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听到了這里,就像小說看了大半,一顆心早已被深深地牽動起來……
玉準兒和夏時雨不禁感慨道︰「是啊,她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又沒有工作,日子該怎麼過呀?」
「還能怎麼過?」林飛兒用手拂去兩旁的淚水,順手從吧台里掏了顆女士香煙放到了嘴里。火機燃起的那一霎那,映過她蹩緊的眉,然後她吐出煙霧說︰「她爸爸被她的事氣得腦血管爆裂差點一命嗚呼,而那個孩子她又舍不得拿掉,還要賠付學校那麼大一筆錢。那時候,我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和男朋友分手後,我便做了這個,說幫助她,她又不肯,總說‘那錢不是小數目,你掙錢也不容易’!于是,她也進了夜店,但不打算出台,就去歐吧呆了一晚,遇見大嘴劉嚇得半死,後來,听說日本人含蓄些,便改去了日吧!誰知道還是給大嘴劉給踫了見。為了得到可寧,他竟在可寧的煙里夾了白粉,打算待她犯毒癮的時候,迫使她從了他……」
玉準兒緊張地問︰「那他得逞了嗎?」
「沒有,酒吧這種地方向來都是藏龍臥虎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個更狠角色救了可寧,她不說,我也不方便問。」林飛兒頓了頓又說︰「直到兩年前的一天,我在酒吧里坐台遇見了埃里克,那時埃里克已經開始到中國開拓市場了,他一眼便認出了我,並向我逼問起她娘倆的下落……」
「那他們見到了嗎?」
「沒有。可寧一直不肯見他,總覺得自己沒顏面再見他。因為幾年前她就從家里人的口氣、態度上有所察覺,不單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而且還探听她的聯系方式,相問之下才知道埃里克已經通過學校的學籍找到了她家、並了解到了當年的一切,還幫她爸爸請了最好的醫生治病,除此之外,還為她家蓋了新房子……原來埃里克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她!他越是這樣,她越躲著不見他,也許就像《魂斷藍橋》里的女主人公瑪拉那樣地矛盾吧!」憶起可寧那張常常陰晦的臉,林飛兒的心就揪揪地疼︰「沒過多久,一天下午我正在補覺,可寧來了電話,說她有些不舒服,求我替她到幼兒園接孩子,再幫她照顧一晚上。我沒听出她有什麼異樣,也就沒多想,等我接到謝維亞的時候,謝維亞從兜里掏了一張紙條給我,我打開一看,只覺得天旋地轉的,原來那是可寧的絕筆,說什麼生無可戀,讓我把謝維亞轉交給埃里克照顧。我看了後,立馬撥通了埃里克的電話,但還是沒來得及!等他到的時候,那里已經圍上了警戒,說是可寧畏罪自殺……」
「畏罪自殺?」玉準兒驚得膛目結舌。
「嗯。當時警方這麼說她!說她涉嫌販毒,而且還有人證,可埃里克不信,他總覺得事有蹊蹺,到現在還在暗地里請人調查這件事情……」林飛兒把煙頭捻滅在了煙灰缸里,這樣補述道︰「總之,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所以我一想起這些就忍不住怨恨他……」
原來如此!還真的是《魂斷藍橋》的另一版,淒婉地讓人心疼……玉準兒開始勸慰道︰「可這也是造化弄人啊!我想卡特曼先生比誰都傷心難過的!」
「這個我都懂,只是一想到可寧……她那麼慘,我就沒辦法再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還和他做朋友……」林飛兒悲泣地掩住了口。
這倒也是!玉準兒和夏時雨完全理解她這份心情,只能又勸她說︰「飛兒姐,你也別太難過了!其實,換一個角度想想,也許死對于她來說也是一種解月兌……」
「她自己也是這麼說……」林飛兒竭力忍住傷悲,給自己開了一小瓶青島,說︰「來,我們喝酒!」于是,三人舉杯,林飛兒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待心氣平靜後,忽地想起什麼,問道︰「哦,對了!你們工作找得怎麼樣了?」
「呃……明天我就去一個物流公司上班,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玉準兒明顯不夠底氣地回答道。
「呵,要對自己有信心!」林飛兒笑了笑,又把目光轉向︰「那你呢,小雨?」
夏時雨窘然︰「我……暫時還沒有!」
「那……這里還缺個吧員,你願意做嗎?」林飛兒試探地說,希望沒有嚇到她。
夏時雨怔仲,玉準兒的眼楮也睜得多老大。
林飛兒連忙解釋道︰「別誤會,我這個吧員就是站在吧台里的,雖然也是根據蹭酒提成,但還是跟坐在吧台外面的女孩有本質區別的,客人分得很清,不會隨便對你怎麼樣!平時就是幫我收收款、幫姐妹們記記酒、翻譯翻譯客人所說的話,一般姐妹們都會幫你蹭酒的,因為她們多數都不會什麼外語,如果你不嫌賺得少、站得太辛苦的話,可以來試試,我不強迫你!」
「真的嗎?」夏時雨被說動了,但還有一絲擔心︰「可我英語不怎麼會,我是學日語的!」
林飛兒笑道︰「那也沒關系,偶爾也有日本人來的!只是你別怕辛苦,等你有了正式工作再來辭,你看怎麼樣?」
「嗯。那我今晚就留下來試試吧。」夏時雨的眼里燃著光亮。
玉準兒看著她倆成交,心底卻有絲放不下,但又不好多什麼,畢竟林飛兒曾幫她們解過圍,又和陸可寧是這般深的友誼,怎好再讓她以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呢?!所以,她只能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