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一陣陣地刮擦著窗戶,突然,一陣猛烈的風呼啦一聲襲來,本來落了細栓的窗戶被風大力吹開,「 當」一聲又撞回雕木的窗沿上,一聲巨響讓兩人都忍不住皺了眉。
屋子外走進來剛剛南盛身邊的侍衛,他默不作聲地將窗戶關好,再將細栓緊緊扣好,看了南華太子一眼,又沉默地走了出去。
沉悶的屋子,也因為剛剛那窗戶的打開而透了些氣,李可萌覺得心里舒服多了。
她細細地打量著南華太子的表情,看著他依然皺著的眉,沒來由的忽然覺得心里有些痛快。
忽然,南華太子輕輕地笑了,他這個笑容一出,五官立時覺得柔和了起來,那種讓人一見他便給他貼上的柔弱標簽,此刻在李可萌看來都覺得是胡說。
他仿佛並不介意剛剛李可萌的無禮,只是紳士般的輕笑道︰「剛剛是在下多慮了,既然沁王妃如此爽快,那本太子也就直說了。我南華物產豐富,相信沁王妃在南華為數不多的生意中也看出來了。」
「前些日子本太子听說李家曾在繞城有二十萬旦糧食的文書沒有批下來,我想沁王妃也應該知道此事的緣由吧。」
李可萌皺了皺眉,看來南華太子並不知道那文書已經被批了下來,而且此時就在沁王府的事,想了想,李可萌言語里帶了絲小心︰「南華太子不若直說。」
「都說狡兔有三窟。本太子相信沁王妃的膽魄和能力,李家在赫連樹敵眾多,我想沁王妃應該已經早做了打算的吧。聰明的人不會將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沁王妃不如與本太子合作……」
李可萌沉思了下來,南華太子說,聰明的人不會將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前段時間,也是在這個房間,北銘晨,北疆的太子也對她說過,李小姐何不將酒均勻地傾倒到其它杯子中呢,省得溢出來多浪費。
李可萌腦海中瞬間閃過什麼東西,只可惜閃得太快,她還未來得及抓住,就已經稍縱即逝了。
她朝南盛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錯,李某也認為南華太子的狡兔三窟說得不錯。」
南盛滿臉沉穩,眼角卻仍有一絲笑意。
李可萌卻瞬間又沉下了話︰「可惜,李家如今擔子都撐在我一個婦道人家的手中,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現在更是被官府查封了數家店鋪,即便是還存有曾經的雄心壯志,現在也不過是捉襟見肘。」
她話語里滿是可惜的沉重語氣,卻沒有少了那份野心隱隱在內,南盛听了眉目中閃過一絲疑惑。
李可萌見到了那絲疑惑,心中更是奇怪。李家家大業大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可是卻並不獨秀于一種行業。三百六十行,除了錢莊,李家都有涉及。為了讓朝廷不至于擔心李家壟斷某一行業而下黑手,李家更是每行出色,但每行繁盛有度。
如今北疆和南華都如此急于與李家結盟,甚至有了得不到就摧毀的做法,這是為何?如果只是圖財,就算李家再是家業龐大,能敵得過皇家?
滿心的疑惑,李可萌壓下自己的困惑,淡定地看著南盛,她知道南盛此次約她前來,恐怕不如北銘晨那般直白單純而又委婉。
果然,南盛握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他也仔細打量著李可萌,仿佛要從她的眉目中找出其它神色,可惜李可萌端莊而坐,眼光淡淡如清茶。
他轉了轉酒杯,听聞著窗外一波又一波的風聲,仿似已經有細小的雨點落了下來,下面街道上傳來凌亂避雨的腳步聲。
似是發現了什麼,他突地將眼光投向了李可萌光潔修長的手指。眾人皆知每一輩李家當家人都有一枚祖傳的血玉扳指為象征。此時李可萌雙手折疊放在腿上,那手指細膩修長,卻甚是光潔,根本就沒有那枚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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