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風雨上海灘（06）
「伯陽兄弟，你這是個將才啊！幫主真是慧眼啊！晚上，兄弟我為你接風，一定要賞臉啊。」張斛不由分說。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伯陽笑了笑。
「堂主，韋東來了。」
話音剛落，韋東已經走了進來。跟張斛打了招呼，就向李伯陽走來，「伯陽兄弟，幫主有請。」
張斛尷尬地站在那里。
黃海榮的客廳金碧輝煌，李伯陽進去後發現，幫主正坐在沙發上等著。
「伯陽兄弟好樣的，你打敗胡一刀的事情我听說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黃海榮示意李伯陽坐下來。
「我有意任命你做浦和堂的堂主，不知道伯陽兄弟意下如何啊？」
「我認為，張斛堂主更適合管理浦和碼頭。」
「此人確實是足智多謀，但是只適合做參謀，下山虎死後，實在沒人，我才讓他頂上的。照我看，胡一刀只有你能鎮住。張斛實在無法挑起大梁。」
「現在，我就認命你為浦和堂堂主。」黃海榮不由分說。
「伯陽兄弟你就接受吧，幫主從來沒有這麼快提拔一個心幫中兄弟。」言下之意，要李伯陽不要博幫主的情誼。
就這樣，李伯陽成為了浦和堂的新堂主，張斛成了浦和堂的二當家的。
張斛顯然是不舒服這樣的認命，躲在家里稱病，一般都是三大家的梁豹陪著李伯陽視察碼頭。
「我們的碼頭主要就是干禮來往上海的貨物。」
「大都是神明地方的貨物？」
「世界各地的都有，我們這里是租界，各個國家的都可以看到。「梁豹指著一艘艘登岸的貨輪，那船上的工人幾乎都是中國人，只是船長的膚色各種各樣。
「怎麼還有日本人的貨船？」李伯陽指著一艘船上站著穿著和服的的貨船。
「那時日本商人板原的貨船，本來在斧頭幫手上是嚴令禁止日本商人的，張斛接管後，說是要讓浦和碼頭真正國際化，就允許板原的貨船進港了。」
「以後，嚴禁日本籍貨船進港！」李伯陽看著這些日本人就想起自己和日本人作戰的經歷，心里很不舒服。
「恐怕不行，這個板原不知道給了張斛什麼好處，別的貨都要檢查，這些板原的貨是免檢的。」
「為什麼？這是張斛的命令，說是中日開戰，租借是中立區，這樣做事為了避嫌，減少麻煩。」
「扯淡，一視同仁，開箱檢查。」李伯陽很反感。
听到要開箱檢查，一直在後面沉默的小魚兒急忙走上前來。
「這個板原是二當家的老友，希望堂主能給他一個面子。」
听到這里，李伯陽只得退讓。擺了擺手，放了板原的貨物。
當晚，老周報板原拜訪。
「我倒要看他耍什麼花招？」
「早就說浦和堂換了個得力干將，今天在下見到李堂主，堂主真是三生有幸啊。」這個板原的漢語簡直熟練極了，若果沒有人提醒，誰也想不到這是個日本人。
「板原先生前來，有何見教？」
「李堂主爽快。」板原擺了擺手，手下提來了一只箱子，在李伯陽的面前打開了，是一箱子的金條，晃煞人眼。
「這是什麼意思？」
「在下只是個商人，商人逐利，更看重時間。所以，以後還請李堂主在貨物進碼頭方面給予一定的方便。」
「哦，你是指貨物免檢事宜。不好意思，現在兩國交戰，還是小心點，對大家都好，您說呢？」
「我說過，在下只是商人，在商言商，我也是反對對貴國的戰爭的，希望李堂主能行個方便。」
「不好意思，在下無能為力。老周，送客。」
一向從容的板原臉色變得很難看，憤怒地離開了。
不多久，梁豹就走了進來。
「堂主，板原來過？」
「恩。」
「您答應了，沒有。他的貨物都是些什麼啊？」
「在下不知道，不過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管他什麼東西，以後但凡是日本人的貨物一律嚴查。」
「這樣會得罪張斛的。」梁豹露出擔憂的表情。
「你是怕一切都嚴查吧？」
「堂主這是什麼意思？」梁豹臉上有些不自在。
「我看有些人貨物你也是親自監督，並沒有開箱檢查。你小子是不是也從中撈了好處吧？」
「這——」梁豹面露難色。
「好了，我就當沒看見。不過，對于日本人的貨不能免檢。」
「是，堂主。」
梁豹越來越感覺，這個新堂主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每周一，李伯陽都會去黃公館開例會。
不過，周四的晚上，小魚兒就來到了李公館，說是黃幫主有要事相商。李伯陽略有狐疑，卻看不出什麼事情，只得叫手下拉來一輛黃包車，準備前往。
「大哥，我也跟你去吧。」李水不知道從哪里蹦了出來。
「你還是在接力做個乖少爺吧。」
「不！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李水倔強地說。
李伯陽心中一驚，這麼長時間第一次注意李水。只有半年光景，李水跟著李伯陽也經過了不少風浪，這個孩子已經改去了以往的面黃肌瘦的顏色。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眼神里分明顯出了成熟，退去了稚氣。
「是啊，這樣的環境真是鍛煉人啊。」李伯陽心里不由感嘆。
「好吧，再拉輛黃包車。」
「不，我就像他們一樣步行，我已經是成人了。」李水指著跟隨的十幾個兄弟，語氣更倔強了。
「好吧。」李伯陽只得揮揮手。
月不明，滯留下淡淡的月光照在地上。
黃包車在黑夜里前行，李水和幫中弟兄跟著黃包車小跑。
路邊突然殺出來一個群黑衣人，舉著斧頭砍來。
「不好，是斧頭幫的人。保護好堂主！」弟兄中有人高喊。
接著，兩伙人混戰成一團。
對方早有準備，以逸待勞。很快就有不少月幫的兄弟被砍倒在地。
李伯陽和李水被手下簇擁著，往黃公館移去。
這些人很奇怪，竟然是雙手握斧，砍出的動作也是出奇一致。
李伯陽撥開人群，靈活地避開斧頭，拳腳雨點般打在這些人身上，很多黑衣人倒下內傷嚴重舉不起斧頭退出了戰斗。
這時為首的從腰間拔出了手槍，瞄準了李伯陽，這時的李伯陽正在奮力廝殺，根本沒有覺察到危險。
槍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