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日漸轉冷,魯老太太偶感風寒,華麗麗的病倒了。魯家上下裝模作樣的一通忙活後,大夫說了句,「老夫人受了風寒,要多休息。」
于是乎,官雲裳少了早起問候老太太的艱巨任務。這天一早,小官童鞋正在床上卷著被子滾來滾去,想著一天的日子怎麼過,老太太那兒不用去了,魯定風那痞子也和朋友外出做生意了。于是她能干嘛呢?她想了想,呃,除了無聊還是無聊。
這個問題她還沒想多久,就听到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牛媽那直沖雲霄的嗓門大聲吼著,「你們干嘛,干嘛捆我!放開老娘!」
得,牛媽也會這句了。官雲裳趕緊翻身起來,看來又要出事了。等她收拾好走到院里。正看到紅男綠女的,一大群站在院里鬧著,這群人里為首的是兩個年輕的丫頭。她們吩咐著讓兩個男佣捆住牛媽,連出來講理的小葉子也一並押了。他們半天沒押走,很明顯是要等官雲裳出來。
官雲裳疑惑看著他們,茫然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在干嘛?」
她這話一出,眾人頓然要股要暈倒的沖動,為首的兩個丫頭,一個是老太太屋里的,名叫鳩兒,另一個是魯二嬸手里的丫頭,平日里帶在左右,叫大英子。這兩人都是自己主子面前的紅人。仗著自己的主子面子大,橫行霸道已久。官雲裳朝見老太太那會兒,應該天天見得到她倆。
只是主子們見面,很少注意跟班的丫頭。官雲裳也只覺得她們眼熟,可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她們。
兩丫頭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自我介紹了一下。
官雲裳听完,哦了一聲,黑著臉問道,「那你們找我的人干嘛?她們得罪你們了?還是你們想連我也一塊抓了?」
听這話,那兩丫頭一嚇不輕,這魯宅里,人們就是去惹老太太都不敢惹魯大少爺,抓他媳婦,誰敢啊。別說她倆小丫頭,就是魯二嬸來了,也不定敢動她。
兩人正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院門里魯二嬸領著幾個人慢慢走了進來,她平端著手臂,莊嚴得如王後出宮般,這陣式很明顯來大戰的。官雲裳沉著氣,暗下警覺起來。月亮臉才告了她的黑狀,魯二嬸氣勢洶洶的,不會是是來找她麻煩的吧!不就是要月錢嗎?她想鬧到什麼地步?
「佷媳婦!」魯二嬸不太親切地叫著,「正找你來著。」
「二嬸有什麼事嗎?」。
「哦。」魯二嬸瞟了一眼牛媽她們,故意夸張地叫道,「你們這是在鬧什麼啊?怎麼把人綁起來了。」
她的丫頭大英子,忙狗腿似的接道,「二女乃女乃,是這牛媽,她在後院里亂挖,整個後院全讓她給毀了。」
「啊!」魯二嬸一驚一乍的,跟丫環演起雙簧,「你說後院?那里種著一園子花草啊!還有老太太最喜歡的牡丹。全給挖了?」
「是啊!」大英子裝出一副惋惜模樣,黛玉般的憐起花了,「可不是啊,可憐了一園子的花了。二女乃女乃,都怪奴婢,是我沒看好。」說著還嗒嗒擠出些淚來,這兩人戲演得,真真的一個實力派。
牛媽不服地叫道,「後院哪有花草,那野草長得比人還高,根本就是一園子雜草。荒在那里,還不如開出來種菜。」
「牛媽!別說了。」官雲裳腦門前黑線狂 ,其實也怪她。她沒想到牛媽上次被她夸了一下。結果跟打了雞血似的,開菜園開出癮來了,小小的東院還不夠,她是恨不能把整個魯宅全變成菜園子。這不,麻煩來了。其實不管後院是亂草還是嬌花,這些人擺明了就是來找麻煩的。
「唉。」魯二嬸一聲嘆息,「可惜了那一園子的牡丹啊,那可都是老太太托人從外地帶回來,好辛苦才養活的。」
牛媽瞪著眼吼了句,「就你們家牡丹長得跟草一樣!」
「牛媽!」官雲裳再次喝止她。
魯二嬸橫了牛媽一眼,回頭說道,「佷媳婦,這牛媽是你的人,我也不好說什麼,你看著辦吧。」
很好,球踢回來了。官雲裳想了想,說道,「二嬸,牛媽錯也錯了。要不這樣,我讓她把花園還原,再買些牡丹種子重新種上。」天曉得怎麼種牡丹,反正官雲裳想的是,再給她重一園子雜草。
魯二嬸瞟了一眼小葉子,說道,「這個是怎麼回事,可是亂頂狀了,好了,讓她一起種花去。」
一听這話,官雲裳覺得不對了,這不是把她的人全發配了嗎。不過,這時候她不能亂,她接著話說道,「這次的事,我也有過。我和她們一起種花好了。」
「嗯。」魯二嬸挑著眉,暗下打量,「不錯,果然是書香門第里出來的閨女,和我們這些粗人就是不一樣。還會體恤下人了。不過,佷媳婦啊。有些話,我這做嬸嬸的,不知當說不當說啊。」
得,說都說這份上了,不讓你說,還不把你憋死,「二嬸,您盡管說吧。」
「嗯,那我可說了。」魯二嬸總算下好了套,眉眼間頓時張揚起來,「我們魯家和你們官家不一樣,連老太太當年也是吃過苦做過活的。」
听這話風,官雲裳警惕地看著她,這意思,肯定有不好的事了。果然,魯二嬸接著說道,「佷媳婦兒,你從小過著官家小姐的滋潤日子,這苦怕是從來沒吃過的。前兩日里,老太太就跟我說了,大哥就只有一房,你那婆婆身子不好,也沒個時候教你。老太太就說讓我抽空管管。我呢,本不想插手這事兒,省得傷了你我叔佷和氣。不過現在瞅著你這些無法無天的下人,我想,我不管是不行了。」
官雲裳稍稍愣了一下,好樣的,總算入正題了。整牛媽她們只是為了連坐她這個主子。不過,就為了月錢的事,這魯二嬸至于費這麼大的周折整她嗎?她一時想不明白。
魯二嬸看著她的神色,掂量著說道,「佷媳婦兒,定風是魯家長子,以後你終是要挑大梁的。老太太也說了,不吃些苦,以後是擔不了大任的。這樣吧,你兩個下人好好種花,你呢,就跟著我去老太太院里呆幾天。別人不敢讓你伺候。你就試著伺候一下老太太吧。」
瞅著魯二嬸那張揚的小細眉,官雲裳那是個氣啊,魯家沒下人嗎?竟讓她去伺候老太太,這什麼跟什麼啊。
「怎麼著。」魯二嬸挑著眉問,「你不願意啊。」
可憐小官童鞋孤苦無依,相公又不在身邊。沒人給她當後盾。好吧,整個人還說得多偉大一樣。可憐的官雲裳只有答應了。于是她華麗麗的由少女乃女乃淪為小丫頭。
好一個魯宅,這里面的人真是個個神仙,大千世界里沒有他們辦不到的,只有他們想不到的。至于魯二嬸是拿著雞毛當令劍,還是別墅的什麼,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小官童鞋是輕易讓人欺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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