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婦的日子依舊是沉悶的按部就班,這天官雲裳和魯定風一起見過魯老太太,轉頭又去了葉靈鳳那兒。不過這次有些不同,官雲裳拽著魯定風的衣角,眼里冒著興奮的小金光。感應到她的興奮,魯定風回頭眯著眼,歪著腦袋瞟著她。
「至于嗎,別太興奮了。」
「我哪興奮了。」官雲裳是打死也不承認,她這可是去做壞事的。
魯定風欺近她的臉仔細看了看,嗅了嗅,「我聞到壞女人的味道。」
官雲裳伸出雙手,扯著他的臉回道,「我看是壞男人的味道。走吧,別嗦了。」
葉靈鳳屋子里,一如既往的溫暖,火盤里木炭燒得熾旺。那暗紅的火焰讓官雲裳想到小時候吃燒烤時的炭火。天降涼了,一家人圍著炭火烤點紅薯、餈粑,應該是不錯的感覺。想到這兒,官雲裳想起,這天道在自個兒家里應該已經發火炭了。怎麼魯家一點動靜也沒有。不會又是摳門給省了吧。那她漫漫長冬怎麼過哦。她暗暗嘆了口氣,垂手站在魯定風身邊。
自從官雲裳進門後,葉靈鳳的氣色似乎好了許多,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也不差,這天葉靈鳳沒趟在床上,見兒子、媳婦過來了,便招呼著一起坐在火盆邊烤火。
葉靈鳳見官雲裳一直盯著火盆,和藹地問了句,「福兒,你怕冷吧。」
官雲裳,「嗯,還好。」
葉靈鳳,「定風,你屋子里烤火了沒?」
魯定風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您又不是不知道,以二嬸那德性,不到冰凍三尺,哪舍得給我屋里送炭啊。」
「唉,你一個大小伙子還熬得住,可不能讓福兒陪你受罪吧。我得去說說。」葉靈鳳也是雷厲風行的人,一決定立時披上厚衣,就要出去。
魯定風給官雲裳使了個眼色,轉頭和母親說道,「娘,我和你一起去吧。還不只這炭火的事。」他扶著母親,向外走。臨出門,轉頭對官雲裳說道,「福兒,你先呆在這兒,這屋子怎麼這麼多灰。你看著丫頭們,讓她們好好清掃一番。」
「好的。」
葉靈鳳的屋里有兩個丫頭,一個是葉靈鳳自己帶出來的,小名叫凝香。另一個就是魯家分過來的弦兒。這弦兒生得嬌小,低眉順眼的,天生一副受虐的模樣。如果不是魯定風說了些底細,外加她親眼所見。她還真不相信這弦竟敢背地里給主子下藥。
「凝香姐姐,我來時見院里堆了好多落葉,你先去掃掃吧。」官雲裳很客氣,那位凝香不是主要人物,先支開了再說。
落下一個弦兒,官雲裳環顧著屋子,邪惡的笑了笑。電視劇里,那些惡女人怎麼虐待丫鬟的?她還真得好好想想。「弦兒,先把桌椅擦了。瞧這滿屋子的灰,你平時都不干活的嗎?」。
弦兒低著頭,小聲說道,「少女乃女乃,這燒著炭火,容易起灰。」
「行了,你也別爭辯了,快擦吧。」官雲裳支著腰,裝出專橫跋扈的地主婆模樣,她就差叼個煙桿兒,敲兩敲了。
「好,我這就去燒水。」弦兒低眉順眼的,委屈得像個小媳婦。
「地主婆」想著電視劇里的情節,擺了擺手,拽拽地說,「燒什麼水啊,太嬌氣了吧。就用冷水擦,手腳快點!」
弦兒沒辦法只得應了,魯家用的是引來的江水,天一涼,那江水冰涼刺骨。弦兒擰著抹布,手凍得通紅。官雲裳看她那可憐模樣,虐人的惡趣味淡了幾分。可想到這小丫頭嬌柔的外表下,可能心如毒蠍。她咬了咬牙,又硬起心腸。
