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問︰我們現在是去哪嗎?」
兩人已經在這戈壁慌忙當中,行走了三天的時間,‘安’的身影跟隨在羅喬的背後,面對著這荒蕪、廣闊的荒漠,內心不自主的產生了一股彷徨、孤獨,可是在喬那平靜、冷漠的面孔下,‘安’又不敢靠近,但到了現在還是忍不住詢問。
「廢墟之城!」
傳感器的幫助下,讓他們那怕行走在這片荒蕪的沙漠當中,也不會迷路。
「廢墟之城!?」
‘安’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听說過。
「廢墟之城擁有著很多的變異的生物,而其中大部分變異生靈,都沒有收到污染、病毒,而一只沒有受到污染的幼崽,能夠在果殼當中,兌換到很多的貢獻點。」
就在這個世界當中,進化的遠遠不只是人類那麼簡單,就在病毒不斷的變化,輻射不斷的侵襲,為了適應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那些野獸們也同樣的進化著,它們可以變得更強大,變得聰明、狡詐……幫助自己盡快的適應于這個世界的生存。
而喬的目的就只想通過這些幼崽,兌換到足夠的貢獻點,然後兌換到一個進化點,幫助自身完善一次基因!
「我知道了……」
听到了喬的話,‘安’總算是想起來,自己在哪里听到過‘廢墟之城’這個稱號了,就在自己還是作為一個小偷的時候,當與著自己一樣大小,而又不能完成交代下來金額的時,他們就會受到毆打,而被毆打的同時,那些‘頭’就會邊打邊罵︰如果下一次你還不能完成任務的話,我就將你丟到‘廢墟之城’。
‘嘶’
‘安’心里冷冷的吸了口氣,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喬’的後背看了看,內心的惶恐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了一點,幾天前的救助,讓她內心當中對于喬,已經有了一分莫名的依賴!
「可以告訴我,你的這些是誰教你的嗎?」
‘安’顯然有意的想要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壓抑。
「我的導師。」
喬回答的十分平靜,沒有過分的親近,也沒有異樣的波動。
「你也沒有父母嗎?」
喬的身體微微的停滯了一下,隨後依舊平靜行走在戈壁上,可是氣氛卻忽然的陷入到了一片安靜當中。
‘安’也察覺到自己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就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的時候,喬卻已經開口說話,「我忘了!」
這一次,輪到‘安’陷入到安靜,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為什麼……從喬的身上,這一刻‘安’找到了一絲奇異的共鳴,或許是因為先前的原因,又或者兩人之間擁有著共同的遭遇,「喬……」
听到了這個稱呼,羅喬目光卻是滯了滯,隨後一如既往的平靜問道,「嗯!?」
「以後,我會一直的陪著你。」
喬的腳步沒有因為‘安’所說的這句話,而又絲毫的停頓,他的面孔依舊的平靜、冷漠,就好像沒有听見了這句話一樣。
「當我醒來的那一刻,就現自己在一條水溝當中醒來,而對于過去的記憶,我和你一樣,同樣的忘記了,我不知道自己多大,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更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國家的人……」
‘安’述說著自己經歷,從清醒的那一刻,到在城市當中作為一個小偷,作為小偷時被人現遭到毒打,因為沒有完成目標,沒有獲得食物……一件一件,喬的腳步依舊在前面行走在,而‘安’則是一邊跟隨著喬,一邊述說著自己的經歷,說著說著,一滴滴淚珠卻已經不由自主的滾落出眼眶。
就在這陰暗的天空下,兩人相同裝束的身影,一前一後的行走在這片戈壁當中,一個在述說哭泣著,一個在平靜的傾听著……
最終,眼淚逐漸的停滯了,內心郁結的情緒泄出來後,‘安’臉上的堆積的沉重、疑惑,伴隨著淚珠,一同的消失在她的臉頰上。
「你知道亞特蘭蒂嗎?」
伴隨著先前述說,對于喬的又多了幾分親近,說話當中,也有了些輕松、自由,不再向先前那樣拘謹。
好像早已經習慣了喬的無視,‘安’自顧自的幻想著,「傳說在亞特蘭蒂當中,那是人類的天堂,每天夜晚都能夠自主的在廣場上跳舞,它們能夠自由的享受著美味的食物,擁有著自身的權利……」
「你所謂的天堂,不過就只是散著光芒的牢籠……」
喬的導師對于亞特蘭蒂,有著很深的成見,認為他們不過是一群被思想所禁錮的奴隸,這也造成喬自身對于亞特蘭蒂有著很深的成見!
而敵視是雙方的,就在對方的眼中,有關于布林的傳說也有著很多︰他們不珍惜自己的身體,褻瀆了神靈(基因改造),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受到神靈的懲罰(病毒、輻射);同樣,它們不信仰神靈,這也導致了他們自身的脆弱,而思想的墮落,也讓他們永恆的生活在地獄。
這就是亞特蘭蒂對于整個布林的藐視!
