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萌的心「撲撲」地跳著,心不在蔫地搭訕著,拿起桌上的涼水瓶倒了杯水,喝下去並不覺得涼,可是一顆心,卻仍舊跳得那麼的急,那麼的快……
怎麼辦?怎麼辦?
然而,她不能自亂陣腳,怎麼也得找話來說的。于是,她走到窗前去,眺望了一下街景︰「你這露台倒不錯,我那邊看不到那條街。」
他也走過來,就從後頭抱住了她的肩︰「夜景更好呢,我邀請你來看。」
她掙扎了一下,他倒立刻松開了手。她回轉身來看著他︰「我父親急等著你的錢周轉,你應該知道。」
可是,他卻只是又笑了一下,也就走開去了。「你第一次來紐約吧,我帶你出去走走,我應該是個合格的導游,我一年多前,就來過這里,算是故地重游吧。」
她只得答應了,跟他出去。
他沒有帶秘書和司機,自己開了車子載了她去游歷。
她起初曾經很是提心吊膽地,可是,一連幾天,他卻再也沒有邀請過她去他那邊看夜景,也沒有踏進過她的房間一步。
他們白天總是相偕出游,晚上吃過晚飯後也偶爾一同出去散步,只是,他卻成了最有風度的紳士,彬彬有禮地和她保持著距離。
這樣過了幾天,顧萌萌原本緊繃的防備之心,也漸漸地松懈下來,臨走前一天晚上,他們還在酒店一起吃了頓晚飯。
顧萌萌多喝了幾杯紅酒,不免有些頭暈目眩。
邵柏宇送她回房間,她立在房門口,低低地問︰「你,不進去坐會兒嗎?」
顧萌萌說完,忽然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不要踫她,她竟然傻到自己主動送上門去……
他果然就笑了,高大的身形倚在牆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真的喝醉了?那,如果今晚發生了什麼,我是不是也可以裝作不知情,不必信守和你的約定了?」
這句話氣壞了她,她氣得渾身發抖,他明明知道她和顧氏有求于他,卻是故意要將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她從牙齒縫里擠出兩個字來,「你真無恥!」
他大笑︰「這是我第一次在這種情形下得到這樣的評價——前幾次人家這樣罵我,可都是因為我未經女主人同意,擅自闖進了她的房間呢!」
她氣得臉都紅了,急著要打開門,可是,那門卡卻不知怎麼地,竟然就不听使喚,手一哆嗦,就掉到了地上。
她彎腰去拾,他卻早就拾了起來,手腳利落地在門上刷了一下,她推開他,自行進房去,轉身就要摔上房門,他卻早一閃身就進來了。
她是氣壞了,連忙把他攔在玄關處,口不擇言就說︰「你做什麼?」
他訝異地揚了揚眉,「是你剛剛請我進來的呀!」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實在夠卑劣,總是趁她不備,就設下了陷阱,讓她往里頭鑽。
果然,他微笑著,伸手撫上她的臉︰「你省些心吧,跟我談條件,你還太女敕。」
他早就犀利地看穿了她在想什麼,所以,她才會在他身上,連半分好處也討不著。
「你又生氣了,對不對?」他的雙手捧著她的臉,「不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生氣的時候樣子很美?」
她的身體又開始顫抖了,這種男人太可怕,所有的甜言蜜語到了他口里,仿佛就成了口蜜月復劍,她應該知道的,他哄著你的時候,多半是你又上了他的惡當了。
果不然,下一秒鐘,她就知道自己又上當了——
一片沉默之間,他的呼吸聲漸漸的更近了,顧萌萌隱約嗅到一陣風吹來的花香,身子卻是忽然一緊,已經被人抵在了牆壁上……
熱烈的吻籠罩下來,她不自然的手指蜷縮,又收緊,不知放在身體哪個位置好了。
他的手指挑開她的裙子,探進去在她胸/乳前輕輕撫模的時候,她忽然嚇了一跳,一下子把他推開︰「對不起……」
她喘著粗氣,她乍然的想到,她做完手術,還沒有一個月,醫生千萬叮囑不可以做那種事,如果感染了,她這輩子都會落下病根的……
而且,她也不想讓他知道,她曾經打過一個孩子,一個他的孩子。
這個男人的心思太深沉、太晦黯,她可不敢指望,他會因為這件事而對她有所愧疚,只怕更會懷疑她另有所圖,所以,她寧願,把那一個秘密,一直埋藏在心里,卻不願意看他那樣輕屑的眼光。
可是,她不知道怎麼拒絕他,只好轉身跑開,手才踫上門把,卻又驀然想起,如果他一氣之下掉頭而去,顧氏的援資是不是要就此擱淺了?
媽媽的墓碑也要被迫挪走?
她頓下了腳步,靠在門邊,卻不敢回頭——里門門去。
凝滯的空氣中,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唇邊浮起了一絲譏諷,亦或在嘲笑她此刻的「欲擒故縱」?
她等了許久,在被身後那一大片黑影籠罩而下、嚇得唇色蒼白的時候,門鎖卻是吧嗒一聲響,然後房間門就開了,顧萌萌訝異抬頭,就看到他面無表情一張臉,越過她,轉身就走了。
「早點睡。」Pxxf。
只有三個字,在走廊里留下不清晰的尾音,他高大昂藏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顧萌萌的眼前……
木然的去洗漱,換上酒店準備的柔軟的睡袍,顧萌萌不知自己怎麼了,蜷縮在偌大的白色的床上,撲簌簌一滴眼淚就掉了下來。
而此時手機卻是響了起來,她閉著眼楮伸手去模索手機……
冰涼的貼在耳邊;「喂……」
「怎麼樣?顧萌萌,邵家三少爺怎麼說?」顧信邦的聲音里含著期盼的焦灼。
「我很累,明天……等我回來再說……」
「顧萌萌,這件事你若是沒辦好,就不要怕我不念及跟你母親的舊日情份,你知道,我太太對你母親墓碑的事一直有怨言……」
「你既然那麼在乎你太太,當初又為什麼要招惹我媽媽?!」
顧萌萌啞啞的低吼,他還算是一個父親嗎?怎麼可以這麼冷靜地對女兒說出這樣離譜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