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風雨上海灘（07）
李伯陽在看到有人瞄準自己的那一刻，心里猛然一涼。劉星偉將軍，李營長，吳大富的面孔在他的腦海里閃過。
「我的生命就定格在了這個本來應該與我沒有任何關系的年代里。」李伯陽的心在嘆息。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一個人影閃過，一只手將李伯陽推了過去。
「啪！」槍聲響了，子彈打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月幫的兄弟們涌了上去，黑衣人發現已經處于劣勢了，只得撤退。他們來無影，退卻也是那麼神速，月幫的幫眾追了幾十米。就趕不上他們的腳步了，眼睜睜看他們消失在夜色里。
李伯陽定了定神，才發現剛才一把推開自己的就是李水。這時候，梁豹也氣喘吁吁趕到。
「我听到槍聲，先趕到了李公館，挺老周說你們夜里去黃公館有急事相商，我不放心就趕過來了。不想真出事了。」
此時的李水因為疼痛加之失血過多已經昏了過去，李伯陽只得叫手下拉著黃包車往醫院奔去。
「你為什麼這麼傻！」李伯陽難過地埋怨。
「大哥，我已經長大了。我要像你一樣成為一個威震上海灘的人物。所以這點事情算不了什麼。」
「你太天真了，上海灘並是個是非之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本來就是撿來的命，能跟著大哥闖上海，我的這輩子值了。」
「好吧，等你的傷好了，我就好好訓練你，咱們兄弟倆好好闖上海灘。」
「好，大哥咱們一言為定。」李水下意識抬起胳膊，疼痛像電一樣傳到他的腦際。
「啊！」他忍不住放聲喊了出來。
李伯陽等遇襲的事情驚動了黃海榮，他親自來到醫院看望李水。
「這個張斛真是個狐狸！是他勾結日本人板原謀害你們。我派人抓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逃得不知去向了。」
說著黃海榮示意手下拿出了一只手槍，「這是正宗的德國造，送你了，用來防身吧。還有，我把我的那輛車也送你了。有汽車行動方便快捷些，浦和碼頭時我月幫舉足輕重的地盤，我就把它交給你了。」黃海榮拍了下李伯陽的肩膀，走了出去。
「李大哥，你沒事吧？」柳冰關切地問。
「哦，我沒事，至此多虧了阿水，對了你為什麼不回去了？」
「我我——」柳冰臉上犯有紅光，「我覺得家里太悶了，想出來玩玩，解解悶。」
「哦。」
「李大哥，能陪我走走嗎？」
「可以。」
兩人向醫院的花園里走去，「你知道嗎？本來我也是學習醫學的因為我感覺國家積弱，都是因為國人體格不健壯，還有不少吸食鴉片煙土的。所以我希望能學好醫學，治病救人。」
「後來呢？」
「後來，我發現國人麻木不仁，思想愚昧，所以後來我開始學習教育，希望可以喚醒他們的思想。」
「看來很難，你倒是讓我想起兩個偉大的人。」
「誰？」
「魯迅和孫中山。」
「你還只魯迅和孫中山？我以為你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呢。」
「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樣冷血的人？」
「不，只是感覺你和我的姐夫一樣，不管國家，只是在這個租街界爭奪自己的私力。」
「其實，我也是這類人。」
「不，你不是。對了，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住在鄉下啊，然後就逃難來到這里闖世界了。」
「你騙我，阿水已經告訴我了，他是在教堂遇到的呢。你們只是認的兄弟，你從來都沒有跟他說你的過去。」
李伯陽在心里苦笑，這個小子倒是很實在的，這麼快就全招了。
「我的過去不值得提。」
「對不起，講到你的傷心事了。是不是，你的心上人——」柳冰試探著問。
「嗯？」李伯陽心里豁然開朗，這是個好的噱頭，還能把自己打造成一個受傷的情種。免得這個女孩總是把我當做冷血動物看。任何男人都喜歡在女人面前表現自己，不管這個女孩是否與自己有感情的聯系。
「不，你不要說了。我不想想起她，在我的心理早就沒有了她的記憶。」
「對不起，李大哥，你不要傷心。我想說，即使這個世界上的人都離開你，還有一個人會永遠守候著你。」
說完，柳冰就跑了出去，留下李伯陽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