那天魯定風跟她商量著,要給他二叔魯來金一點顏色。于是計劃里,他先調來葉靈鳳,由官雲裳對弦兒下手。整冶她一翻,最好整得她找魯來金哭訴去。總之要趁著他爹回來前,把矛盾擴大化。到時魯家主事的回來,也好就機整治二爺一家。這些年魯二嬸管著魯宅里的帳,克扣之類就不說了。如今她變本加厲得讓人們無法忍受。
就像魯定風說的,為了自己,為了整個魯宅的人,她也不得不這麼做。正熱血澎湃中的官雲裳突然發現,魯定風很有當特務的潛質。那天,魯定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直把整治弦兒的事說得如同是救苦救難般的應該。
所以看著弦兒凍得像蘿卜似的手指,她只得咬牙繼續發揮地主婆的攻勢。「小葉子,你手腳怎麼這麼慢啊。一張桌子擦這麼半天。還有啊,上面的供台也擦一下。別老站在一個地方不動。你這是做事的模樣嗎?」。
官雲裳叉著腰,揮舞著手指,極力做出讓自己BS的茶壺狀。弦兒在她的「婬威」下,嚇得全身發抖,一不小心,還打翻了供台上的香爐。頓時,香灰滿屋,弦兒在漫天香灰中,嗚嗚的小聲哭起來。
「哭什麼啊,跟我欺負你一樣。快收拾吧,還等我給你收拾啊。」
弦兒被凶了幾句,委屈地含著淚繼續干活。
官雲裳烤著火,試探著問道,「弦兒,你家是哪里的。」
弦兒有些不情願,蓄著淚咬牙回道,「回小姐,我是本地人。」
「本地人?家人都在城里嗎?你為什麼要受這苦啊?」官雲裳以一副很八卦的表情問著。弦兒一個下人,又不好不答,只得說道,「家里窮沒辦法,才把我賣進魯家。」
「桌角還有香灰。」官雲裳一邊指揮,一邊繼續問,「哦,這樣啊。那你可有許人家?」
這種事,在宅子里還是比較忌諱的,弦兒緊張地說,「沒,沒有!」
看她緊張,官雲裳乘勝追擊,忙接著問道,「哦,是嗎?你長得不錯啊,宅里給可有哪位爺看上你了。」
「沒有,沒有。」弦兒嚇得連抹布也拿不穩。
官雲裳笑了笑,說道,「最好是沒有了,你要是有人撐腰,我以後可不難辦了。」官雲裳吊著眼瞟著她,一付標準的惡人模樣。她的話已經很明顯了,我要整你,沒人撐腰,你就等著死吧。
弦兒看她那陰深的表情,心里一驚,她捏著拳頭,低下頭眼神中淡出一股狠意。看這情形,官雲裳的工作基本做到位了。這位弦兒一會兒該去找魯二爺訴苦了。嘿嘿,官雲裳得意的笑,順帶著,繼續頤氣指使的將小弦兒折磨到底。「去,把地板也擦了。好生的擦,不許偷懶!」
阿米豆腐,偶爾做下壞人也是不錯滴啊~
官雲裳搞定小弦兒的事,拍了拍手,得意洋洋地回到院里。這魯宅里那些破房子分布散亂。官雲裳走著走著,猛然瞧見隔院的牆根邊站著兩個女人。本來她晃了一眼,準備走的,可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飄過她的耳邊。
「那個官福兒啊——」
官雲裳一听那尖酸的口氣,立時警覺起來。就這時,她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像是月亮臉的魯銀秀。她扯著調子,陰陽怪氣地說著,「二嬸啊,你說官福兒一個新媳婦,一到咱們家,別的不急,天天催著我問月錢的事。你說說,她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