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玉準兒非央著要回家自己做飯吃,說外面的菜都已經吃膩了。所以,兩個人直接先去了超市。這還是他們同居以來第一次逛超市,他們買了許多許多的生活用品和生活所需,從中感受那種小夫妻情調,自是不可言喻的。
快要結帳的時候,玉準兒被一樣掛在收銀台附近的小商品吸去了目光。她不由得想起前一日夏時雨在宿舍里對她說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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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和小雨就躺在床鋪上閑扯。
夏時雨問︰「誒,你和他那個了吧?」
玉準兒的臉霎時紅得要滴血,細若蚊蠅地應了聲︰「嗯……」
夏時雨立刻笑她說︰「還不好意思呢!這都什麼年代啦!不用想也知道,有幾個處對象的能堅持到結婚的?!」
「可我以前都以為我會到那個時候再……」玉準兒一下子變得憂慮了起來︰「哪想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將來我和他會不會走到一塊……」
夏時雨素知她保守,也不知道話該怎麼講,便笑著勸說道︰「都往好上想吧,也許他會一心一意對你呢!」
「嗯。」玉準兒也相信她的直覺。
接著,夏時雨又小聲地問︰「誒,那你們倆避孕了沒有?」
「呃,沒有……」玉準兒搖了搖頭。提起這個,她還真緊張!她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找工作,絕對不能在這上面出岔子,因此也顧不得臉面,索性放開,問道︰「誒,那你知道怎麼避孕嗎?」
「啊?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夏時雨真是服了她,貼近她耳朵壓低聲音說︰「我看過《知音》和一些婦產醫院的雜志,上面說可以用避孕套的,就是听說有些男人不喜歡用那個,要是這樣的話,就得用藥物避孕了……我也只是听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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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崎嶂買完了單,也不見玉準兒跟上來,就駐足往里尋去,正好發現她望著那東西發呆,心頭就猛地一沉︰難道這小妮子想……
「準兒——」
宮崎嶂的催促聲拉回了她的思緒,迫使她猶豫不決地趕了上來。
兩個人都已經行至超市的出口,宮崎嶂還看見玉準兒回頭瞅了一眼那東西。
玉準兒出來後心事重重,就是沒有勇氣去提買那個東西。正當無計可施的時候,她一晃眼看到出口旁邊還有一家藥店,心里一個激靈,扯謊說︰「嶂啊,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下藥店!」
「怎麼,你哪里不舒服嗎?」宮崎嶂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痛恨自己沒有權利阻止她。誰讓他暫時還不能給她一個婚姻呢?
「沒有啊……」玉準兒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直擔心對方一緊張會堅持要跟她一起去,就急中生智說︰「馬上要換季了,很容易感冒的,再說現在**鬧得這麼凶,我們平時就該多喝點兒板藍根,這樣可以增強一質……」
「這樣啊,那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宮崎嶂不打算給她扼殺他們孩子的機會。
「不用,你手里拿著那麼多東西,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還是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吧!我買袋板藍根就出來!很快的!」玉準兒真佩服自己扯謊的功底,連這招都得想得出來。
「那好吧!」她實在太狡黠了,讓宮崎嶂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絕,只能見招拆招了。
目睹他已走遠,玉準兒才從板藍根櫃台快速移到計生櫃台,快速地把毓婷拿在手里,心想︰還是吃它吧,比較方便,就是不知道什麼叫安全期,還得跟小雨研究研究。
她出來的時候,宮崎嶂還沒過來,她慶幸著長長地吐了口氣。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各懷心事,彼此都在歉意相互間的不夠忠誠。一個開著車,一個望著窗外,好在車程不遠,很快就到了家。
一進門,玉準兒就卸下包,圍上圍裙。那殷勤勁兒像個小妻子。她對宮崎嶂說︰「嶂啊,你先看一會兒電視吧,我去弄飯菜……」
「要我幫忙嗎?」宮崎嶂體貼地說。
「暫時還不用,我還沒洗菜呢!你就先歇會兒吧!」玉準兒說著便進了廚房。
不大一會兒,廚房那邊就傳來鍋碗瓢盆叮叮當當的響聲。感知她一定忙得不可開交,宮崎嶂便趁機挨近她的挎包,拉開拉鏈。果然不出所料,她真的有買!宮崎嶂看著那東西,一顆心頓時被刺痛得很深……
不行,不能讓她吃這個,得讓她安心地看見自己在用避孕套!
宮崎嶂打定了主意︰只要看住她、不給她機會吃,晚上再當著她的面用自己買的、動過手腳的避孕套,必要時再給她講一下吃藥的危害性和避孕的小常識,應該就可以打消她的念頭了!于是,他迅速地拉好她的挎包,原樣放回,然後再一個人悄悄地踱回臥房……
待一切準備挺當後,宮崎嶂又不動聲色地來到廚房和她一起忙活起來。
經過這兩日來的相處,宮崎嶂開始發現玉準兒其實並不擅長家務,但他還是不後悔愛上這樣一個她!因為相愛沒有理由,而且他相信只要兩個人相愛相惜,其他都可以彌足!不是嗎?
看見女人在生活上粗枝大葉,做起家務毛毛躁躁,宮崎嶂還真是不放心!
蔬菜湯本來就很燙,小妮子居然盛得那麼滿,還光著手去端,眼看著拿不到地方,又退不回去,直叫︰「啊……燙……好燙啊……」
宮崎嶂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根本顧不得會不會燙到自己就沖了過去,喊道︰「來,快給我!」幸好,她夠堅持,他也夠快才把湯安全地接了過去。
玉準兒被燙得兩眼一汪水汽,但看見他的緊張,又幸福地一陣甜美。她笑得眉眼彎彎。此時,她好想喊他一聲「老公」,然而做女孩的矜持使她沒有喊出口。
「笑?你還笑?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很危險!快過來,讓我看看——」宮崎嶂把湯碗放到餐桌上後,不免因為心疼,回頭責備了幾句,他皺著眉頭拉過她的手仔細地查看著︰「還好,沒有起泡……」
男人此時一張臉板得特別嚴肅,可玉準兒看了,心里甘之如飴,特想哄哄他饒了自己。她嗲聲喚著他的名字︰「嶂……」,趁他錯愕之際,踮起腳把自己的吻送了上去,印在他冰封的臉頰上。霎時,冰融了,雪化了。他眼里是無盡的溫柔,佯慍道︰「少給我打馬猴眼……」。
此語一出笑得玉準兒前倒後仰,糾正道︰「不是馬猴眼,是馬虎眼!」
「哈哈,你敢笑我……」宮崎嶂毫不客氣向她腰身模去,害她爆笑連連,連眼淚都快笑了出來。她跌坐在地板上,高舉停戰旗,氣喘吁吁地求饒道︰「別……別癢了!鍋里還有菜呢!」
宮崎嶂這才饒過她,把她拽了起來。
看她帶著余笑跑進廚房,宮崎嶂不禁在心底暗暗祈禱︰但願這樣的日子能再多一些,久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