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淅瀝地下著,卻沒有什麼風,也不知是悶熱還是陰冷。天空灰得像是哭過一般,雨天特有的氣息緩慢地游走,帶著一絲腐朽的深沉。
韓冰兒走出臥房,她的頭微微地垂著,但是臉上的神色看得很清楚,平靜,前所未有的平靜,儼然一潭毫無波瀾的死水,任憑風吹雨打,也不會有半點漣漪。
呂子虛就站在主屋的另一側,雨水沿著檐角落下,濺上他的靴尖,留下零星的水漬,又在下一刻被新一輪的飛灑覆蓋殆盡。
他應是一直在等她,然而真正見著了人,呂子虛卻又一言不發了。他只倚著圓柱,靜靜地望著她從長長的回廊走過,那麼慢,那麼疲憊,裙擺拖在地上,劃出了一道柔軟而蒼茫的痕跡茆。
他看著她消失在雨中,身子盡管單薄,但脊背卻挺得筆直,衣角上殘留著的依稀的血跡被水暈開,涂抹成一片扎心的痛楚。
不知為何,他竟沒法理直氣壯地上前問她要一個理由。呂子虛輕輕吐出一口氣,按住心口,他仰起頭,看著漫天的雨幕,感受著飄散的雨絲,任腦中的思緒放空。
-
韓冰兒回到久違的閨房,她立在門外,負著手,目光有些渙散。
一路上她就這樣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著,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拖了大概有三盞茶的功夫,竟然沒有人敢湊近問一聲安。
不論家丁還是丫鬟,都是清一色陌生的面龐,他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偶爾事不關己地瞥一眼,不敢指指點點,只能把腦袋壓得死低,勉力避免同她有眼神接觸。甚至在她走過他們身畔之時,所有人都不可抑制地後退了一大步,像是在恭恭敬敬地替她將路讓得開一些似的蚊。
然而韓冰兒不傻,她的感覺還沒有死透,這是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