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陽光籠罩天空,薄淡的光暈時隱時現,夜幕已經開始降臨,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夜下隱藏的已經不全是黑暗,還有病毒、輻射、混亂、罪惡……
夜幕下,二點幽深、暗紅色的瑩光亮起,緩緩在空中飄移著,瑩火微弱光芒籠罩的地方,到處都流淌著濃稠、深綠、總是散著濃厚腐臭的污水,即使是在幾乎無光的角落里,污水也會出慘淡的綠色瑩光,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地方。與它那令人無法忍受的骯髒相比,足以致命的輻射才是這些幾乎無處不在的污水最危險所在。
貧民窟,這個帶有歧視色彩的名詞,一想到這個詞,骯髒、病毒、罪惡……一系列帶有黑暗色彩的字眼就會被人聯想出來,這是戰爭的遺癥,或許也是上帝的一種懲罰!
陽光中蘊含的輻射,空氣中彌漫的圍繞,污水中蘊含的劇毒,還有……無數變異的生靈,一切的一切都只表明一個觀點︰人類的毀滅或許早已經注定,明天……或許只是在下一刻。
黑暗中隱藏的罪惡,直至晨暉照亮世界的那一剎那,跟隨著光芒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平民,暴民,又或是佣兵,都會有著一套規律的作息時間,璀璨的陽光下隱含著致命的光芒,誰也不會傻到在這樣的光芒下行走,于是,正如那句話所說的︰光明帶來的光芒,黑暗中隱藏著罪惡!
噹噹噹……
一扇破舊的大門打開,六十多歲的老頭從破舊的板房內走出,拉了拉門邊的鈴鐺,隨後回到了自己那個漆黑、神秘的破板房內。
一群壯漢擠進了老不死的破板房內,這個極具東方的稱號來源于他的年齡,老不死的名字叫做布斯,又或者老布斯!事實上這兩個稱號區別並不是很大,靠近老布斯坐著的那張桌子,卻沒敢坐下,一壯健的大漢面對著眼前這個干瘦的老頭,保持著足夠的尊敬。
「老布斯的規矩大家都應該知道吧?萊塞槍,每子彈3加,破損了按6o加,損壞的壞按5oo加!布林炮槍,每子彈1o加,破損2oo加,損壞1ooo加,好了排隊吧!老布斯不喜歡吵鬧……」老頭挖了挖鼻孔,隨手將鼻屎彈到壯漢身上,壯漢們早就知道了規矩,比暴民更加凶惡的佣兵,現在卻听話的像條狗,一只只來到老布斯面前,等待著他的憐憫……
「行!」「不行!」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好像能判定生死一樣,也只有一些有經驗的人,才能保持平靜。
「給我把槍!為什麼不給我?我需要錢,你懂嗎?錢……」
咆哮的聲音差點讓桌上的杯子都震碎了,一個高大壯碩的白人,血紅的瞪著眼前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可惜的是,面對著他困獸般的光芒,老頭臉上卻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
而周圍看向他的目光,卻一個個的顯露出了嘲諷、戲虐,並識趣的保持了一定距離,以免到時候,那不知道沾染了幾級病毒的血液,沾染在身上!
「病毒都達到三級了,我看需要的不是一把槍,而是一副木棺……」听到了病毒等級,原本還準備看戲佣兵,一下全跑出去了。
「我看你才需要……你這老不死的……」一把短匕從褲帶中抽出,白人的眼楮就好像被逼入絕境的野豬,就算此刻面對著是老虎,也敢沖上前去。
一把槍忽然抵在他的頭頂上,砰~~壯漢半邊頭顱全部被打碎,血漿混合著血液直接漿在木板上,大漢將長管搶插在身上唯一的三角褲上,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淨水,咕嚕咕嚕喝了大半杯,然後順腳一踢,直接提出門外。
挑選還在繼續,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游民死了,遠遠比不上富人家的狗死了。
「該死的,1o加就這麼沒了!」老布斯晃著腦袋。
原本2加的子彈,在他的手中利潤總是能夠翻上很多倍,而貧民窟的吸血鬼老不死,就是在這樣的過程當中傳起來的,可是,就算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膽敢販賣槍支的,也只有他這麼一個人而已!
