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狹路激戰
這時候的李營長還在焦急地等待，他不敢派士兵出去偵察。就這點兵力整個放在敵人面前也就算是偵察的級別了。
但是，表面上他還是很平靜的，士兵們都看到過他在軍營里溜達的身影。表情安靜祥和，大家都寬心了。盡管現在敵我懸殊，大家還是相信長官，相信他有自己的後招。
長官要有統帥的才能，要有謀略，士兵就簡單多了，長官下命令，就箭一樣往前沖就是了，雖然有可能喪命。
這時候，大家都很安靜，每當看到李營長安靜地在軍營里踱著步的時候。
那邊的李營長也很矛盾︰你以為我願意啊！萬一我一睡覺你們都跑了，剩下老子一個光桿司令，我那什麼跟日本人拼命啊！看來當長官也不是什麼好差事。
清晨，日軍開始集結，李營長很緊張，一場血戰在所難免。他下了命令，要部隊清點人數，準備血戰。
看來李營長還是太緊張了。梅村還沒打算馬上進攻，在進攻之前，他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日軍軍營，很多日軍的尸體都擺成一片，梅村做了簡單的講話︰「這些軍人是帝國的驕傲，這是我們征戰的地方，我要把他們留在這里，激勵後來的帝**人。」
那些尸體都被很好地埋起來。但是梅村哥哥的尸體被特意要求火化，用盒子裝了起來，有梅村隨身攜帶。梅村希望哥哥的魂靈能保佑自己取得勝利，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能將哥哥帶回去，對海對岸父母來說也是交代。
梅村是精明的，他這樣做也像是誓師大會，激勵士兵戰斗的信念。
槍響了，李營長等了很長時間，也納悶了很長時間，終于戰斗開始了，李營長抖了抖精神，像是解月兌了。
戰斗從早晨打到了中午，戰場上到處都可見落下的彈殼。憲兵隊每五米站著一個，一次排開日軍像潮水般涌來。
這些隊員的射擊技術都是經過嚴格刻苦訓練的，所以槍響必有日軍倒下絕不是太夸張。
在這種場景下，他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每個人都像一個狙擊手。他們排成一排，就像一排排射器，定時準確地向敵人射。
這簡直是惡魔，梅村的軍團放慢了腳步，加之已到中午，都沒有吃東西，精力大不如早晨。無奈梅村只得命令停止進攻，自行休整。
李營長的臉上已經黑乎乎的，沒有了神采。衣服破破爛爛，帽子已經不知道到了那里。
「報告，我們的糧食已經不多了。我們沒有了增援，大家也沒有了力氣。」副營長喘著粗氣。「對面也好不到哪里！」
「不，他們可以到居民區去搶掠。」
「要不——」副營長沒有把話說完，欲言又止。
「混蛋！這是一個中**人應該有的想法嗎？我們保家衛國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這些同胞嗎？他們是強盜，我們是要和強盜一樣嗎？」李營長厲聲喝道。
副營長低下了頭。
「就是戰死，也不能搶掠自己的同胞！」
李營長回顧四周，這些士兵都是滿臉灰土有些疲憊的顏色。但是，他們的眼神沒有頹喪的神氣。很認真地擦拭著自己的槍械。
「這才是我的好士兵。」看著這些視死如歸的兄弟，李營長心生感慨。
人不多，戰線卻拉得很長，綿延幾公里。李營長走的很慢，副營長跟著他。
「這是胡二彪。」副營長指著地上躺著的一個光著膀子的人，聲音低沉。
李營長隊這個東北人印象很深刻。他的家鄉在九一八的時候就被佔了，在德國受訓的時候，他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打回老家去。
有時候，李營長還會和他請教關于日本兵的情況。
「我們什麼時候，能把日本人趕出東北。委員長放棄我們東北了嗎？」他時常這樣問李營長。
「這家伙很猛，真應了個‘彪’字，光著膀子就上了戰場，不管日本人多打得多凶，他從來都是嗷嗷叫，端著機槍就掃。」副營長感嘆，「可惜了一個漢字就這麼走了。」
「給兄弟整身干淨衣服，讓兄弟體面地走。」李營長的聲音有些哽咽。
繼續向前走，李營長看到一個躺著的穿著醫生服裝的年輕人停了下來。
那個年輕人頂多二十歲，戴著眼鏡，不過眼鏡片已經碎了，一側的眼鏡腿早沒了，被用線繩代替了。
「這是一個來自福建海邊的衛生員，大學還沒畢業呢。第一次上戰場，走的時候他正在給一個腿被炸傷的士兵包扎傷口，就被日本兵打中了，正打在頭上，沒吭一聲就走了。」副營長激動了，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那個青年人，一個腿上的紗布已經染紅的士兵痛哭不止，「兄弟，為我這樣的殘廢了的人不值啊！」
李營長感覺眼楮濕潤了，他拭了拭眼角，向前走去。
「我們失去了多少兄弟？」
「十五個。」
「不，有三十一個。」
副營長吃驚地太起頭，看著李營長。
「劉兄弟帶著的十五個兄弟也許早已經不在了。」
「那也未必。」副營長沉思了下說。
「為什麼？」
「你听這戰場上，還有多少槍聲是屬于我們**的？關鍵時刻，我們有多少士兵臨陣退縮，連我們許多長官都早已逃到了後方去了。也許劉隊長，也——」這是副營長說話的風格，話只說一半。
「不會的，我相信劉兄弟，他們是真正的軍人，寧死也不會退縮的。」李營長安靜地看著眼前的戰場。破爛不成樣子的青天白日旗，在風中飄揚，硝煙遮去了日頭的光芒。
自感決戰的時刻到了，李營長下令聚集部隊，做了最後講演。
「兄弟們，我們是黨國最精銳的部隊，你們都是黨國精心挑選到德國特訓過的黨國的精英，我我們在這里牽制了日軍兩萬人的隊伍。我們的有十五個兄弟先走了，為我們做了表率，為黨國的軍人做了表率。馬革裹尸是我們軍人的榮耀，我們要怎麼做。」
「馬革裹尸，死戰不退。」
士兵們的喊聲震天宇。
既然選擇了做軍人，死肯定是拋之腦後的。既然上了戰場，殺身成仁也是早有準備的。
望著硝煙彌漫的土地，李營長知道沒有第二個選項，唯有血戰到底。
大決戰的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