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真會毫不留情地一掌拍下來,韓冰兒的第一反應是這次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她連忙捂住心口,翻過身子懸在床外對著地面一陣猛咳,卻發現一滴血都沒讓自己嘔出來。
其實……韓冰兒模模胸口,細細地感受了一下,還真的不怎麼疼,倒是有些癢,看來重隱出手快,力道控制得也不錯。
她抬起頭,不解地看向他。一個冷心冷情殺人不眨眼的冷酷殺手,竟也是會手下留情的麼?
「不鬧了?」重隱盯著她,話中含著明顯的威脅。
韓冰兒被那鷹一般犀利的視線震懾住了,听話地搖了搖腦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她睜大眼楮擺擺手,又重重地點了點頭。
「有人來了。」提醒了一句,他便閃身躲到了床後。
果然,叩門聲接踵而至——「小姐,您起了麼?隨風給您送藥來了。」
隨風的聲音讓韓冰兒徹底擺月兌了余悸,她麻利地將床頭的家丁服塞到枕頭底下,又月兌了身上那些款式繁雜的衣衫,一件一件地掛好。散下長發後,她整個人鑽進了被窩,蜷成一團,靜靜等待著。
隔了一會,又听隨風道︰「小姐,小姐?該起床喝藥了。」
「進來吧。」隔著門她的聲音更顯慵懶,隨風應聲推門進去,就見小姐一面揉著眼楮一面掀開被子下床,臉上寫滿了睡飽的饜足。
「小姐,先擦擦臉吧。」隨風放下藥碗,走上前替她弄濕了巾帕。韓冰兒輕輕抹了一把臉,隨風驀然松了一口氣,欣喜道︰「果然休息是最好的良藥,小姐您的氣色好了許多,面上是淡淡的紅潤,看起來美極了。」
她轉過身捧來了藥,「來,小姐,把這藥喝了,等會再泡個澡,就全好了。」
韓冰兒苦著一張臉,看著那濃黑的湯藥立馬掉轉了視線。這這這……她又沒病,而且平生最怕吃藥,從前吞膠囊都是被小k和jo齊齊監督著才勉為其難地咽下去的,現在換成了良藥苦口的中藥,她還怎麼喝得下去?
但轉念又想到隨風為了她編出的謊言,為了這碗藥辛苦了三個時辰,臉上還有不知何時沾染上的炭灰。看著她委屈的神色,韓冰兒咬咬牙,接過藥碗,閉上眼楮一口氣咽了下去。
這藥一下肚,那滿口的苦澀真是難以形容,連舌頭都麻木了。這還真應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正當韓冰兒一杯一杯地灌茶清口之際,房門又被敲開了,兩個家丁扛著一個大浴桶走了進來。
「放這。」
韓冰兒繞著浴桶走了一圈,伸手試了試水溫,滿意地點了點頭。水面上浮著一些細碎的花瓣,她無法一一地說出花名,只知道它們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好聞,她嗅著花瓣的芬芳,繚繞的霧氣慢慢地充盈了整個房間,
「隨風,你去休息,我自個兒沐浴便行了。」韓冰兒巧妙地支走了她,因她不習慣泡澡的時候還得有人幫襯,那被人注視著的感覺很不好。
隨風領著兩個家丁出去了,重隱又施施然地出現在她眼前,若有所思地看著浴桶里的水。
險些忘了還有他……「你也是,別呆在這兒,去前堂坐著。」韓冰兒手往外一指,示意他出去。
可惜重隱像尊石雕似的一動不動,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韓冰兒先發制人,推著他往外走,還不忘約法三章︰「等我洗好你再進來,還有,不準偷看!」
重隱順從地走了兩步,卻又忽然回轉過身,抓住她的手嚴肅道︰「我不偷看。我洗,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