每當有些外來的勢力,想要在這個地方開上第二家的話,其結果也總會在事情的第二天,因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消失在這個地方。
而至于老布斯……
他每天所要做的就是,坐在桌子的另外一面,笑呵呵的等待著一個個自願伸出手臂,貢獻出血液的人。
隊伍迅縮短,當光芒照進了這個破舊房間時,這個房間內已經沒有一個人,而在這時候,基本不會有什麼人進來,還不等老布斯好好的休息一下,房間內的光線又暗了下來,一個身影披著毯子走進了房間……
直到身影完全隱藏在陰暗中,攤子中才露出了一個年輕,甚至可以說是稚女敕的臉龐出來。
「小家伙,我這里可不是礦場,你要挖礦好像來錯地方了?」
老布斯看了看這個少年,就在這個充滿暴力、金錢的世界,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界限,已經變得模糊,而少年的臉上所露出的白皙皮膚,足以讓很多男人露出野獸才會有的本性。
听到老布斯的話,少年並沒有離開,腳步就好像被鋼釘定在了地上,壯漢的目光投射過來,「老師推薦我到這來的。」
少年從毯子中抽出一封信,放在了老舊的書桌前,老布斯並沒有直接撕開信封,在這個世界上,找這樣男孩做殺手的事情,已經太多了,而現在這世界上,至少有上千種病毒通過皮膚,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讓人的心跳停止跳動。
壯漢將手槍扣在桌子上,目光卻緊緊注視著少年,只要少年已露出什麼怪異的神色的話,壯漢毫不會介意這個男孩的年齡,可是少年的臉上自始自終有的只是平靜,以及淡淡的冷漠。
如果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我或許正在納卡享受著午茶……
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你知道我的個性,我永遠不會告別,更加不會惺惺作態,不過這應該早就在你的預料中,否則離開的前一天,你也不會晚上特意留下來,與我吃離別晚餐,只是我沒說,你同樣也沒問……
從我離開的那天起,我就沒什麼可以教你,不是你太聰明,只是我所會的太少,如果你繼續留在那的話,或許會成為一個大學者,也或許會成為一個教師……不過,這只是我的希望,你的選擇我永遠無法預料,就好像是布林動蕩的政局,誰也無法預料!
三年時間,見證了你從鬣狗轉轉變成了獅子,作為導師我將會珍藏這份記憶,或許這會給我那黑暗的記憶中,增添一絲光芒,不過……誰能預料呢!
當黑夜籠罩了整片大地,世界上沒有一處是光明的時候,唯有讓自己融入到黑夜中,才有可能等待到溫暖的陽光,否則就只能並黑夜吞噬,變成冰冷的尸體,作為我的學生,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或許是我真的老了,又或者是我的心老了,當人老的時候,理清的頭緒就會漸漸的模糊,好在我並沒有受到這方面的困擾。
你知道我不擅長長篇闊論,不過,作為你的導師,我依舊希望我交給你的東西,能幫助你在這個世界上,平‘安’的活下去。
對了,老布斯那,我還寄放了一些東西,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去問老布斯,不用擔心,他是一位十分友好、誠實的商人,至少在我認識的商人中是這樣,雖然不算一個好人,但我依舊希望你能像尊敬我一樣,尊敬他!
希望將來,就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當中,我們還能夠見面,我的學生……
落款空白,收件人︰喬。
老布斯抓了抓所剩不多的頭,以著商人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少年,「什麼時候他有了你這麼一位學生,我怎麼不知道?你不會是假冒的吧?」
喬抬起了低著的頭,直視著老布斯的目光,此刻,就算是老布斯也不得不承認,少年擁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眼楮。
「好吧!就算你真的是他的學生,你總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和年齡吧?」這樣的目光注視下,老布斯妥協了。
「羅喬,16!」
「喬,騙人這可是一件不好的習慣!」
從他那張臉上,老布斯看出了與年齡不相符合的稚女敕?
「16!」
老布斯咧嘴笑了,「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年齡?」
喬皺起眉頭,「16!」
「好吧!16。說實話,我有點喜歡你了!」老布斯忽然笑了起來,露出了那一口黃牙,隨後又對著木門後的房間吼道,「嘿~蛀蟲,將那個木盒子拿出來?」
‘卡茲~~’
破舊的木門出了響動,一個模糊的影子從房間內走出,房間內的光線黯淡,但依舊可以看見一張十分年輕、漂亮的面孔,外表不過二十歲左右,卻足以讓那些自感覺自己美麗、嫵媚的女人,嫉妒得想在她臉上劃上幾刀。自那驕傲的下巴處起,一道挺拔高翹曲線劃出惡魔的弧度,而支撐這樣美妙弧度的,卻是那兩條無法形容雕塑︰修長、豐潤、高挑、彈性……這樣的女人無論放在什麼地方,都足以任何男人神魂顛倒,都會是焦點!
特別是在這個男女比例大幅度失調的世界……
可是,羅喬卻不敢把目光過多的放在她的身上,除了在這個地區活得最長時間老布斯的女兒外,布林毒寡婦的名稱,徒手從23個武裝暴民生殖器被挖走那一刻,就已經傳遍整個生活平民窟的平民耳朵當中。
羅喬本來沒想引起過多的注意,只是當她走出房間的剎那,毒寡婦那穿透性的目光就已經鎖定住羅喬,這種如同被獵人盯著的目光,讓羅喬血管中的血液都忍不住倒流,全身的汗毛好像受驚的貓。
毒蜘蛛拿著了一個布滿灰塵的盒子,推到喬面前,不同于以往的慵懶、空虛,那雙魅惑的眼神盯著羅喬,帶著幾分玩味,以及那絲……興趣?!
不同于這個世界的粗獷、野蠻的男人,單單是形體、面孔上,喬能夠引起絕大多數人的興趣。
羅喬打開盒子,盒子中擺放著一束不知道多久的花,這束花的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但里面的幽香卻好像跨越了時間、空間,傳遍了整個房間。
羅喬拿起那束花,只見在那束花下,擺放著一把銀白色的長管特制的左輪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