說罷,在一群人還未反應過來時,一下子抽出了旁邊青雷的劍,使勁往自己左臂刺去。在綠竹和香葵的驚呼中,一道血口已經從被割破了的衣袖上劃開,鮮紅的血液透過那道血口快速地蔓延開來,很快就濡濕了衣裙。
赫連沁一震,瞬間移到了李可萌跟前,右手輕輕一點點中她的麻穴,讓劍「叮」的一聲落在地上,一把將她摟進了懷里,聲音怒不可遏,帶著些微自己也不知道的顫抖道︰「你干什麼?!」
李可萌使勁掙開赫連沁,不小心踫到了傷口,那血流得更凶猛了。李可萌躲過了想要過來檢查傷口的青靈,低了頭,輕輕地笑了,在他又要來抱住她的時候,抬起頭直直地盯著他。她眼里有著怒火和不顧一切的瘋狂,讓他伸到了半空中的手,徒地僵住,竟不敢正視。
「李家和柳家一直不和,就連買賣的物什都盡量錯開對方的品種,柳家賣綾羅,李家就賣綢緞,柳家賣蘇氏胭脂,李家就賣徐氏胭脂。王爺定然不知新婚之夜,臣妾‘不小心’落水時,被人用什麼布給綁了?」
看著赫連沁皺起的眉,李可萌無聲地笑了,那笑容越發得燦爛起來,在空寂的晨園里猶如一只獨傲的白梅。
「當初在江南治理水患時,王爺定然也沒有查清楚,最初那一批毀壞果城上游堤壩的人是誰的吧?就像這次……」李可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那片烈陽越發濃烈起來,打在李可萌的額頭上,竟有種讓人覺得快要消失的錯覺,赫連沁有一瞬間的失神,「就像這次,王爺也定然沒有查出到底是誰放的毒吧……」
看著赫連沁沉下來的臉色和躲避的眼神李可萌知道自己曾經真的是太傻了。她一直都有派人去查當初自己為什麼會落水,直到有一次意外听到李掌櫃給自己抱怨,柳家竟不要臉的將絲綢的生意給拉了過去。當初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是調笑說那就把他們綾羅的生意給搶回來。後來經李掌櫃解釋才知道,原來柳家和李家的生意分得極清,並不賣對方有的東西,所以那晚綁在她身上的吳氏青綾只要一查就很容易知道出自哪里。而能隨意出入王府,行動自如,並且跟自己勢同水火的人除了柳妃還有誰?
赫連沁嘴角囁喏了幾下,嗓音突然沙啞了起來︰「以前的事,怎麼還提?只要如今,你沒事就好……」
「哈哈……」李可萌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般笑了出來,她目光在眾人面上掃視了一眼,果然不愧是赫連沁的手下,就算她說出的每一件都是跟人命相關的事情,他們仍然面無表情,從始至終,不淡定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越笑越悲涼,赫連沁突然發狠力抱住了她,臉上是驚慌失措和害怕︰「跟我回府,以前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再想了,我會補償你的。」
李可萌不語地看著前方那片在夏季一片光禿的白梅枝丫,心里甚是空洞。補償?要怎麼補償?為什麼男人總是在傷害了女人過後才想到用這個對女人來說一點用都沒有的辦法?
良久沒有听到她說話,赫連沁放開了她,握住了她的雙肩,兩眼直視著她的眼楮,他眼里滿滿的都是真誠,讓李可萌看了都忍不住內心一震。
何必呢?
李可萌掙開了赫連沁箍住她的雙手,用右手從懷中掏出了那枚柯歡那晚送給她的簪子。簪子素銀細致,簪頭一朵白梅仿似真的吐露著清香。
李可萌走了兩步將簪子交給了在赫連沁身後的青靈,輕輕地道︰「不知青靈公子可知這白梅里裝的是什麼香麼?」
李可萌手指縴長漂亮,每個指甲都是淡淡的粉色,此時捏著那支簪子的場景仿似畫卷,可是青靈還未接過那支簪子便臉色一變︰「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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