而布林同時也做出了反駁,那麼那種信仰、祈禱,不過就是以著另外的一種方式,完善自身的基因,卻偏偏要掛上偽神的名頭……
從喬的口中不難看出對于亞特蘭蒂,他有著一種特別的情緒,善于察言觀色的‘安’看了看他的背影,剛要轉移話題,目光卻是忽然的凝固在了前方,就只見在那廣闊的戈壁上,出現了一只落單的鬣狗……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別讓它看出你內心的恐懼。」
喬的腳步沒有停滯,平靜、緩慢的行走在這戈壁當中,‘安’猶豫了一下,連忙的跟上了喬的腳步。
喬冷漠的行走著,就好像沒有看見那只鬣狗一樣,相比起來,‘安’就小心翼翼了很多。
鬣狗沒有移動,它的目光凶殘、冷冽,並沒有老鬣狗那樣的渾濁,而它的身體上也透露著一股年輕鬣狗才擁有的生命氣息,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它並不是被鬣狗群當中排斥出來,而是獨自月兌離了種群。
這只獨自生活的鬣狗,身體十分的光潔,並沒有什麼病毒,身體也十分的壯碩,就如同是剃了毛的獅子,充滿了可怕的力量。
它的目光自始至終注視著喬,敏銳的感知能夠從喬身上感知到危險,而伴隨著它不斷的靠近,它也能嗅到那股危險變得更加的濃郁、壓抑,這樣的壓抑讓它有種調頭逃跑的沖動,可是它沒有離開,依舊站在原地當中,遠遠的注視著那個身影!
喬故意的疏遠對方,也沒有特意的靠近,依舊按照著自己的方向,繼續的向著廢墟之城的方向前進著……
「呼,總算擺月兌了……」
‘安’總算是松了口氣。
「你讓它看不見你就有用了嗎?它已經從你身上,嗅到了恐懼的味道。」
安目光回頭看了看,就只見先前一動不動的身影,已經遠遠的跟隨在了他們身後,看著它的影子,安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喬一分。
就這樣,在這場枯燥,而又漫長的旅途當中,他們多出了一個同伴,鬣狗自始至終都沒有攻擊,當白天行走的時候,就只是遠遠的跟隨著,當夜晚他們睡覺的時候,它也安靜的熟睡著。
對于生活在戈壁的喬來說,這樣的心理戰術,自然不會有什麼心理壓力!可是,對于安來說,這樣的心理戰術,卻是十分的有效,她的話開始變少了,精神意志變得恍惚,夢中也會被驚醒,臉色也同樣變得憔悴,恐懼、絕望已經開始在內心當中蔓延,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自己的要求,還是太高了嗎?」
因為她的能力,才使得喬挑選上她,所以,喬才會想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她培養起來,然後讓她成為自己的助力幫助自己,可見到她現在的樣子,喬開始懷疑自己先前舉動,或許是自己太苛刻了,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培養起一個助手,這又怎麼可能?
可現在,自己每前進的一步,都等于靠近了危險一分,所以喬才會想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訓練她,可現在看起來……
「你的左輪手槍能夠借給我嗎?」
安那虛弱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喬的腳步一下停滯在戈壁上,回過頭看著眼前這個連站立都有了些虛弱的身影,左輪手槍被喬慢慢的抽出,這把經過改制後手槍,能夠一瞬間就粉碎掉鬣狗的頭顱,可是它那巨大的後座力,卻不是一個小孩所能夠承受的了,「你只有一槍的機會。」
壓抑的環境讓她變得有些沉默,再也不像是先前那麼活潑,兩只手顫顫的接過了喬的手槍,緊接著慢慢的向著背後鬣狗走去……
「你看不見我的身影,你也嗅不到我的氣味,同樣也听不到我的聲音,更加感知不到我的存在……」
安的身影依舊在不斷的顫抖,腳步也有著很大的浮夸,可是那只鬣狗目光當中,卻好像失去了安的身影,目光當中顯露出狡詐、凶殘,慢慢的有了變化,變得驚慌、不安,它能夠感覺到危機的降臨、靠近,卻沒辦法感知到危機來自于什麼地方?
鬣狗依舊沒有退縮,它的四肢踩在戈壁上,耳朵傾听著四周,卻沒有听到任何的聲音,它那敏銳的感知嗅著四周的空間,也沒有聞到任何的味道,可是那股危機卻是不斷的增強、變化……
最終,安的身影站在了這只鬣狗的面前,虛弱的身體顫抖的舉起手槍,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左輪太過沉重的原因,左輪手槍慢慢舉起,最後瞄準了鬣狗的額頭,緊接著,她扣動了扳機。
‘ ’
巨大的後座力不但將她震退了好幾步,更加讓她緊握的兩只手徹底的失去了感覺,可就在她的眼前,卻演繹著一副極為緩慢的畫面。
璀璨的光芒從左輪手槍當中爆而出,緊接著就在繚繞的硝煙當中,一枚大口徑子彈飛出了槍管,緊接著,開始緩慢的掠過了這個空間,隨後射入到鬣狗的畫面……
‘噗嗤’
鬣狗的頭一瞬間的破碎,大股的碎肉飛濺在身上,緊接著染紅了她那精美的臉頰,而就在鬣狗倒地的剎那,安的身體同樣倒在戈壁上,原本緊繃的神經就在鬣狗死亡的剎那松懈下來,隨後讓她直接的陷入到了昏迷。
而在‘安’那美麗的臉上,還流淌、嘀嗒著不屬于她的血液,而就在這樣的黑夜下,‘安’嘴角卻是撮著足以讓任何男人都淪為野獸的滿足笑容!
喬的身影停靠在‘安’的面前,將她手里的槍解下,接著察看了她的手臂,然後這才背著她的身影,繼續的行走在著黑夜當中,而至于背後那已經死亡的鬣狗?
現在……還有誰會在意它呢!